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收回过于专注的视线,严飞发动车子。
“那我们明天见。”偏头对他挥挥手,倪安咬唇浮现腼眺的笑靥。
“嗯。”车子缓缓向前驶。
直到自她身旁离去,严飞仍不住地多瞧了几眼后照镜,藉由镜面,看到倪安依然停在原地不断对他挥手,她脸上那抹柔情的笑容依然停留,不曾消退……
冰冷的薄唇不着痕迹的勾起,森冷无温的眼眸流露出浅浅的温度,连脸部的线条也逐渐软化。
严飞再次受到惊吓,笑容自他的脸上消逝,紧抿的薄唇愈来愈僵硬,他真的怪异到了极点,连他都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踩下油门,黑色车影快速消失在倪安的视线,她这才感到疑惑,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呢?他有什么事想找她吗?但他方才什么也没说啊!他找她到底会有什么事呢?
带着疑问的心情转身,倪安正打算关上大门。
“就是这一间吗?”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三名面容不善,频频朝店内观望的男人。
倪安转过身,疑惑的注视着站在她身后的三名陌生男人。
“这间店看起来不大,能拿来做什么?”其中一名男子嗤之以鼻。
“这个地段不错,瞧人家小姐在这里开早餐店,这里又是许多上班族的必经之路,后头还有不少民宅,我们也可以在这里开间早餐店。”另一名男人好心提醒,又指指从头到尾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倪安。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倪安轻声提问,不解眼前的三人为何站在她的店门口,对她的店评头论足。
“小姐,这店是你开的吗?你姓倪?”不曾发声的第三名男子对着倪安轻笑,看似和善的面容,其实挟带的是些许的邪气。
这三人虽然外貌不似坏人,但所谐人不可貌相——长得好看的人并不代表就是好人,面带不善之人也不一定是坏蛋。
“对,这间早餐店是我的,我姓倪。”倪安老实承认,但她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这三个男人。
“从今天开始,这间店就是属于我们的。”三人其中之一的男人从衣袋内抽出一张地契。
“嗯?不,不可能!我没有卖掉这间房子。”清楚瞧见男人手上的地契,倪安惊讶的睁大眼,急忙解释。
那、那张地契明明是摆在家中,怎么会在他们手上?
“你?你当然没有卖房子,这张是你父亲交给我们的抵押品,他向我们钱庄借了五百万,以这间屋子的地契作为抵押,今天已经是还钱的最后期限,但他并没有出现,所以这房子从今天开始归我们所有。”瞧瞧眼前一脸震惊的女人,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现今社会中,不是时常发生这样的事吗?做钱庄这么久,他们三人什么场面没见过?而既然悲惨的事他们见多了,眼前女人的遭遇就不太值得在意了。
“话我们是带到了,你有两种选择,一是把你父亲借的钱连本带利总共七百五十万立刻还清,那这张地契就还给你;一是麻烦你在三天内把店里的东西撤走,这间屋子我们另有用途。”男人好心的提议。
倪安神色惨澹的紧握双拳,咬着唇,她强逼自己要坚强。“我、我现在没这么多钱,能不能宽限我几天,我……我会想办法把钱凑给你们的!”从得知情况后,倪安尽量压抑住心中的恐慌。
她的心感到慌乱不已,恐惧早在眼前男人们解释的同时,在心底大量的蔓延,但是她不能示弱,不能在此时表现得无助。
三年前,曾经有个男人教过她——无论面对任何困境,除了自己,没人能够帮助她,即使不安,她还是得咬紧牙关撑下去,不能在敌人面前示弱。
“好,五天,我再给你五天的时间,五天后如果你凑不出七百五十万,这间屋子就由我们接手。”男人笑着将地契收进衣袋,与另两名同伴一块离开。
三人的身影愈来愈远,倪安的脑袋仍是空白一片。
直到这时,她的身子才开始狂颤,她脸色苍白的将店门关上,急迫的朝回家的方向奔跑。
她要先确定家中那张地契是否真的被父亲带走了,她要确定妈妈留给她的店面是否真的被人夺走了?!
对!先别紧张、先别不安,她要先确定后才能决定下一步路。
急促的步伐带着杂乱的气息,夜深入静,倪安用尽全力在大街上奔跑,重重的心律仿佛她的心情,每跃动一下,沉重的压迫感便跟着紧紧向下坠落一次。
别紧张、别慌乱,她不该吓自己,她要确认,必须确定。
那是妈妈的遗物,是她最爱的母亲遗留给她最珍贵的纪念,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它,就算用尽方法也要将它们好好保护着,谁也不能将它抢走,谁都不能!
可当她回到家中,确定所有的事实后,原本那坚强、勇敢的面具便立刻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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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车子在早餐店停下,严飞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当他望进早餐店时,竟发现少了倪安的身影。
“严先生,早安,早餐照旧吗?”店内打工的店员盯着严飞搜寻的目光。
“嗯。”收回寻找的视线,严飞带着疑惑点点头。她人呢?现在这时候的她该出现在店内才对,为何不见踪影?
“所以倪小姐今天休息啊?”站在柜枱外的老主顾关心的对店内打工的女孩询问。
“嗯,老板娘好像感冒了,今早打电话来的时候鼻音很重,她说今天不会到店里,要请我们帮忙。”年轻女孩笑咪咪的回答。
感冒?她感冒了?
严飞不着痕迹的蹙眉,思绪回到昨晚见到她的情景,昨晚的她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状,难道是今早才发生的?
不、不对,脑中才刚浮现疑问,严飞便毫不犹豫的否定心中的想法。
这三年间她也曾感冒不少次,但就算她再觉得身体不适,依然坚持出现在店内,从来不曾缺席过,为何这次却反常?
难道是情况太严重,导致无法下床?严飞心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他是在想什么?竟然对她的情况感到担忧,这不是他该有的想法。
收回心神,严飞强迫自己将倪安的身影逐出脑外。
“倪小姐自己一个人住,不知道有没有去看医生?最近的流行性感冒都很严重,上次新闻才播报有个独居老人因为生病,行动不便无法出门就医,等到邻居发现时,他已经回天乏术了!”某名妇人想起这则新闻,开始替倪安的情况感到着急。
“我……我不知道,老板娘只说今天不会出现,晚上也要请我们帮忙点货,其他事她什么也没说。”女店员老实回答。
“这样啊!我看我还是到她家去看一下好了,毕竟一个女人独自生活,很多事都不方便。”老主顾同时也是倪安母亲生前的朋友关心的提议。
“严先生,你的早餐好了。”店员有礼的将袋子交给严飞。
提起自己的早餐,严飞沉默的瞧了妇人一眼,尔后转身离去,她是真的生病了吗?她病得很严重吗?她会不会有危险呢?她有没有去医院就医呢?
坐上车,踩下油门,从头到尾,严飞皱起的眉锁没有一刻松懈,心口某种不安的情绪正在蔓延,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感到心慌,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心房内的慌张感只在他想起她时才会浮现。
也许明天她就会出现,也许他不需要这么担心她,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病痛……但小小的病痛为何会让她不出现呢?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自严飞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答案依然无解,但可以确定的是,明天他就能见到她了!
是的,明天当他出现在那间小小的早餐店时,倪安将会再次以温柔甜美的微笑来迎接他。
而在这之前,他没什么好紧张的,真的……没什么好担心。
第二天早晨,当严飞出现在早餐店时,店内人潮依然络绎不绝,但是——
“严先生早安,早餐照旧吗?”
看着眼前的女工读生,严飞冷冽的脸孔愈来愈难看,他环视店内众人的脸孔,没有一张是他渴望见到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都第二天了,她还是没有出现……难道她的病有这么严重,情况糟糕至连来店里都没有办法?她还是在家中休养,又或者……她住院了?
脑中浮现种种可能的情况,严飞冷冽的脸庞森冷得足以吓人。
“严、严先生?”瞧见他骇人的神色,莫名的恐惧自店员的心底蔓延,令她不住的打着冷颤。
“照旧。”
严飞的回答让店员小心地松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现在的严先生看起有点可怕,他是不是心情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