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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三天了?”真是不知不觉。

  三天比她平时闭关的时间来得短,怪不得她会觉得没啥感觉。

  搔搔三天没洗的头,封江花走到实验室的冰箱前,从里头拿出一个三明治,边嚼边步出实验室。

  站在实验室的门外,她愣愣的看着满地的红线。

  虽然只有她和他看得见,不过这副景象还真是壮观。

  “我们到底为了什么拉开这么长的距离呀?说不定这儿的线都可以绕地球一圈了。”抓抓有些痒的背,她就算想顺着红线找到他都难。

  嗯,看来三天没洗澡确实有些难忍,要是再过久一点的话,就会没感觉了。

  边在脑子里念着,她先往楼下找。

  没看见那高大的身影在他最常待的窗前,封江花脚跟一旋,转而走向卧房,因为没事也不能干嘛,或许他会睡个午觉打发时间。

  她轻巧的打开房门。

  “这里也没有……”再次扑了个空,她拉拉红线,突然发现三天没看到他,心里有种空虚的感觉。

  记得一开始的几天,她对红线和他的兴趣还很高的时候,几乎是天天跟在他身边,他做什么,她便在一旁做观察记录,直到三天前她踏进研究室闭关,准备研究红线的成分构造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这三天他都在做什么?“会去哪昵?”枢枢左边突然发痒的小屁股,她找过一、二楼之后,往顶楼走去。

  只剩下那里了。

  封江花踏着这边绊一下,那边拐一跤的踉跄步伐,好不容易走到顶楼,打开门扉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傻了。

  她知道现在是冬天。

  纽约的冬天下雪,她当然也很清楚。

  只是他这个台湾来的外来客就算不清楚,也该看得出来“大雪纷飞”是啥模样吧?瞧整个屋顶被雪覆盖成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他老兄竟然优闲的躺在地上赏雪?想冷死也不是这样!仅穿着薄薄的实验白外套,封江花这个从小生长在纽约的人冷得“皮皮挫”,她一边慢慢接近,一边用双手搓着两臂保暖。

  “上、上、上上上……帝帝帝帝帝……耶、耶、耶稣!”上下牙齿紧黏着分不开,偏她又要说话,寒风阵阵,吹得她牙关直打哆嗦。

  淡金猫眸睨了她一眼,然后又闭起来。

  她一副冷得发颤,流鼻水又面色苍白的模样,的确是“上帝耶稣”!“你你你你你……”他怎么都不会冷的样子?申屠元懒懒地打断她,“如果你非要一个字说那么多遍的话,就别开口。”听了老半天,也听不懂她想说什么。

  封江花还是忍不住寒冷,为了说话干脆在原地小跑步起来。

  唔,物理学上来说,摩擦会生热,运动一段时间脂肪会燃烧产生热能:问题是她跳了老半天,除了腿快麻木没知觉外,怎么还是没有感到半点温暖呢?脸上除了飘落的雪花,还多了被雪泼溅的冰冷感。

  申屠元那张高贵却傲气十足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两片唇瓣轻启,“不要把雪溅到我脸上来。”

  “啊?”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让满地的积雪四处飞溅,封江花赶紧停下来,“对不起。”咦?可以好好说话了?虽然身体还是会冷,不过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说不出话来,大概是习惯了吧!她摸摸仍然冰冷的面颊,在心里猜测。

  “你不进屋里吗?”她头发蓬松凌乱的螓首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只是他没睁开眼。

  “有事?”他反问,惜字如金。

  封江花望了天空,叹了口气。

  他还是这么难沟通。

  拉拉因方才的动作而缠上脚边的红线,她在他身边坐下,“我想跟你谈谈红线的事。”心高气傲的猫儿终于佣懒的张开眼皮。

  “我想你也看到了,家里的红线牵来牵去多得快要满出来。”‘所以?”申屠元换了个动作,甩手撑着头,还是一副贪懒的模样。

  啧,头好痒。

  她两只手都伸进纠结的黑发中抓痒,“我想把红线的长度缩短一点,这样才不会有人摔倒。”有人摔倒?“我没差。”摔倒的人都是她。

  朝天空翻了个大白眼,封江花没好气道:“我有差。”对生活细节向来不在意的封江花对于四处乱绕的红线,煞是头大,研究室里的瓶瓶罐罐多,近来打破的也多,而这些损失都是这条过长的红线害的,她当然有差。

  她的视线顺着自己带上来的红线团移到他左手小指上的红线。

  咦?推了推眼镜,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怎么绑在他手上的红线还是那么清爽,只有单一的线条,而跟在她后面的却是像毛线球般的线结?“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何必来问我。”灿烂的眼眸合起,他的话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

  封江花目光兜回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因为红线的另一头是你呀。”基于共同生活的道理,她总是要给对方尊重吧。

  因她的话,猫眼儿缓缓对上她笑吟吟的脸。

  很奇怪。

  她笑起来的感觉跟曾爷爷很像。

  如沐春风。想起了这么一句成语,申屠元没有移开眼,反而更加出神的盯着她。

  有一种淡淡的情愫在他心中发酵。

  小时候,他总爱赖在曾爷爷身旁,即便知道他常会弄些陷阱给他跳,或是讲话十句里有九句不是真的,但他还是信以为真,很喜欢和他在一起。

  他没有童年玩伴,不是他交不到,而是他不屑和同年纪的小朋友玩,对他而言曾爷爷就是他的玩伴,他们除了有曾祖孙这样的血缘关系,曾爷爷更是他学习上的老师以及不可多得的益友。

  那个时候,他简直把曾爷爷当神一般崇拜。

  而现在,在她身上,他仿佛看到曾爷爷的影子。

  那种笑起来比阳光还灿烂,又比夕阳还和煦的模样,简直就是曾爷爷的翻版。

  现在是下雪天吧,一瞬间他还以为看到了春天。

  “怎么了吗?”见他盯着她也不说半句话,封江花摇头晃脑的问。

  晤,好冷,他要是再不说好的话,她可能会感冒。

  眼尖的发现她在发抖,申屠元淡淡的开口:“要怎么做随你。”这句话对封江花来说如同解禁,她猛地跳起来,“知道啦!”丢下这么一句,就匆匆的跑回屋内。

  这么冷的天气还是去泡个澡好了,她边跑边思忖。

  直到那抹纤细的影子消失在视线中,申屠元才收回放远的目光。

  或许曾爷爷只是找到另一个跟自己很像的人来他身边,继续茶毒他。

  末了,他忍不住这么想,跟着又窝回原地。

  当封江花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踏出浴室后发现他还没回到屋内,眼镜后的大眼儿滴溜溜地一转,她抱起放在沙发上的毯子,咚咚咚跑回屋顶。

  屋顶上,他几乎快被皑皑白雪给覆盖,却坚持不肯离开。-

  这次总算记得穿上厚重雪衣的她,轻手轻脚小声的靠近他,蹲在刚才她坐的位置,仔细凝视他的面容。

  他不只眼睛像猫,连行为举止都很像,这是她前几天观察下来的心得。

  他走路的步伐很轻,轻到完全听不出声音:他睡眠的时间很长,几乎没事的时候都在睡:他不想说话的时候,就像只傲气十足的猫儿,连应付别人一下都不愿意,但是只要他心情好.又会自己靠过来,虽然什么都不说,那双专注的猫眼就是会让对方知道,他正在看着你。

  对了,他也很爱干净,一天里总要洗个两、三次澡,如果他真是只猫的话,大概会不断的舔舐梳理自己的皮毛吧。

  正要把毯子盖上他的身躯,一只手速度比她更快的箝制住她的动作。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她了!“嗄!”要不是手被他紧紧抓住,她可能会往后跳开一大步。

  “要干嘛?”向来懒洋洋的眼里出现戒备,申屠元语气冷淡的问。

  嗅,她都忘了,他也跟猫儿一样带点神经质,且时时保持戒心。

  有那么一时片刻,她很想摸摸他柔顺的短发,像梳理猫毛那样轻声告诉他,没什么好担心害怕的,随即又想到假如像对待一只猫儿那样对他,可能会被他瞪吧。

  “我拿毯子来给你。”扬起手中的毯子,她证明自己没有“意图不轨”。

  申屠元这才放开她的手。

  “你今天不进研究室?”看他高高翘起的眉峰,封江花知道他肯说话一定是心情不错。

  “出来解决红线的问题。”刚才为了洗澡方便,所以她还没将红线恢复适当的长度。

  他随口问:“解决了?”一副不很在意的模样。

  “还没。”封江花摇摇头,见他坐起身,她干脆把毯子往自己身上披,反正他看起来也不需要。

  觑着她的动作,申屠元蓦地伸手抽过一半的毯子和她挤。

  懒得和他争,她稍稍移动臀部.让出一块位置给他。

  “我在想或许有很快可以解决的方式。”她大概看过红线的长度,如果要用“我讨厌你”来缩短,说不定也要说上大半天,或许可以考虑用另一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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