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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爱琳忽然插嘴,对霍磊明说:“我不是说过了,男人不该把避孕的责任交给女方,除非两人已准备定下来,你自己为什么没避孕,现在生气有用吗?”’

  接下来,针对避孕这个话题,他妈妈恐怕会发挥半个小时来说教。霍磊明忍下来了,他就是太相信徐芝璐,又一时精虫冲脑,没什么好反驳的,就让母亲好好发挥吧。

  等江爱琳结束避孕的话题,霍磊明又把正题搬出来,对着他的家人说:“生下来的小孩不姓霍,你们可以接受吗?一周只有一次探视权,你们愿意吗?”

  他爸妈惊讶地愣在当场,只有霍晴朗没有特别反应。霍磊明把炯炯的目光射向她,怒气冲冲地说:“说吧,你有什么意见就说出来。”

  “大嫂只是针对你吧。我们高兴什么时候去看小孩都可以,而且大嫂没说不让小孩姓霍,那协议书是我打的,所以我很清楚。”

  果然,再精良的后卫还是有一颗老鼠屎。“霍晴朗,你站起来走开,你要站在你大嫂那边就不要过来开会。”

  霍晴朗挑了挑眉,不理会他,只对他们的双亲说:“不要同情他,被捉奸在床本来就是死罪了。我们讨论过了,连我们都不能原谅他了,更何况是大嫂。那协议书只是针对恶行重大的哥,跟我们三个人没关系。”

  “我恶行重大?好,就让我们针对捉奸在床这件事来好好谈一谈。”

  霍磊明决定来个绝地大反攻,球赛最后的逆转才真正精采。“这件事我有证人,你们如果不相信,可以求证。”

  霍磊明把录音笔拿出来,秦璋如和他谈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结束之后,餐桌上的一家人各个惊诧万分,霍晴朗是第一个有反应的,她立刻跳起来冲上楼,她有林妍的电话,可以向她求证。

  霍磊明的父母开始质问当时他为什么不辩解,事到如今才来翻供。霍磊明把老话搬出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否则怎么办?难道要跟他父母说,徐芝璐那时有亲密关系的心理障碍吗?

  两方多次交手,霍磊明都是被徐芝璐一路压着打,现在情势大大逆转,他要攻破徐芝璐的严防,决心杀她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霍磊明耳边似乎听到了Queen唱的冠军曲。

  第10章(1)

  六月的某个晚上,徐芝璐和霍磊明约定时间,准备和他雇请的律师做第二次详谈。

  时序已进入初夏,徐芝璐穿了一袭V领黑色短洋装,进入饭店一楼的露天花园,在餐厅玫瑰花丛间,看到霍磊明独自坐在圆桌旁,她婉拒饭店侍者带位服务,迳自走向霍磊明。

  初夏的空气温暖的飘着微风,露天花园里的玫瑰花散发清新淡雅的香气。

  霍磊明站起身替徐芝璐拉开椅子,她斜睨着他。“你的律师呢?”

  “会晚一点到。”霍磊明偷瞄她小腹一眼,她四肢仍是纤细修长的,除了小腹微凸以外,曼妙的身材没什么改变。“你最近还好吧?”

  “很好呀。为什么问?”

  “医生怎么说?”霍磊明微蹙浓眉,表情非常关心的模样。

  “一切正常。”徐芝璐下意识摸着小腹,垂着眼,嘴角拉出微甜神秘的笑。怀孕已经进入第十七周,下次产检就可以确认胎儿的性别。

  她脸上的笑让霍磊明浓眉皱得更紧,眼神也变严厉,没好气地说:“下次产检我也要去。”

  徐芝璐挑了挑眉,没回答他,看着手表,质疑说:“你的律师会迟多久?我们不能约在会议室吗?一边吃饭一边聊不太有效率吧?”

  才说完,霍磊明的父母就出现在餐厅的门口,正朝他们走过来。还没坐下,江爱琳立刻为他们的迟到道歉。

  看着江爱琳和霍彦之坐下来,徐芝璐错愕地瞪向霍磊明。他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别忘了我爸也是领有执照的合格律师。”

  徐芝璐警戒地瞄他一眼,立刻向教授和师母问好,四个人先是边寒喧边点餐。霍彦之点了波尔多红酒,江爱琳提醒他说:“芝璐怀孕了,多点一瓶无酒精的气泡果汁吧。”

  徐芝璐惶惑地看向霍磊明,他毫无表情地冷冷迎向她的目光。“芝璐说她有些法律上的文件想让爸过目,请爸给点意见。”

  “好呀,那有什么问题。”霍彦之低头从公事包中掏出老花眼镜。“拿出来吧,我趁餐点没上之前先浏览一下。”

  徐芝璐咬着下唇,餐桌下的手不客气地拧了霍磊明大腿一把,挤出微笑说:“老师,不用了,我找磊明商量讨论就可以了,对吧?”慑人的双眸凝视着他。

  霍磊明贼兮兮冲看她笑:“是吗?我还以为你不信任我的看法,一定要我爸过目给点意见你才放心。”

  “哪有。”徐芝璐没好气地瞟他。“我已经采用了你的意见。”

  “那就好。”霍磊明垂眼,望见她餐桌下的手局促不安地抚平裙上的绉折,抬眼直勾勾盯着她美艳的脸庞,她眼眸微笑,带着紧绷和不安。

  江爱琳温暖地对她笑着。“磊明说你怀孕了。一听到要升格当爷爷奶奶,我们简直乐坏了,等不及想抱孙子,今晚当然要先好好庆祝一下。”

  接着是妇女谈话时间,话题当然绕着婴儿打转,从初期怀孕的晨吐到后期的催生,吧吧啦啦聊了一堆。江爱琳兴致一来,甚至连霍磊明婴儿期的事都说给徐芝璐听。

  徐芝璐听得非常专心,不时柔柔地笑了起来。霍磊明敢说中间有几度她就像好学生很想拿出笔记本来记重点。

  但霍磊明不知道徐芝璐身边根本没有什么人可以和她谈婴儿这个话题,她还没有把怀孕的消息告诉郦镁伦,怕说了她母亲会失望。她又不能和孩子的父亲分享自己喜悦的心情,现在终于有人对她腹中的胎儿感兴趣,她当然愈听愈投入。

  大口吃着凯萨沙拉,霍磊明听到徐芝璐问:“巧克力吃多了,baby生出来会皮肤会变黑吗?”他噗哧狂笑出来,她白他一眼。“你笑什么?”

  “吃香蕉会变黄吗?”霍磊明揶揄她。“肤色和基因有关,和巧克力怎么会相关?”

  “那你知道吃芭乐和冰块,baby会容易气喘吗?”徐芝璐微抬下颚,一脸骄傲。

  “怎么可能,听都没听过。”

  “就有这种说法。坊间的说法,是你不知道而已。”徐芝璐理直气壮。

  “我是听过不能吃薏仁,好像会流产。”江爱琳插嘴。

  “是吗?”霍磊明和徐芝璐异口同声叫道。

  霍彦之觉得这个话题插不上嘴,也聊够了,转个话题说:“你们知道齐定棠选上执政党的党内初选,年底要竞选市议员吗?”

  “听说了。”徐芝璐说。

  “他希望借重爸在律师界的人脉私下推荐他。”霍磊明也听说了。

  “没错。不过我本来最想推荐的是芝璐,但我想现在磊明不会想把你捐出来。”霍彦之说。

  “没错,等孩子一生出来,你们大概会有三年没有个人时间,重心全绕着小孩打转。”江爱琳也说。

  “老师,我对政治冷感,我本来就没有从政的打算。”

  “我认为你的个性和能力非常适合担任人民的喉舌,你可以为弱势妇女发声。其实不只我这么想,听说齐定棠想娶你,他亲口告诉我,如果你嫁给他,会对他的政治前途帮助很大,他想向你求婚。”霍彦之说。

  “哦?”江爱琳好奇起来,看了霍磊明一眼,他微抬眉,不动声色地把前菜鹅肝酱两、三口吃完。

  “他向我求过婚,不过我拒绝了。”其实,齐定棠向她求过两次婚,一次是在半年前,另一次则是上个月,那时他党内初选刚过,又向她旧事重提。

  “老实说,这么好的人你都拒绝了,当初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上磊明,他实在配不上你。”江爱琳以轻松的口吻说。

  “就是。我送他去芝加哥磨练,但他不是沉迷美式足球球赛就是在玩股票,没做出什么特别有建树的事,好像唯一做对的事就是娶你。”霍彦之轻啜红酒,切着菲力牛排,揶揄地笑着。

  他的父母正在取笑他。霍磊明大口吃他的明虾大餐,好像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倒是徐芝璐尴尬起来,深邃的眼眸睨着他,直说:“你们不知道,是我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怎么可能,他才少根筋。”江爱琳说。

  “做什么事都不认真,除了玩橄榄球以外。”霍彦之补充。

  他们不明白,她和霍磊明的婚姻破裂,她要负很大的责任。她对亲密关系恐惧,她的偏执、挑剔和对男人的不信任,他都得一一承受和包容。

  他唯一做得太过分的,真的就是把秦璋如带回家上床那段。光是这件事,对他们婚姻的杀伤力也够致命了。

  不过,如果当初他娶的不是她,是个乐观开朗的女人,婚姻的过程想必会幸福很多。就连现在,她还是以欺骗和强硬的手段逼迫霍磊明接受她非婚生小孩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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