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自己可以,就过来呀!请到sKY国际娱乐音乐部特地帮我们PUB设立的官网去申请,不过不要问我在哪里,也不要问我怎么填,因为我从来没上去过,那都是他们搞的。”柳浪掏出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不要在我的房间里抽烟。”她露出厌恶的表情,伸手扬了扬。
“我还不是忍受着你只裹了条浴巾,就坐在这里跟我讲了那么久的话?”
季晓橙惊叫一声,起身冲进浴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柳浪兀自抽着烟,慢条斯里的说:“你知不知道,这种情况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的刑罚?抽烟这种小事抵得过我的痛苦吗?”
季晓橙躲在浴室里,好不容易才平复狂跳的心脏。柳浪分明是故意的,他饱览了她诱人的春光了吧?虽然是没什么看头啦,但是该有的都有……她吐了吐舌头,也只有柳浪的存在会一直提醒她是个女人,虽然她的个性、发型、能做的工作,全都像男孩,而她也从不曾思考过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在她的认知里,日子就是在农务、工作、音乐和在山野里奔跑度过。
可是柳浪的出现一再让她惊艳于这世界的不同,一再让她感到窒息,体会到一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氛围,而这样的感觉是什么呢?她重新展开那张皱巴巴的名片,身为swell的他给她名片,叫她有空可以参赛,这代表什么呢?只是随口邀约,还是对于今晚见到他们乐团的表演其实并不排斥?那是否代表他们还可以?
竟然能够获得Swell的同意,她觉得好欣慰啊!
蓝子汉开着小货车,载着季晓橙和弟弟们,一路从新竹来到台北,期间还因为不熟台北的路,曾经迷路。
好不容易,她终于看到广阔的空地上有三间厂房,也听到好几辆重型机车发动引擎的声音,刚才的警卫和买菜太太说这里有很暴力的飙车族,而去PUB的也都是一些光怪陆离的台北人,这是他们第一次北上征战,不免紧张。
一伙人勾肩搭背的经过,其中一个打扮新潮的男孩兴奋的开口。
“听说柳浪今天会来,自从我知道这个地方两年多以来,没有一次遇上的,这次是因为昨天在他床上的Emily无意中间到的,我一定要见到他!”
原来要见柳浪不是那么容易,这边的人都把他的出现当作是奇迹,但是……什么叫“昨天在他床上的Emily”?原来Swell的生活也过得这么糜烂!季晓橙心生不悦。
才来到外围,她远远就瞧见那里人声鼎沸。是因为方程式四大站已夺下三站冠军的俄罗斯好手Pudovkin与地下业余赛车最强男人柳浪对轧,而柳浪从来没有打败仗的纪录。
赢得的那方将独得这次赌赛百分之八十的彩金,柳浪是世界知名业余赛车的赌徒,曾有在日本友谊赛比冠军快一圈的纪录,不曾参加过正式的晋级,据他的理由是“赌资比世界四大赛还多”,他是个只为金钱赛车的男人。
从旁人那里听闻了有关柳浪的事,季晓橙望着前方的终点,心想,随时没有明天,拿命来换取财物的男人,难怪人们害怕他的浪荡,又听说他生性放纵,到手的钱明天又会花得一毛也不剩,所以他始终两袖清风。
那么,他又为什么要为了钱赌上性命?
YAMAHA重型机车一红一白夹带强大的火力,排烟管同时在弯道激擦出惊人的火花,刮出白色痕迹做为他们风速的见证,岂知逆向车道有不明来车打了远光灯,并紧张的猛按喇叭,吓得旁观的人群以为就要血肉横飞了。
但这早在柳浪的计算范围内,Pudovkin暗骂这奸人竟然连一秒也不让,他只得凭着高超的控制能力将车子转回单向道上,闪过对方车道的车,但又来了一辆联结车,柳浪始终没有为了保命做退后的动作。
他置生死于度外的自私行径,让Pudovkin大惊也不齿,柳浪怎么能肯定在技术相等、并驾齐驱的状况下,一有对方来车,他Pudovkin一定会让?但真的是那样,可恶!连闪了几次车,加上几个大发夹弯后,确定前方是工程封闭道路,不但笔直,而且没有第三辆车会过来,就算Pudovkin再怎么努力,已有半个车身的距离。
最后,柳浪率先到达终点,前后相差不到半秒钟的时间。
柳浪对于来自各国慕名而来蚵好手对他英雄般的欢呼,没有露出丝毫得意的神情,只是一如往常的摘下全罩式安全帽,让长发披散开来,淡然以对。
Pudovkin冷哼一声,“你就看准了我们都不舍得你死?”
“那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的。”柳浪叼了根烟,冷笑的说,“我没拜托你……”
“不要再这样了,好像被辗死了也没关系。”Pudovkin语重心长的说,“飙车是追求技术,不是玩弄生命。”
“不超越生死,就没有真正的技术。”柳浪淡淡的说。
PudoVkin每次跟柳浪对上,总觉得驾驭重型机车的他浑身散发出如野兽般的可怕气魄,夹带着有如被死神召唤而做着最后巡礼的腾腾寒气,那令他害怕。
众人夹道欢迎,都想靠近柳浪,又不敢靠得太近,他却在人海里一眼就看见季晓橙。
在打扮得艳丽火辣的众女孩之间,一六0的身高,穿着长袖T恤和七分牛仔裤的她并不特别突出,却纯朴清新得别有一番风味。
这是他在争奇斗艳的人海里,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原因吗?
她终于还是来了。柳浪心想,并来到她的面前。
“什么时候申请的登台?”
“为什么要这样飙车?这样,爱你的人都会很担心你。”季晓橙说。
“爱我的人,都会理解我在速度中得到的快感和喜悦。”柳浪从不被管。
“但是你想过爱你的人们是用什么心情来了解?他们一定比任何人都还要担忧、害怕,只是因为太了解彼此了,所以他们绝不显露出这样的心情,不想让自己的害怕阻挠最爱的你去做想做的事。”她依然忘不了那令人惊心动魄的赛事,“在让你欣慰爱你的人是如何让你自由的同时,也要想想他们每一次是怎么度过这种煎熬所换成的自由?”
Swell对她而言是那么重要的人,她看到他如此不爱惜自己,怎么能不生气?
不是没人劝过柳浪,只是他总是将那些劝说当作耳边风,没人了解追逐风速、自我放逐是多么危险又过瘾的事,自从Doll自杀未遂,待在精神科病房之后,他知道自己夺走了爷爷最宠爱的孙女,也夺走了黑泽野最爱的女人,他背负着这么多人的爱和绝望,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只是告诉你有空可以来玩玩,不代表你可以以为自己是谁,还来教训我!”柳浪最讨厌那些自以为是、以爱为名的人了,尤其是女人。
看着他无情离去的背影,季晓橙吞下想为自己辩白的话语,她并没有以为自己是谁。
天哪!他该不会以为她爱上他,才这么罗唆吧?
“真是气死我了!这个没血没泪的家伙!他以为我爱他啊?想太多了吧?”
蓝子汉叹了口气,“没想到这里这么多人啊!他也很受欢迎。”他们才来到台北,就遭到Swell冷漠的对待,硬着头皮迎接即将到来的第一次正式演出,而这时又有另一阵鼓噪。
“Angelina!Angelina!”
“Anne!Anne!”几个穿环戴银、全身黑色装扮的男女走进PuB,好多人跟在他们后面呐喊。
季晓橙也想进去,然而没有票就不得进入,只好对着收票的少年说道:“我们是来参赛的。”
小七打量着她和蓝家三兄弟,冷冷的笑道:“真的假的?看你们一副土里上气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啊!网路下载的凭证呢?”
她一手伸进皮包里,拿出凭证,递到小七的面前。
小七这才放他们进入,并叫工作人员带领他们去放器材。
“为什么他们不用票?”季晓橙指着Angelina。
“他们已经是我们店里的常胜军了,看脸就能进场,我看以后不但是选拔赛的冠军,柳大哥应该也会邀他们成为我们新的驻唱乐团。至于你们……唉,就当是来累积经验吧!呵呵……”小七傲慢的说。
真是太欺负人了。季晓橙见到小七那刻薄的嘴脸就生气。
“借过。”化了烟熏妆的Anne在门口抽完烟才进去,还目中无人的推了季晓橙一下。
其他团员也都嘻皮笑脸,一一用肩膀或是身体推挤着她。
季晓橙咽不下这口气。这就是台北人的高傲吗?看这么多乐迷也买票涌进PUB,门口的液晶电视正在播放他们演出时的盛况,她抬头观赏,他们果然有两把刷子,叫Anne的那个人在台上犹如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