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善如流地用手中那张面纸擦拭脸上的水渍。“是是是,我一次用一张擦,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花色扬扬眉。
电视新闻正在播出秦淮在演唱会结束后,意外被保全打伤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地播放,捉住了众人的目光。
花翎欲哭无泪。这下可好了,全台湾的人都知道她犯下的恶行了。
“哈哈哈……还说没闯祸,新闻画面里打伤秦淮的人是谁啊?”花橙笑到肚子痛。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翎翎……”楚琬哭笑不得地看着二女儿。
花农很努力地憋住笑,满脸通红。
脸那么红没事吧?花翎很无奈地叹了口气,“爸,你想笑就笑出来吧。”硬憋着是会得内伤的。
“呵呵呵……”花农很配合的笑了开来。
台湾是都没有其他的新闻能播了吗?干么一再地重播她打伤秦淮的画面啊!花翎恼怒地抢过花容手里的遥控器,“啪”的一声关了电视。
萤幕上蓦地一片黑暗。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水梨吞咽下去,花容才开口,“二姊,你怎么可以打伤秦淮啦?我们班上有很多他的粉丝耶。”
用得着她说吗?她可是替她要了十几二十张的签名照耶!“你当我爱打他啊?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可是……你打伤了他是事实,我要是变成女生公敌都是你害的。”明天不要去上课了啦!
这算什么?有功无赏,打破要赔。哪有这种道理?
花翎板着脸伸出手。
花容瞟了瞟她的手,“干么?”
“把签名照还来。”拿去网路上拍卖还可以小赚一笔,再不然贴门口避邪,或贴浴室除湿都好过送给那些没心没肝的女生。
“送给人家的东西哪有又要回来的道理。”又不是小孩子!
花翎横了她一眼,“我高兴。”
二姊不会真的要把送出去的签名照讨回来吧?
那、那她可就麻烦大了。同学送她的谢礼──点心、蛋糕、饼干、巧克力……全都已经进了她的肚子,早就消化完毕了,她拿什么还啊?
花容赶紧向母亲讨救兵,“妈,你看二姊啦。”
“你二姊在捉弄你的。”楚琬话锋一转,“翎翎,秦淮的伤要不要紧?”
“是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这几天说话会不轮转。”更别提唱歌了。
哈哈哈……二姊还真是一枚奇葩。花橙笑到流眼泪,伸手揩了揩眼角。
“你是笑够了没?”花翎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对于二姊的怒火,他早就习以为常了。“我真同情秦淮。”
“我也很无辜,好不好!”明明是那个疯狂粉丝的错,结果成为众矢之的的人却是她,不公平!然后还祸不单行……
真正该同情的另有其人。花色微眯起眼,却什么也没说。
现在那个“其人”应该已经把烂摊子收拾好了吧!
有些事太快点破就会少了很多乐趣,最好还是让当事人自己去察觉。时候还没到,旁人敲太多边鼓只会造成反效果。不过最重要的是她会少了很多收入,这是她最无法忍受的一点。
所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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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以为她来过一次之后就不会再出现了。
没想到她还挺有恒心的,非但天天来探望他,还主动要求陪他去医院回诊,表现出十足的诚意。
在等候医生看诊的空档──
“其实你不必天天来看我,还买水果来。”莫非并没有生她的气,也早就不怪她了。
他是吃到贾西亚的口水了吗?“是、是,我知道你觉得我很烦,等你头上的伤拆线之后,我就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行了吧!”
“我并没有觉得你烦。”
没有吗?“你刚刚不是说要我不用再来看你。”
她误解他的意思了。
“你难道不用工作?”天天跷班来探望他,不怕被老板炒鱿鱼吗?
花翎转头看他。他是担心她的工作不保?“我……最近休假。”
“你要来就来,至于水果就不必买了。”虽然这里不是爱丁利亚,不过在贾西亚的张罗下,他的饮食、起居生活都与王宫里无异,什么都不缺。
护士小姐出来叫名字,“莫非·卡洛斯。”
他起身走进诊疗室,花翎也跟了进去。
莫非在治疗床上坐下来,护士小姐立即走近,动作轻柔地拆掉他额上包扎的纱布,等候医生检查。
医生按了几下滑鼠,浏览过萤幕上的病历资料后,才起身走过去检查莫非额上的伤口。
“伤口复元情形相当良好,我再开点药让你回去抹,后天回来拆线就行了。”
“谢谢。”
后天回来拆线,嗯嗯,那她也就不用再来惹人嫌了。
护士小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替他擦药重新包扎,生怕稍微用力就会让他感到不适。
医生走回办公桌前坐下,在键盘上敲下药品的英文名称。
“医生,他的伤好了之后,疤痕会不会很明显?”
闻言,医生好笑地瞥了花翎一眼。“这么紧张?你……是他的女朋友?”
她忙不迭地摇头。
“交男朋友、谈恋爱是天经地义的事,用不着不好意思。”医生笑着打趣。
“医生,我真的不是──”
“他额头上的伤一定会留下疤痕,不过你不用担心,他还是一样帅。”
莫非让护士小姐包扎好伤口,走回医生的办公桌前,完全没有要澄清的意思。
医生开好处方笺,好心建议,“有这么帅的男朋友要赶紧定下来,不然会引来女性同胞觊觎的。”
她心虚地低头自白,“我是害他受伤的罪魁祸首。”
害他受伤的罪魁祸首?医生和护士不由得都多看了她一眼。
医生戏谑地挑眉看着莫非,“这是家暴案件吗?需不需要我替你打113通报,并且申请保护令?”
花翎羞窘得无地自容,很想挖个地洞躲起来。
莫非的嘴角微扬,掬起一朵笑花。“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她应该不会再犯了才是。”睨着她的眼神似乎多了抹宠溺。
护士小姐微微脸红地垂下目光。
这名叫莫非·卡洛斯的男子长相俊美绝伦,浑身缭绕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贵气,让人心折却又不敢冒犯。没想到他笑起来竟是这般的亲切迷人,让人无法自制地脸红心跳、血液加速奔流。
哪个女人舍得打伤像他这样的男人?
护士小姐又自眼角瞥向罪魁祸首……咦,她对这张脸怎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为什么这样盯着她瞧?花翎有些纳闷。
细细地凝神思索了半晌,护士小姐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啊,你就是打伤秦淮的那个人!”
打伤秦淮?秦淮是谁?莫非的好奇心被勾起。
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早就知道会被认出来,也早有被指指点点或被指着鼻子臭骂一顿的心理准备了,但是……居然是在这里被认出来!她很想一头撞死算了。
这则新闻前一两天播得可凶了,让人想不记得都不行。
医生饶富兴味地摩挲着下巴,“看不出来你的个性这么残暴呢!”
谁的个性残暴了?她的脸当场黑了一半,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不过女孩子还是要温柔一点,才不会把男人吓跑。”
“我在外面等你。”不想再留在这里被调侃,她转身要离开诊疗室,抓住门把用力一推,门却一动也不动。
怪了。她又使劲地推,那扇门仍旧文风不动。
很好,运气背的时候,连一扇小小的门也要和她作对!
可恶!花翎气到想踹门。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这扇门比较坚固,还是她的腿上功夫厉害?
“咳咳,小姐……”护士小姐尴尬地出声。
“干么?”她没好气地回道。脑海里还在盘算着要从哪一点出脚,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跟她作对的那扇门给“请”下来。
医生看傻了眼。
“那个、那个门……轻轻往里拉就可以打开了。”她怕若是自己再不出声,下一秒诊疗室的门就会“寿终正寝”。
花翎当场像被一道闷雷劈中,瞬间僵成化石,脑中一片空白,就连自己是怎么走出诊疗室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是中邪了不成?怎么会干出那种蠢事?花翎抱着头蹲在门边,懊悔不已。如果时间可以倒转……
莫非走出诊疗室,望着她的后脑勺,微笑。“可以回去了。”
她微微一僵,慢了三秒才抬起头,若无其事地问:“药呢?”
“拿了。”
起身,她率先迈开步伐。“那走吧。”
她敢发誓,在他眼里流转的光芒百分之百是笑意。要是他敢开口取笑她,她铁定开扁,绝不手软!
不过,他没有。
车子行驶了将近五分钟之后,莫非才打破沉默,“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对他,她没有防备。
“秦淮是谁?”为什么连护士和医生都知道秦淮被打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