「离开这个女人。」
「不可能。」
隆田雅子再也忍不住的站起身,发疯似的冲到他面前,大吼:「不可能?你知道这个女人对你做了什么?她欺骗你!她只是一个被风家收养的孤儿!连出生年月日都不知道!命理师找到可以救你命的命格之女根本不是她,她明知道却嫁过来,存的是什么居心?你鬼迷心窍了吗?竟然连这样不顾你性命的女人都舍不得放手?」
风铃头低了下去,隆田雅子所说的一字一句都刺痛了她的心,想松开雷扬的手,雷扬却依然紧紧握住她。
「我知道她做了什么。」雷扬的神情温柔淡定,语气不疾不徐。早在他上了一趟风家,发现风家夫妇对他分外不安的眼神及一些异常的举措之后,他就已经请人去调查了一切。
「什么?」隆田雅子愕然的看着他。
风铃也薯地抬起头来,心像是整个被冲撞出去,身体似被掏空了般。
她没想到扬早就知道了……这样,他还愿意抱她,愿意爱她吗?她简直不敢相信……
「风铃因为风家两老不愿意将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将死之人,所以被收养的铃儿自愿报养育之恩,代妹妹风芸芸嫁人,动机是好的,又有什幺错昵?」雷扬淡问着。
虽然,他也因此质疑过她对他的爱,但,打从他一进屋就见到她跪在地上,再加上她直哭着央求他让她留下来的种种举动,她对他的爱昭然若揭呵。
闻言,隆田雅子有些错愕。「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她是因为风家两老不愿意嫁亲生女儿过来,所以才自愿代嫁的?不是因为贪图着我们家的荣华富贵吗?」
雷扬挑挑眉。「妈咪为何会这么想?就算这世上真有人愿意为钱嫁给一个快死的老头子,那也绝不会是风铃这样的女人。风家在台湾就算不是前十名的富商,也排在五十名以内,而风铃虽然是养女,可是风家夫妇一直都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因为抱她进门之后,岳母才能怀上孩子,所以对她总有一份感念之情,对她极好,风铃何以会为了钱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呢?她连大学都还没毕业呢。」
「可是芸芸说……」
「一个轻易爱上姊夫、为了所爱不惜出卖自己姊姊的女人所说的话,我一点都不想听,更不足采信。」
隆田雅子闻之,再次怔然。半晌,才道:「就算事实真的是这样好了,你还是得休了她。」
听到这般决绝的话语,风铃全身僵住了,完全无法呼吸。
「妈咪--」
「听我说,站在风家夫妇的立场,她是个好女儿没错,但站在我的立场,她却是个可能因此害死我儿子的凶手,这一点,我不可能原谅更不可能让她继续当你的妻子……」
接下来的话,风铃一句也没听见。
她的心思飘离到好远好远的地方,陡地,身子一软,昏倒在一双及时伸出的双臂之中……
第10章(1)
久跪又淋雨,体力耗尽再加上感冒,风铃这一病,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
她意识迷迷糊糊的,只记得每次当她睁开眼睛就会看到雷扬温柔的笑脸,口渴时他会端水过来喂她,饿的时候他会端粥过来喂她,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她身边陪着她似的,让她安心又担心。
她真的很没用,竟然病得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没有照顾好他,反而让他来照顾自己,想来就懊恼,尤其连她想上厕所,都是他抱她去的,羞得她一句话也不愿意对他说。
真正清醒过来,是在第三天的早晨,脑子不再昏昏沉沉,神智好像也恢复过来,耳边听得到鸟叫声,鼻尖闻得到院子外花的芬芳,风铃轻轻的起身挪了一下位置,把枕头拿来当靠垫,就这样懒洋洋的呆在床上。
没看见雷扬,她想去找,又不想去,脑袋恢复运作的结果就是连一些不好的记忆全部都会跟着回来,包括她昏迷前婆婆对雷扬所说的话,一字一句重复的在她脑海里播放。
终究还是不行吧?
就算羽泽悠这个医生跟她保证,她绝对是那个可以让扬的病越来越好的女人,但是,婆婆不会信的,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更不能真的拿扬的命去赌,所以,到最后还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你醒了?怎么没叫我?」雷扬端着餐盘进来,盘于上搁着一杯热牛奶、一份火腿蛋总汇和一小盘色拉。
风铃看着他,还是呆在那,没说话。
把餐盘放好,雷扬在床边坐下,伸手拍拍她的小脸。「还没醒啊?要不要我帮你?」
帮她?什么意思?帮她清醒吗?风铃莫名的睨了他一眼。
雷扬一张俊颜蓦地凑了上来,对着她微敌的红唇就给它亲下去……不是浅尝即止,而是细火慢烧,先亲她的嘴舔她柔软的唇,再用舌尖抵开她的贝齿,更深一层的探入她,与她的舌尖密密纠缠……
「不行,扬,我生病了。」她急慌慌的想退开。
「我不在乎。」一只大掌由后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躲,不让她逃,只能乖乖的承受他的吻。
不可以这样!
她会传染给他,他的身子不比一般啊,怎么可以?
「放开我,扬……」
「不要。」他压住她的上半身,把她困在枕头与他的胸膛之间,火热的吻从她的唇延烧到锁骨,来到她起伏不定的胸前,温热的呼息萦绕在一片雪白双峰间,连带着也让这片雪白转而带些晕红的瑰丽,美得动人。
是啊,她的白色睡袍下空无一物,本来只是想让她睡得比较舒服一点,现在却让他好吻又好摸,算是一举数得。
她没力气推开他,只好用拳头槌他的背,虽然跟被蚊子叮咬的感觉无异,但雷扬还是停止了吻,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瞅着她!
这眼神,很怪,好像有很多的认真,又同时饱含着浓浓的戏谵,感觉就像是一个平日只懂得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突然要跟一个女人认真告白时的那种神情,让人有点心慌意乱又坐立不安。
「扬,你听我说……」今天无论如何她得把话说清楚,包括她的决定。
「你先听我说吧。」雷扬温柔的打断她,在她的唇边又啄了一记之后,这才回床边的位置上坐好,幽幽地望住她。「其实,我才是那个彻头彻尾骗了你的人,我根本没有病,却因为某种原因一直装病,到最后害你不得不嫁给我当冲喜新娘。因为我的缘故,打乱了你的生活,你的爱情,你的婚姻,你的一切,这一点我真的很抱歉。」
「什么?」风铃呆呆的看着他。「你说你没有生病?什么重病将死的传言都是假的?」
「我很抱歉。」无论是任何人听见了,都会生气的,因为一个虚有的事物而去改变别人的人生,怎么解释都很难让人原谅吧?
风铃咬着唇,泪水瞬间积满了眼眶。「你的确该道歉,可恶!太可恶了!害我一直担心自己会害死你……呜……原来全部都是假的……你这个坏蛋!大坏蛋!你给我过来!」
咦?转性啦?竟然变得这么凶?不过,雷扬还是乖乖的朝她靠了过去。
结果咧?刚刚还凶巴巴的母老虎突然一把抱住他,在他怀里又哭又笑的,鼻涕眼泪全不客气的抹在他的衣服上。
「你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他低头凝着她的眼,她伸手捣住他的眼不让他瞧她。
「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把我的人生全都打乱的伟大理由究竟是什么?你装病很久了吧?连婆婆都骗……我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让大哥雷骆顺利的成为日本亚太集团的接班人。」雷扬淡道:「我很小就明白,只有我生重病或死去,这位置才有可能传给跟母系家族没血缘关系的大哥身上,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为什么一定要把亚太集团传给你大哥呢?」她真的不是很懂。「大哥有没有当上接班人,对你而言很重要吗?」重要到他必须长年装病来成全对方?这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很重要,因为……这是我欠他的。」说到此,雷扬反过来紧紧抱住她,紧得她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扬……」她好担心,因为,她感受到他身上浓浓的恐惧与悲伤。
她不想问下去了,可是雷扬却自己主动开了口--「八岁那一年,我跟着爸爸到台湾出差,有一天,爸爸跑去找大哥的母亲,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当街吵了起来,我有点害怕的跑开,跑到马路上,就在我差一点板车撞时,是雷骆的妈妈救了我……我好好的活着,她却死了……是我害大哥失去母亲……」
风铃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拥抱着雷扬僵直紧绷的身躯。
当时,他才八岁,这样的打击对他有多大呢?她无法想象……
「爸爸叫我不要告诉雷骆,妈妈知道了以后也叫我绝对不可以对雷骆说这件事,因为如果大哥知道他母亲是因我而死,会更’限破坏他家庭的妈咪和我,妈咪抢走了雷骆的爸爸,我夺走了雷骆妈妈的性命,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恨死我……我不怕他恨啊,可是妈咪说,如果我一定要告诉雷骆,那她就绝对不会让大哥进我们家的门,因为会养虎为患。我不能让大哥没地方住,成了孤儿或流浪儿,绝对不可以,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事发的前半年,我每天晚上都作恶梦,梦见大哥的母亲为了救我而死的画面,然后慢慢的变成几天一次,几个月一次,几年一次……连看见大哥的脸都让我觉得愧疚与难受呵,所以我很早很早以前就跟自己说,只要大哥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他,不能给也要想办法给,只要在他不伤害我父母亲的前提之下,什么东西我都可以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