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应允,她已经挣脱了他的手,落荒而逃。
余巧巧以为事情演变至此,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宴会,偏偏沈若茜又回来了,然后还顺理成章的霸占了她的老公,共舞了一曲又一曲,好像天生一对,本该就是他们两个人来跳。
多么契合的优雅舞步,多么有默契的一对男女,牵着沈若茜的白振灏不再皱眉,而是尽情的享受着跳舞的乐趣。
舞池外的余巧巧,感觉自己的心出现了一道裂缝,可是,她却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如何去填补。”
白振灏的手搭在沈若茜无瑕的裸背上,她柔软的身子依靠着健硕的白振灏,他们天衣无缝的配合着彼此,完美的舞姿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着迷的无法移开眼。
余巧巧没办法视若无睹!她睁大眼睛,却满腹辛酸,想到自己被遗弃了,苦涩塞满了嘴巴,刺激着她的双眸。
她不是故意要这么小气的,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却不断的在提醒她——太不寻常了,他们两个人实在太不寻常了。
这真是一场叫人快乐不起来的宴会,余巧巧被这突如其来的裂痕吓到了,是以回程,她不发一语。
“巧巧,你的舞蹈看来要再加强了,那些学费根本都是白缴了。”白振灏竟然给了如此残忍的揶揄。
“我——”我本来就不会跳舞!余巧巧想要这么吼回去,可是,她忍住了。
心酸之余,只能闭上眼睛,别过脸去,假装熟睡。
车窗上映照出的脸庞,不是幸福,而是愁思满腹。
白振灏不只一次的瞟向那纠结的眉心,努力警告自己,千万要按捺住想要抚平它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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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有了距离。
明明没有发生什么争执,可是余巧巧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和白振灏之间,已经明显的有了距离。
她以为沈若茜的出现,仅限于一场短暂的家庭宴会,但是,随着他拒绝回家吃晚饭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已经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
“若茜最近想要买房子,找我去帮她出主意。”
“若茜的朋友到台湾来了,我作东请她们吃饭。”
“若茜……”
每天打回来的电话不是若茜请他做什么,就是若茜又哪里需要他的帮忙了,然后余巧巧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被冷落在家,独自面对一屋子的冷清。
数不清是第几次落寞的挂上电话,任余巧巧生性再开朗乐观,也无法压抑心里汹涌的失落,倏地,她竟忍不住伤心的落泪。
上一次哭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为了一个遭受家暴的小朋友。
余巧巧以为她这辈子,绝对不会有机会像个无用的弃妇般,躲在家里哭泣,却没想到新婚不到几个月,她就打了自己嘴巴。
欢天喜地的张罗了丰盛的晚餐,到头来却只有她一个人吃,含着泪,扒了几口,却胃口尽失,索性把这些佳肴倒进了回收桶,躲进房里痛哭。
怎么会这么快?他们才结婚多久,婚姻就开始出现裂缝了……房里的时钟滴答、滴答,不断的逼她注意着那缓慢的行进,多煎熬啊!她的心。
终于,十一点半,客厅传来门锁开启的声音,余巧巧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熟睡。
可恨的是,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收敛,从一进门就高调的非要众人皆知他的归来。余巧巧无法忽视,只得披上睡袍,快步的走出去。
但她愣住了,在她看着和白振灏一起出现的人后——
“沈小姐!”是沈若茜,那双该死的手,还紧紧的挽在她老公胳膊上。
“大嫂,真不好意思,突然就跑来了。”嘴里说着抱歉,沈若茜的脸上却浑然不见丝毫歉意。
“若茜说想要来看看我们新家的装潢,所以,我就带她回来了。”白振灏简单的说明。
墙上时钟清清楚楚的指着十一点半,这种时间还到别人家里来拜访,到底是她太古板,还是这些所谓的海归人士,都比较不拘小节,随时可以恣意上朋友家登门拜访,不管对方的家人是否已经入睡?
看了一眼穿着保守睡衣的余巧巧,沈若茜挑眉道:“大嫂该不会是已经睡了吧?”
“嗯,我习惯早睡。”穿着睡衣不睡觉,难不成是要走秀?余巧巧在心里没好气的想。
“真不好意思,把大嫂吵醒了,都是振灏啦,一直叫我来看看。
这样好了,不如我改天再来拜访。振灏,我们再另外约时间吧!”
“若茜,没有关系,都是自己人,干嘛这么拘束。”白振灏阻拦她的离去。
“不了,我看你也有点醉了,早点休息吧!”穿着印花迷你洋装的沈若茜媚态横生的挥挥手,转身就要翩然离去。
“若茜,等等——”白振灏突然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你开我的车回去吧,晚上一个人搭计程车太危险了。”
“振灏,你对我还是那么体贴。”美女嫣然一笑,不忘对余巧巧摇晃手上的钥匙,宣扬一下自己的胜利。“大嫂,那我就先走哕!”
余巧巧得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才能克制住那翻腾的情绪。
在这三更半夜里,她不想吵架。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后,她尽可能平静的说:“下次喝酒就别开车,这样是很危险的。”伸手就要帮忙解开他脖子上的领带。
白振灏一把抓住她的手,很不开心的瞪住她。
“巧巧,若茜好不容易才回台湾一趟,我难得邀她到家里来,你可不可以不要摆脸色?你今天真的让我很失望。”愤而甩开她的手。
她摆脸色?这个男人竟然说她摆脸色?还说她让他失望!
余巧巧忍住愤怒,“她是你的好朋友,我欢迎都来不及,但是,请看看墙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这并不是一个拜访朋友的好时机!”她努力维持理性的说。
“时间合不合适都还只是其次,我觉得是你太过于小题大作了。”白振灏如此指控。
她小题大作?!
够了,真的够了!
余巧巧气红了脸,双眼充斥着一股叫人难受的酸楚,好几次,她以为自己就要失控的回嚷。
然而她没有。
轻轻退了几步,她木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看来,你还不至于喝得太醉,把自己打点好,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话落,她转身回房,不再多看这个让她一整晚难受的丈夫一眼。
白振灏知道自己成功的伤了她的心。
然而,他没有追上前去,没有张开双臂拥抱她,他只是默默的看着余巧巧消失在门后,然后,他用力扯开脖子上的领带,狠狠的甩在地上。
他对自己生气。
即便他成功伤了她的心,但是到头来,他也一样的难受。
这个晚上,双人床上好疏离,她背对着他,纤瘦的肩膀轻轻的颤抖。他听见她哭泣的声音,渴望拥抱她的手,好几次都收了回来。直到苦等她睡去,白振灏才敢不顾一切的抱住她,在她纠结的眉心上,落下了吻,在心里叹息。
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假装另一个你?难道,我不值得你的信任跟依赖吗?
为什么要对我隐藏最真实的你?难道,你对我的温柔体贴,也都是假的吗?
天啊,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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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吧里,数不清是第几个夜不归营的晚上了,白振灏坐在吧台前猛喝闷酒,一旁不远处的撞球桌前,专注敲杆的是美艳的沈若茜。
又是一杆进洞,难怪一整个晚上也没见几个火山孝子敢来跟她请益,沈若茜突然厌恶起自己超凡的球技,索性走回吧台,要了一杯开水牛饮。
沈若茜豪爽的抹抹唇上的水渍,“你该不会是唬弄我的吧?你老婆小巧可爱的叫人疼都来不及,柔弱可怜的媲美风中雏菊,她怎么可能赤手空拳撂倒一个持刀的歹徒?难不成她是吃了大力水手卜派的波菜罐头?”
白振灏露出一抹苦笑,“别说你不相信,我自己也不相信,但是,几乎全台湾的人,都从新闻报导里看到她英勇神武的样子了。”
“看你这鬼样子,我终于明白,人真的不应该把话说太满。”
“什么意思?”白振灏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如果我没记错,有个家伙曾经大言不惭的对我说,将来他的妻子绝对要是个温柔文静的淑女,没想到,淑女其实却是个神勇的大力士,尤其最擅长过肩摔,哈哈哈,人生真是充满了奇遇。”
“滚开。”他厌烦的瞪了沈若茜一眼,假装没听见那些可恶的调侃。
白振灏很庆幸爸妈人远在国外旅行,而一干亲戚对他的新婚妻子还不太热稔,要不,经过新闻媒体的大肆渲染,日子绝对没有平静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