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中场时,舞台下一阵骚动,有人接二连三的将矿泉水瓶丢掷到台有人闹场了,这在PUB很常见,只是没想到在柳浪的地盘上,居然也有人敢这么做。
她闪了几下,还是被两只水瓶击中,不得不中断演出。
龙勇华率众走了出来,每个人都拿着球棒、矿泉水之类的东西。
“竟然追到这里来……”季晓橙觉得不可思议。
“你现在很行嘛!”龙勇华摆明了就是要搞破坏,冷笑的说。
阿吉带着一群人冲上舞台,把乐器给砸了,蓝家三兄弟跟他们扭打,但对方不但是惯于打架的流氓,还都带了武器,蓝家三兄弟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你每唱一场,我就来砸一场。报警也没用,我爸是下一届的议长,我是跟他一起来的,每一个政府官员和民代都抢着要请他吃饭,哈哈……”龙勇华自以为很帅的爬梳一下头发,“不过如果你当我的马子的活,不用比赛了,我帮你出唱片,怎么样?”
季晓橙简直快要受不了他有够台的动作和语气,同时看着一个人影从黑暗走出来,慢慢出现在灯光下,那冥暗却散发出腾腾冷光,仿佛鬼魅的男人,不用多说,必定是柳浪。
“为什么要打断季晓橙的演出?”他语气阴郁的开口,观赏到一半,正精采呢!
柳浪就是如此具有奥秘而冷魅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自从龙勇华在自家门口被他整得落花流水后,龙议员就调查过他了,他叫柳浪,惯于行走社会边缘,PuB附近的商家、居民、立委都称柳浪是毒瘤,每个人见了他便避而远之,恐惧时掩面离去,就算是常造访这里的人们,也都知道他是危险人物。
因为从来没人敢招惹他,而他也与人们保持距离,所以没人知道惹了他的下场会怎样,因此龙勇华认为,他的背景应该没他雄厚吧?
“上次我的爱犬有咬到你吗?”
岂知龙勇华一开口,走上舞台的柳浪拿起一旁被他们摔坏的吉他,便朝他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龙勇华被打到舞台下。
柳浪出手之快、力道之狠,让所有的乐迷都退后三步,不禁傻眼。
阿吉还未忘记上次被他用扑克牌割着玩的耻辱,怪叫一声,拿起桌上的酒瓶冲过去。
柳浪不假思索,大力挥动吉他,就把阿吉击落台下,还撞倒无辜的乐迷。
阿吉痛得眼冒金星,抚着肿大的脸颊,鲜血从嘴角溢出。
柳浪微微侧过身子,俐落的扬腿轻旋,踢翻了来人的下巴,让他们咬到舌头,痛得哇哇大叫。他似乎没把面前的人当人看,像在虐待动物,完全不需要思考下手的轻重。
常来PuB流连的人们只听过柳浪是业余赛车赌徒,擅长拿下第一得到赌金,从来不知道他的功夫如此了得,而且沉着、危险又暴力。
季晓橙也呆住了,柳浪好像很认真,不像之前在龙家门口还有闲情逸致将他们要着玩,这是前几天亲吻着她,将她嘴里的草莓勾定的男人吗?这是曾乖乖打扫她家猪圈的男人吗?而他这么做,是为了她?她不敢想太多,却希望是如此。
所有的人看得一怔一怔,不敢多说一句话,免得招惹到柳浪,只有季晓橙还有勇气接近他,连忙抓住他的手臂。
“好了,会打死人的。”
原来他瘦归瘦,平常看来无精打采,但现在这么一握,她才知道他的手臂结实无比,而这手臂也曾经在她房间从背后搂着她,触碰她光裸的肌肤,那鼓起的一块块肌肉都代表着力量,季晓橙想着,情不自禁的脸红了。
这时,满口鲜血的龙勇华站起身,拿着茶杯,狠狠的扑向柳浪的背后,她来不及告知,千钧一发之际,柳浪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只微微一侧便闪过,还攫住他拿茶杯的那只手,将他拉到身前,龙勇华惨叫一声,被烟熏得眯起眼睛的柳浪已把龙勇华的手压在茶几上,抽出茶几上原本他们那一桌在把玩的瑞士刀,用力插进他的手掌心,把他的手钉在桌上。
全场的人倒抽一口气,不敢再看。
“啊……啊……”龙勇华吓得频频一畏叫。
这些暴力的动作,竟然不需要经过思考,仿佛柳浪天生的工作和专长就是如此,更让人了解他有多么狠心。
原来看似不管事的柳浪,竟然可以这么残暴,众人微微颤抖着。
季晓橙看着龙勇华被钉在茶几上的手,觉得有点不对劲,“咦?没有流血?”
“我早就看出这把刀是假的。”柳浪像个没事人一样抽了口烟,冷冷的说。
原来是这样,她不禁为他永远改不掉的顽劣个性哂然一笑。柳浪就是这样,喜欢玩弄猎物,把对方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到对方发现被耍了,但也历经了一场煎熬,气又不是,哭也不是,这就是他啊!
“谁敢惹Ganma,下一次我就把那人钉在这里。”柳浪撂下狠话。
他是天蝎座的吧?季晓橙心想,也被自己是他绝对扞卫着的对象而感到意外,她没想到他会因为她被找麻烦而如此凶狠,有些安慰,但也有一丝模糊的疑惑。
骚动平息后,施曼莲忍不住跳出来责怪道:“浪,这种事交给围事的小七就可以了,干嘛还自己出手呢?你不知道附近的居民找立委送多少次连署书要把工厂和PUB赶出这里吗?你这样做很危险,知不知道?”
“我到哪里都可以赛车、开PUB,不差这里。”柳浪的态度很冷淡。
看柳浪拉着季晓橙迳自离去,施曼莲不禁醋意大发。这么一个朴素又土气的乡下丫头,她就不信他看得上!她拉住他的另一只手,要他停下脚步。
“黎焰约了我们到饭店吃饭,叫我如果在PuB碰到你,也找你去。”她说。
“你就当作没看到我。”柳浪轻轻甩脱她的手,为了避免麻烦,拉着季晓橙从后门离开。
施曼莲嫉妒又伤心,没想到他竟然宁愿跟季晓橙一起离去……他们要去哪里呢?
走在后巷里,季晓橙完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才好。
“刚才……谢谢你……”她指的是他替她解决龙勇华的事,但是看得出来施曼莲与他之间的纠缠,这让她感觉又酸又苦。
可是,他拒绝那样的美人,也拒绝了饭店的美食,却又让她暗自庆幸。
“你……你和施曼莲……”
“送你去医院。”柳浪叼着烟说。
“我?我吗?蓝家三兄弟比较需要吧?我只是被水瓶K到头,没什么大不了。”
“我刚刚将医院地址给了蓝家三兄弟,他们已经开车去了。”柳浪跨坐在YAMAHA重型机车上,并发动引擎,催动油门,把安全帽丢向她。“上车吧!”
她接住安全帽,还是有点犹豫,“这点伤真的没什么……”
“我数到三,一、二……”他面无表情的说。
哇!季晓橙飞也似的爬上后座,都还没坐稳,风火轮号就冲了出去,害她猝不及防,赶紧抱住他的腰,免得摔落地面。
“哼,意料中!”她仍然不甘示弱。
他是在关心她吗?他在意她受伤吗?被柳浪重视的感觉好好……她的心里甜丝丝的。
她伏在他的背后,看着风景由寂静的郊区弯道很快的变换为城市的霓虹点点,体验到了追逐风速的滋味,终于有一点了解为什么他会对赛车如此着迷,那岌岌可危的快感确实会让人上瘾。
深夜,飙车,伏在一个男人背后,这是住在乡下的她不可能想像的事。
尤其他是Swell,是她学习、迷恋的音乐人,他是那么具有独特性。
他的长发随着狂风一路飘扬,却又舞得那么美,像个妖魅……
季晓橙看着他孤独硕长的背影,不自觉的出神,他带有阳刚特性的俊美,宜刚宜柔,那自成一格的慵懒姿态,竟然让她在他身后感到一阵怦然,被他在乎的感觉好好。
当机车停妥后,她仰望着那令人心生畏惧的大型医院招牌。
“圣夫综合医院?你带我来圣夫综合医院?”她大惊。这不是只要有钱,流氓、黑道全都收治的惹人非议的医院吗?
他不等挂号,强迫柜台人员一定要直接通报院长。
五分钟以后,戴着无框眼镜,比雪还冷的杜圣夫来到诊疗室,不耐烦的开口,“只是被水瓶K到,不必送医院,更不用找我吧?”
“是他硬要带我来,不是我自己要来的。”季晓橙连忙撇清责任。
“你可以这么陷害你的救命恩人吗?”柳浪不满。
“你不也是这种人吗?”杜圣夫冷冷的说出评语,同时帮她擦药。
“嘻……”她不禁笑了出来。
“笑个鬼?”柳浪横了她一眼。
处理好轻微的伤势后,季晓橙跟柳浪走在医院的长廊上。
夜晚的医院总是感觉冷清,他们进入二十四小时轮班看护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