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议,一票排队等买包子的客人就群起围剿岳晨了。
“你们去隔壁买水煎包。”岳晨不以为忤地回答。
“我们为什么要去隔壁买水煎包,而不能买胖包子?”周大河反驳。
“就是说啊!你是哪来的贪吃鬼,只有你能买包子,我们都不行喔?我们的钱不是钱吗?”其他客人也跟着附和。
“不是不行,而是隔壁水煎包阿婆眼巴巴望着你们去给她捧场,难道你们都没看到啊?”岳晨反倒教训起客人。
“为什么我们就要听你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啊?”瞧岳晨明明长得人模人样,周大河就不懂他何以专干些无耻又无理取闹的事来,愈看他、愈不顺眼。
“我是司家胖包子的忠实顾客。”岳晨从容自若地说。
“再怎么忠实,也不能这么野蛮啊!”客人们又继续指责他。
“我没吃胖包子会睡不着觉,你们会吗?”唬烂的啦,正确的说法是,他每天没来见司美宁一面就睡不着!
“你‘骗肖’,怎么可能不吃就睡不着……”客人甲粗声斥责,才不信岳晨的鬼话连篇。
“不然你们今天都不要买胖包子、不要吃胖包子,回去试试看睡不睡得着。”岳晨煞有介事地提议。
“耶?这年轻人说得有道理!不如我们回去试试看?”客人乙考虑接受他的提议。
“那万一真的睡不着,一夜失眠的痛苦我们找谁赔去?”客人丙勉强维持住自己可是专程前来、非买到包子不可的理性。
“对啊、对啊!我们千万不要被这个年轻人给唬住了,大家一起围攻他吧!包子一个也不要留给他。”
客人们各自捍卫买包子的权益。
第4章(2)
“是啊,是啊!只准他买、不准我们买,岂有此理。”周大河趁势吆喝。
正在你一来、我一往地指责岳晨的客人们,一听到周大河登高一呼,便纷纷响应、争先恐后地往摊位挤过去,现场好不热闹!
司家胖包子自开业以来生意就很不错,但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人声鼎沸。
司美宁哭笑不得,望着被岳晨搞得一团乱的店面,只觉得自己快发疯了。
“哎呀,发生什么事,怎么乱成一团?”司老板从店后头跑出来。
“司老板,你看,不知哪跑来的怪家伙,说要把包子全买下,不给我们买,我们当然得先下手为强了。老板,我要十个鲜肉包,赶快帮我装起来!”客人纷纷告起岳晨的状,也赶紧告知自己要买的包子数量。
“好的,好的,我马上帮您包起来。”司老板笑呵呵地安抚客人,并赏了岳晨一记白眼。
那家伙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冲着他们家美宁来的,回头有空,他非与岳晨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可,郑重地告诉他——别来惹我女儿,否则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你还不走?”周大河幸灾乐祸地瞟着岳晨,随后也抢着去买包子。
“你真要害我们生意做不下去是不是?别闹了,你快走吧!”混乱情势已稍微被老爸控制住,司美宁趁机走出摊位,将岳晨一推,推得老远,都快推到马路上去了。
“我没有要闹你,是真心想要买下所有的包子。”岳晨顺手扶住她的肩膀,并努力为自己辩驳。
“包子是卖给大家的,绝不独惠你一人。”司美宁将他的手给用力拍掉。
“那么你的笑容呢?你的笑容肯免费放送给大家,却独独吝啬给我?”
“这……”没料他有此一问,司美宁倒为之语塞。
“答不出来了厚?”
“谁说的?!我不对你笑,是因为……你让我笑不出来。”
“我长得就这么不讨喜?”原来是自己顾人怨唷?以前都没人跟他说,不然他为人处世就会低调、谦虚一点。
“不是长得讨不讨喜的问题。”司美宁翻翻白眼。
自大又自恋的臭男人,真不晓得他是哪一点可爱,怎么有那么多女人为他痴、为他狂?她庆幸没被他的外表给迷惑,倒是讨厌他的行为、讨厌到几乎要除之而后快。
“不然是什么问题?”
“是你的个性问题,你花名在外,专招惹女人,又不肯给承诺,害女人为你伤心流泪,饱受单恋之苦,你却不痛不痒……我超想扁你一顿的。”
“呃,你真的很注意我的动向厚?你是不是也暗恋我?否则怎么会说得好像你是受害者一样?”
“你不要脸啦!谁暗恋你,我又不是头壳坏去。”臭男人自说自话的能力一把罩,司美宁简直快昏倒。
“可是你分明就很了解我。”岳晨饶富兴味地探究她的表情,希望在她漾着清冷的眼中找到一丝对他的好感或善意,但是诚如他所料——找不到。
“我之所以了解你,是因为我有个朋友这一年来,不断在我面前哭诉,说她爱你爱得有多苦、说你对她有多无情。”
听闻他的风流韵事,听得她都快可以替他造本花名册了,烦!
“你的朋友?哪一位?”
“左燕婷。”
“喔!左燕婷。”左燕婷真是个很死心眼的女人,他都跟她表明了几百次,说他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她仍然到处追寻他的足迹,死不肯放弃,被如此穷追不舍,他也很不愿意啊!
“吃干抹净后就相应不理,你真好意思?!”
“我没有吃干抹净她呀!”天晓得,他根本没有吃任何女人的欲望,除了最近认识了她司美宁,莫名其妙使他像吃了泡菜、开了胃一样,忽然食欲大开。
曾有多少温润女体在他身边徘徊,但他始终发乎玩心、止乎不来电,未曾落实过赤裸裸的男欢女爱。
如今,在有张绝丽脸庞却不肯为他展开笑颜的冰山美人司美宁面前,他经常得防范不声不响便来袭的渴望。
每当心潮狂掀、几乎淹没了自己一向最自傲的理智时,他都得费好一番劲才能遏止对她的遐想。
“是啦!你大可去跟天神告解,说你从来没有吃过左燕婷。”呿,意思不是一样?没吃过左燕婷,总有吃过别人吧?
横竖是只饿色鬼啦,不然怎么会朝三暮四,换女人像小婴儿换尿布一样,一天换了好几个?
若非怒气正盛,司美宁不发飙不痛快,否则她才懒得跟他多说哩!
色鬼走到哪里都是色鬼,永远成不了君子的。
“我没吃过她,也没吃过任何人。”岳晨正经八百的说。
“是啦、是啦!最好你是个长年吃素的纯情处男啦!”司美宁愈说愈没耐心,嫌恶地朝他摆摆手,转身想走回店里,却被他一把攫住了手臂。
“我的确是。”
“啊!是什么?”刚才司美宁有口无心,压根忘了自己上一句对他说过什么。
“是……处男。”
“呵!你如果是处男,那我不就是……”处女了!咦?何必拿自己来做对照?司美宁深觉不恰当而及时住嘴。
“我说是就是。”
“你知道吗?这真是我听过的、天底下最夸张的笑话。”司美宁嗤之以鼻,古时候都不时兴处男了,更何况开明奔放的现代?
这年头处女不值钱,处男身价就比较高吗?没有嘛!那他还拿那两个字来当说词哩!笑死人罗!
“谁跟你说笑话了?”岳晨抓紧了她,忿怒地说。
他的一片赤诚都被她给践踏了,这女人真是可恶!
场面如此难堪,他本该拂袖而去,本该对她回以一记深恶痛绝的表情,但他没有。
他没有让自己本性中的高傲气息流露出来,也没有以犀利无礼的言语反驳她的倨傲。
他像傻瓜似的,眼神随着她流转,心思跟着她飘动,久久无法回神。
他肯定自己真的被她电得神智错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就很好笑啊!”向来对他冷冰冰、不苟言笑的司美宁,竟然轻笑出声。
“不要笑!司美宁,我说了我是处男,我就是处男,如假包换的处男!”
周围几公尺之内的客人与行人,在听见岳晨大声的“告白”时,都不约而同将眼光投在他身上!“啊!处男?是处男还敢讲那么大声?!”
“喂!二十八岁处男的神圣坚持,不是你们一般用下半身思考的凡夫俗子能体会的啦!不懂就不要乱笑!”岳晨强而有力地喝斥着一旁看热闹的闲杂人等。
不过,处男的气势挺威猛的咧!一干闲人果然立刻噤声不语,光拿眼睛静静观赏一出难得上演的好戏——片名叫做“处男的神圣坚持”好?还是“处男之天下奇观”比较好呢?
“你……”司美宁为之一愣,笑了出来。
唉,处男这玩意儿又不能验明正身,说什么如假包换哩?再说,处男就处男,他也没必要到处张扬嘛!害她都替他不好意思起来了。
“你看,为了你,我牺牲这么大,你要赔我名声。”岳晨将脸凑向她因他而备觉羞愧的小脸,顺水推舟要她负责。
都是她将他的心情搅得一团乱,才教他连自己是处男的事,都在大庭广众之下情急冲动地宣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