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年一颗心怦怦地狂跳,几度有了种岔气的感觉。“危……险?”
喘了口气,她仰着强自镇静的脸,言语却透着挑衅,“你忘了自己说过我们之间没那种顾忌的,我跟你的危险指数,就等于零,不是吗?”
她知道,实验的成果即将面临最后的验证!
“如果我说是我失算了,你又会如何?”
望着他英俊粗犷的脸庞,汲取着他阳刚盛气,解读着他充满邪佞的挑逗字句,缔年只觉一阵心醉神迷。
“那你……能给我正确的答案吗?”细若蚊蚋的嗓子微颤道。
“你确定想要吗?”唇办在她嘴边启阖,某种深切的渴念让他的胸腔窒热,视野一片迷离。
“嗯。”她点子头,鼓起勇气的嗓子透着激奋,“我确定。”
“你……”
长久处于逼婚危机的邢炤,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免任何桃色纠纷,他不愿逞一时之快而祸及终生。
但是,那并不代表他体内的雄性激素失调!
他绝对是个百分百的男人!
“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跟我,百分百的危险……”他俯向她耳根低语。
她已经来不及咀嚼他话里的狂妄,另一波更放肆的举动,已整个向她袭来……
他凑向她,张嘴吻住了她。
“唔……”
jj jj jj
晨曦映照,逐渐明亮的房间里,空气中却依然存留一种久久驱散不了的甜腻味道。
今儿个的邢炤,不再早起。
他颀长的身躯,大刺刺地霸在床褥间。
迷迷糊糊间,一道轻微的声响飘送入耳……他翻身扑了空,然后,张开了眼。
女性化陈设的房间,有着独特的芳香,他很清楚自己睡在谁的房间。
昨儿夜里的一切过程,他明明清醒得很,可是,心头却还是有种不可言喻的冲击。
邢炤不禁开始纳闷——原来,她撩拨自己的能力是如此难以想象的强大?而他的自制力,竟会是如此不可思议的薄弱?
更让地震慑不已的是——尽管激情过后,他却是如此清晰感受着自己的那种依恋……
离了床梭巡绮年身影,邢炤却先确定了那道细微声响是什么,然后,他忍俊不住地笑出声来。
“春神来了怎知道,梅花黄莺报到,梅花……”是她轻快的歌声。
春神来了?!
原来一直在她嘴里哼唱的曲子,竟只是首儿歌?
正在整理餐桌的绮年,发现了他,忙不迭地迎前筑笑:“你醒了?”
迎接她灿烂的笑靥,邢炤却不自主地想着那首歌名——春神来了。
她的神采气色,恰恰应对着春天的蓬勃生气。
一种毋需美丽妆点的温情暖意,就从她真挚的笑颜里,毫无设防地罩往他心头。
“早餐我弄好了,看你睡得沉,所以想等你醒了再一块儿吃。”
“几点了?”他看了下时间,才皱眉道:“你……那么早就起床了?”
“习惯醒来的时候到了,睡不着就干脆起床。”
不,她说谎,她是一夜未眠。
抬眼迎上他灼人的眸光,绮年马上低头回避那过于犀利的眼。
不,她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心里的彷徨,即使折腾终宵的辗转情思,确实让她一时无从理清“成功”的滋味。
她的实验应该算是成功了吧?可是……绮年心里却似乎开始有了种不踏实的感觉。
“你……不用等我,饿了就自己先吃。”
“不要。”简单利落的答案。她手里的抹布胡乱擦拭着早已光洁的桌面,接口道:“我已经习惯跟你一起吃了。”
习惯?耳闻她几近顽固的话,邢炤嚅着唇办,欲言又止。
他,从来不允许别人的惯性来依附自身。
所以,他是该让她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她不能这样子“习惯”下去。
然而,直到盥洗、甚至用完早餐了,邢炤只是恼着——自己为何不把话说明白?
才吃过早餐,绮年小小身影又一如往常的开始忙碌打转。
看着她从房里抱着准备换洗的床单出来,昨夜的情景就那么无可回避地往他脑里倒带……
此刻的绮年晒好床单,提着菜篮子准备出门了。
邢炤心头有了莫名的催促感,昨儿自己想说的活,都还没开口呢。
一个快步上前,他挽住了她的手臂。
“等一下。”
“怎么了?”很快地,她恍然的脸上,绽开了得意的笑。“说吧。看你今天又想出什么菜单来考我,全部说出来。你看,这些天来,再难买到的素材,再难做的菜样,我不是全搞定了?”
邢炤愣了住,无言以对。
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恶质”!原来,他随口提出来泼她冷水的话,竟都成了她奋战的目标!
呆望半晌,他对着她讷讷开口道:“不用忙了……以后,你都不用这样子忙了。”
“你……为什么?”她眼巴巴的望着他,某种猜疑的心思开始作祟。
“因为……”因为,他不愿意看她这么累。
这算是心疼她吗?
对邢炤来说,这种绝对陌生的情怀,是无法轻易诉诸于口的。
他用着极度困扰的眼神望着她。
可是,她已经自作聪明地有了答案,而且也开始为此饱受折磨。
“你……还是要回家去?是吗?”她屏着气息,紧张的声音在发颤。
直到他点了头,她脸上无法掩饰的绝望,已转为怒气。
“你怎么能这样子?邢炤,你这个混蛋!”丢下菜篮子,她的手往他胸膛捶落,“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说要走?你这样做太过分了,我……”
邢炤整个人杵在原地,任由她拳头胡乱捶着,他的视线却锁在她脸上……那纷飞的泪水,让他失了神。
“你这么不希望我走?”他沙哑问道。
“废话!我当然不要你走,我、我……”她哽咽得说不上话。
“那……就一块儿走吧。”他紧盯着她道。
第六章
“你、你是说……”绮年不敢置信的张大眼。
“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回家去。”邢炤一脸认真的重复道。
观着她破涕为笑的样子,邢炤耸着肩,佯作无辜道:“就算你不愿意,也犯不着动粗吧?”
“你……你怎么不早说?”她狼狈地抹着脸上的泪水。
“我一直想跟你说,可是你一直没给我机会开口。”
原来,他追着自己想说的,是这个!绮年的心头逐渐释怀,脸上早已管不住那种喜悦的颜色。
“你还没回答我,愿意吗?”
“我当然愿……”绮年像想起了什么,点了一半的头,僵在半空中,看来煞是怪异。
“怎么了?你……不愿意陪我回去?”
“我不是不愿意,我是在担心你爸妈……我怕他们会不喜欢我。”唉!在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不是在这种非常时刻遇上他……都怪这该死的实验害得她必须丑化自己……
忽地,另一种声音却响起——她怎么忘了自己能掳获他的心,靠的也是实验的功效?
一种杂质沉浮她心头,也模糊了那种胜利的快乐。
“你不用担心。”他给了她最笃定的笑容。“如果我会依着他们的意念,也就不必搬出来住了。”
他把自己和父母亲之间为了婚事的争议,大略说了一遍。
“我不是想忤逆他们,只是觉得自己不该退让的,就要争取到底,尤其是婚姻这方面,我无法接受这种被勉强的感觉,所以……”他顿了顿,望了她一眼。
他有点儿艰涩地接口道:“所以,我必须让他们相信,这个结婚对象已经找到了,为了让他们死心,我希望你能帮我。”
哈!这有啥问题,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等等,绮年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很严重的问题。
“你……”她别扭的捏着衣角。“你又为什么会想带我回去?只是想让你爸妈死心?还是……因为你、你喜欢……”
在她那个“我”字尚未出口前,他已应了:“都有。”
他承认喜欢她了,是不?绮年闻言,还来不及反应喜悦时,他已经接了话。
“我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去冒充这个对象,比较容易取信我爸妈。”
她吸了口气,望着他坦诚的脸。没错,他是在说喜欢她,可是……原来的欢喜却忽地变了质。
“原来你的意思是说……假扮而已?那就只是……做做戏喽?”她感觉手心在冒汗。
他却该死的继续坦白:“我知道这是个自私的要求,可能对你有点儿为难,但我是真的不想结婚,不想被剥夺单身生活的快乐。
是吗?绮年痴望着他。
单身一定就快乐吗?快乐一定得单身吗?
在过去,她或许快乐、或许不快乐,但是却从来没有细想过和“单身”的关连。
而现在,她只知道一种让她极不快乐的感觉,却是来自于他的单身主张。
他不是已经喜欢上她了吗?难道不等于彼此间的拥有、归属?
她再度忆起百货公司的那对男女,那种不容入侵的爱情版图,难道不是为爱人而建立?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挨近,扶着她因失眠兼焦虑交加而眩摇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