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刚说到哪里?”霍磊明按了自动钮,把车库的门关上,转身望着徐芝璐。
“你说了还有,就停住了。”
“喔,我想起来了。”霍磊明凝视着她说:“痛的话别忍着,要告诉我。”徐芝璐脸色忽然染上红晕,真的害羞起来。刚在路途中,她一点紧张的感觉也没有,觉得一切都很平常,听他这么一说,她开始隐隐不安。
她一紧张,话就变得更多,有时更有攻击性。“我不只会告诉你,我还会反咬你一口。”
“对,我都忘了你有毒。”他清澈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住她,看出她整个人紧绷了起来。
“我们要站在这里多久?”她细致的眉宇蹙起,不耐烦地问。下一秒,不等他回答,她环顾车库四周,表情挑剔,似对紊乱堆放、积了灰尘的杂物不满。
以前,他怎么会知道那是代表她很紧张的意思?每次她一挑剔。
霍磊明的反应就是哄她,但这女人根本不听男人的好话,愈哄她就愈凶。
现在他好像忽然有了读心术,一眼就看穿她了。霍磊明不理会她,直接推开纱门,走进厨房。徐芝璐跟了进去,立刻发现厨房旁和开放式的餐厅整个整修过了,和去年圣诞节她来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伫立在崭新的绿色流理台前,凝视玻璃窗外黑夜的树林,雨痕湿漉滑过窗子,室内窗台上放了许多小盆栽,每一株都绿意盎然地生长着。
“要不要喝什么?可乐还是啤酒?”霍磊明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给我水就好了。”她说。暗想着维纳斯说的话,她应该试着放轻松,但脑子乱起来了,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去除紧张。他为什么还不赶快开始?
她紧张的能量都快升到满点,足以发射一枚火箭。
霍磊明给她一杯水,她喝了一口,他就把水杯放在流理台上,然后说:“测验一下你刚有没有听进去,把大衣脱掉。”
“在这里吗?我会冷吧。”她深邃的双眼瞠大凝视着他,流露出非常强势的光芒。
霍磊明性感的嘴唇咧开微笑,指了指大门。“我就不送你了。”
徐芝璐怒瞪他一眼,没好气地把大衣脱掉。他接过它,直接把它扔在白色木头餐桌上,他靠近她,她想主动吻他,试着除去紧张的心情,但他不让她碰到唇,反而把脸贴在她的耳朵轻声说话,她蓦然感觉到耳际拂上温暖潮湿的气息。
“太快了,现在还不行。”他搂紧她,她的身躯是冷的,绷紧的。徐芝璐倚靠着他,闭上双眼,她感官的所有功能此时都是关闭的,她什么也感觉不到,就好像进入四面都是墙的黑暗房间。
霍磊明一手抚摸她光滑的裸背,一手贴靠在她的腰间,试图安抚她,然后问:“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她身体轻轻颤抖起来,忽然间叹气了。不,她的大脑还是有在运转,她在想她不会是有问题吧?
霍磊明亲密地唇贴在她耳际说:“我要你碰我,你可以帮我脱衣服吗?”好像突然找到事情可以做,她的手又急又快地拉起他的毛背心脱掉,解开他衬衫的钮扣,然后脱掉他的衬衫,整个步骤一点挑逗的意味都没有。
她睫毛纤长浓密,底下的眼睛蕴含的目光却是极冷的。她凝视着他,却没有真的看到他。霍磊明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温暖的手指就好像碰到北极的冰晶一样。“碰我。”他说。
她把手放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胸肌劲实坚硬,腹部也因长期体能训练而有明显的六块肌;他的身体肌肤很温暖,但似乎还不足以融化她手心的冰冷。
“你知道我最喜欢看到你发火吗?你一生气,双眼就会射出惊人的光亮,然后你的丰胸就会忍不住随着激动的身体跳动,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发火还是在诱惑男人。”霍磊明凝视着她,眼中浮现揶揄的微笑。“难怪你的绰号叫乳牛。”
“我说了那不是我的绰号。”徐芝璐抬眼,微怒地看他。“不准叫我——”
“乳牛。”他故意接她的话,不等她抗议出声,他以拇指轻扫过她的唇瓣,唇上的火色口红因此沾到他的手,他吻了自己的指尖,垂眼瞅着她。
他的表情充满男人性感的魅力,徐芝璐伸出手碰触他的嘴,她的手指冰凉,他的唇很温暖,像夏日跳动的火焰缓缓溶化如霜的指尖。
她踮起穿着高跟鞋的脚尖,主动吻他;一开始是怯生生的尝试,后来她试着吻得更深一点;他站着不动,屏住气息让她缓缓摸索,由她主导整个节奏。
她的舌尖轻缓挑逗地钻入他的口中,她所有的感官宛如一颗种子,从冬季冰冻的土壤里苏醒,稚嫩、却勇敢地划开地表,从狭窄的缝隙中吐出青翠的绿芽。
……
隔了许久,他们终于回过神来。他穿上裤子,走去冰箱拿饮料,她套上他的条纹衬衫,佣懒地发愣,嘴角露出一抹恍惚迷离的微笑。
霍磊明给她一瓶可乐,她坐在椅子上喝了好几口。他很快就把一整罐啤酒喝光,压扁之后抛进洗碗槽,然后去拉她起身,催说:“走吧。”
“我再坐一下,”她的腿酸软无力,她不认为自己可以马上回家。
“等我把可乐喝完。”
“还等咧。”霍磊明把她手中的可乐放在桌上,然后拉她起身,她不甘愿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急什么,接着她竟然发现他把她推上楼。
“干嘛?”徐芝璐踩了两个阶梯,回头瞪他。
“光这样你以为作业就完成了?还早哩,你得认真一点,分数太低,会丢我的脸。”霍磊明贼兮兮地笑说着,然后傲慢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徐芝璐回手一挥,拳头捶在他的胸上。“我就不信你还有别招,骗我你就死定了。”
霍磊明冲上去一把抱住她,三步并成两步往楼上跑,一路上都听到她抗议的尖叫声。
第6章(1)
Queen乐团的音乐划破空气,主唱爆炸性的嗓音唱着:我生来注定爱你,在每个单一的日子里,我对你的爱永无止境。
充满冬日阳光的开放式餐厅,有着煎蛋、火腿和咖啡的香气。霍磊明喝过咖啡之后,正在用机器榨新鲜的柳丁汁,刚榨满一杯,忽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看到徐芝璐怒气冲冲地出现在楼梯口。
她只穿了他的条纹衬衫,整头长发乱七八糟,脸上还有没洗的残妆,爆跳地质问他:“你为什么没叫我起床?”刚醒来,看到墙上的钟已经十点半,她简直快疯了。
“我看你睡得很熟。”霍磊明揶揄问:“今天星期六放假,你不会还要工作吧?”
“我要到妇女基金会当义工。”她抛下一句话,连鞋子都没穿就冲去车库找她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有好几通末接的电话,她着急地回拨到基金会的办公室。本来今天早上十点她和一个长期遭到家暴的女人叶筱君有约,对方准备要向丈夫提告,想询问她相关的法律问题。
霍磊明一边吃吐司一边拉开纱门,听到她在讲电话。她一直向对方抱歉,后来改了时间约中午十二点见面。
徐芝璐结束通话,看了霍磊明一眼,跺脚说:“你起床了为什么不叫我?”
这大概是她生平第一次早晨睡超过十点吧,霍磊明暗笑。是她自己赖床的还怪他,他怎么会知道她星期六还要去当义工。
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徐芝璐这么丑的模样,老实说,他和她同住一年,从来没看过她头发乱成这样,脸上竟然还有昨天没卸的妆。
徐芝璐发现他以怪异的表情猛盯着她,想起了什么,看了后照镜一眼,吓得赶紧越过站在纱门的霍磊明,急速冲回楼上的浴室。
徐芝璐在浴室死盯着自己可怕的模样,赶紧用霍晴朗的卸妆用品洗掉脸上的残妆,用手指刷牙漱口,用梳子梳开纠结的发丝,然后,再冲到楼下去找她的衣服。
“我的衣服呢?”徐芝璐问边看报纸边喝咖啡的霍磊明。
他指了指餐桌旁的椅子,徐芝璐拿起白色薄衫上衣和艳红色短裙,频频蹙眉,决定继续穿霍磊明的衬衫,勉强套上红色短裙。
但更要命的是,接下来她竟然找不到她的蕾丝内裤。徐芝璐挑着细致的眉宇问他;“还有呢,不会就只有这两件吧?”
“不见了。我刚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贼兮兮地笑了起来。“你想不会是被社区的野猫叼走了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徐芝璐没好气地瞪着他。“你少恶作剧了,快点拿出来。”
“我才没这么幼稚,真的找不到。”霍磊明一脸无辜,大概昨晚他冲昏头,随手不知道扔到哪个角落。“我刚还特地跑去便利商店买纸内裤。”
他从塑胶袋拿出来抛给她。
徐芝璐冲进浴室穿上,觉得自己实在笨透了。昨夜,他们玩得太过火了,她本来不打算在这里过夜的,却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怎的,早就该回去了却一延再延,最后睡着就算了,竟然还睡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