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别人都那么轻易妥协,唯独对我,总是硬邦邦的,不公平!”果然司美宁的强硬只专门对付岳晨一个人,他真是荣幸之至啊!
“当然不公平,他是我爸,不是别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别人罗?”
“你本来就是别人!”司美宁睨了他一眼。
“你……”岳晨语塞。
“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司老板喝斥了起内哄的两人一声,双手负在背后,脸色凝重。“美宁,你跟我来!”然后往屋后厅房走去。
“喔!”司美宁乖乖跟在司老板后头。
“我也去。”
“你留在原地,别动。”人家父女密商,这偷他女儿心、盗他女儿情的土匪,是来插什么花?司老板回头粗声下令,内心却怅然不已。
司美宁朝他使了个稍安勿躁、且待后续发展的眼色,岳晨也只好双手一摊,待在店门口,转身拉了张板凳坐下。
仰头望着夜空,深秋意浓,他的美人儿……怎还不入怀来咧?
辜负浪漫时节,可罪该万死啊!
“你真的爱上那臭小子了?”司老板开门见山,一问便命中要害。
“至少已经不讨厌了。”司美宁有所保留的“据实以告”。
“唉,爸爸也不像别人所说的那样,非要把你留在身边,不让你交男朋友、不允许你嫁,只是……”舍不得,舍不得从小拉拔大的独生女,就这么拱手让人。
因为她是他的掌上明珠啊!
当岳晨出现,并有意无意展露出对司美宁的意图时,司老板就知道自己不是岳晨的对手。
至于女儿,也只是个表面强势的纸老虎,在岳晨心机重、又肯为爱付出的攻势下,她内心的温柔也难免被他一点一滴的勾了出来。
防不胜防啊,女儿终究被岳晨那小子给拐到手,而司老板也只能放手了。
“爸,我不跟他……”
“去吧!度个假而已,我没那么老占板,而且我相信你,从小到大不论你做什么决定,都会为自己的事负责,爸爸没什么好担心的。”呜呜呜……不担心才怪。
他努力在学习试着放手,可是心好痛喔!他栢信今晚自己一定会睡不着觉。
一想到纯净无瑕的女儿,今晚百分之一千会被岳晨给生吞活剥,尤其岳晨还是处男来着,要嘛不是技术欠佳委屈了女儿,要嘛就是猛龙过江压榨女儿过度……他这护女心切的老头,哪还睡得着?呜!哀怨啦!
“爸的意思是,答应让我跟岳晨去台中?”
“是啊,不然咧?能强留你吗?硬是不让你去,岳晨那家伙肯定不饶过我。”说不定亲事八字还没半撇,未来岳父与未来女婿就先拿杆面棍互杠了。
“可是,我真的可以跟他一起过夜?”保守老爸忽然变开明,司美宁不敢置信地问。
而且,老爸答应了,她反而受惊吓了——岳晨一双色狼眼,已经在她脑中闪烁着淫光。
“是啊,过夜,你晚上睡觉时记得盖被子。”呜!其实司老板要叮咛的是另外两句。
一是“记得穿好衣服”,二是“衣服穿不好时,记得做好防护措施”。
***
“阿望,都十点十分了,你怎么还不把车子开过来还我?”
好不容易司老板大方成全,岳晨以为只要司美宁打包好简单行李,他们就随时能比翼双飞,岂料竟然被岳望给耽误了时辰。
“抱歉,我正在加油……”手机里传来岳望气喘如牛的声音。
“加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加油’?赶快把裤子穿起来!”岳晨听见岳望恶心的喘息声,不禁吼得更大声。
“我是真的在加油啦,呼呼呼!”又传来岳望边喊冤边喘气的声音。
“加油喘成这样,你骗谁?哼,别跟我说你是在追油罐车。”
“不是啦,车子开到半路,竟然没油了,我只好徒步找加油站,现在正扛着一桶汽油要走回去。”
“车子开到半路竟然没油?你都没在看油表吗?就算要加油,你不会拦辆计程车比较快吗?还走什么路?你当自己还有时间散步啊!你脑袋装什么的啊——”岳晨长吼,气得想发功隔空掐死他。
“趁机运动一下,挺不错的嘛!”岳望还振振有词。
“你……你马上把车子开过来还我!”岳晨气急败坏的挂电话,回头想去跟司美宁说明一下岳望迟到的原因,却发现她不在屋里。
“美宁跟燕婷出去了。”司老板坐在门口一张高凳子上抽菸。
“出去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就出去了?”
“怎么了?我们家美宁出门前还要跟你报备啊?你别忘了她是我女儿,姓司,不姓岳。”司老板故意摆出“老子最大”的架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老板,你不要故意找我语病。”
“哼!懒得理你。”女儿都向着你了,臭小子你还不满意?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
“哼!多说无益。”女儿都要跟我走了,老头子还想耍赖,简直幼稚!
岳晨往旁边一张矮凳坐去,有样学样,“哼”了司老板一声。
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司老板和岳晨则是“高凳对着矮凳、大眼瞪小眼,愈看愈有气”。
罢了,就等等吧!反正岳望车子还没开来,他有的是时间等。
***
第9章(2)
司家胖包子店附近的红砖道上,司美宁与左燕婷一前一后的走着,各怀心思的两人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说话。
“美宁,你考虑得怎么样?”
司美宁当然明白左燕婷所指为何,但她讶异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别跟我装糊涂。”
“我不是装糊涂,我无法理解你的想法,你真的认为感情可以礼让?”
“为什么不行?我不乎在过程,只在乎结果。请你把岳晨让给我,这就是我要的结果。”
“就算我愿意让,但岳晨是人,他有思想、有主见,怎么可能任我摆布?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天真。”
“你别跟我说大道理,也别跟我说岳晨不可能任你摆布!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有多喜欢你、有多听你的话,你怎么可能说不动他?你可以,你可以的,你明明可以!”左燕婷抓住司美宁的双肩,激动且不住地摇晃她。
“你冷静一点……”
“只要你一句话,他绝对唯命是从。美宁,我求求你,只要你跟他说,请他来爱我,他一定会听的!”左燕婷持续抓着司美宁,由于她的情绪愈来愈激烈、抓扯的力道愈来愈重,司美宁几乎稳不住自己的脚步而不断被她往马路边推。
“燕婷,你住手!”
“算我求你,只要你行行好,跟他说一声,他会听的、他会来爱我的,美宁我求求你……”左燕婷疯狂嘶吼着,泪水像溃决的堤防狂泄不止,哭花了她妆点得美艳的脸庞,也模糊了她卑微哀求的尊严。
“你什么时候才学得会尊重自己、也尊重别人的意愿?燕婷,你这个样子,有多教人难过,你知道吗?”自始以来,司美宁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左燕婷为爱自苦自贬、执迷不悟,又充满悲情的容颜!
追求爱情是人性需索,乞求爱情……这算什么?
“我争取我想要的,有什么不对?你现在可以如此强悍的护卫你的爱情,为什么我就不能积极争取我想要的爱情?”
“没有人说你不能争取,但你要认清事实,有很多事是任凭你再努力也争取不来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这句话耳热能详,你都没领悟出这个道理吗?”
“哈哈哈——”左燕婷突然仰天大笑,随后狠狠将司美宁往外推。 “好个‘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司美宁你是在教我认命吗?”
“燕婷,请你冷静,放开我。”司美宁反手推她,却不敌她失控的蛮力,反而被她逼得连退好几步。
“回答我,你是在教我认命吗?你说我活该命苦、活该得不到爱、活该要认命是不是?是不是?”
就在左燕婷的咆哮声中,一辆计程车按着喇叭,从两人身旁疾驶而过,吓得司美宁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她、她们两个正在险象环生的马路中央拉拉扯扯,随时可能命丧车轮下!
随着司美宁意识到危险而害怕得浑身颤抖时,左燕婷反而目露凶光、嘴边呈现一抹邪恶的笑。
才不信什么“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狗屁道理,只要让司美宁死,她左燕婷就有幸又好命了!
“燕婷,你冷静下来,放开我。我们不要站在马路边,这里很危险。”司美宁用双手推阻着她。
就在不祥感觉达到最高点时,一道浑厚的车辆引擎声由远处传来,似乎下一秒就会飙过她们身旁。
司美宁倏地回头,只见那辆在夜色中依然明亮夺目的白色车子,如飞弹般疯狂呼啸着在她们眼前瞬息放大。
她紧急抱住左燕婷,亟欲一同往马路边逃,岂料左燕婷竟用力将她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