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个角色扮演,而且只有三个月,我还有好几倍的日子要过,我得养活我自己。”
“我给你哥薪水一向不低,而且就我所知,他也不需养他离异的父母。”养她应该也绰绰有余。
听见他提到自己的父母,她眼神中难掩落寞,但随即隐藏下来,“他们都各组家庭了,而且我跟我哥只差三分钟出生,他能自食其力,我当然也可以!”这是她个性中的倔强,连哥也没辙。
殷翼凡没有忽略她一闪而过的落寞神情,或许是同病相怜,也或许是不习惯见到这么没有精神的她,这竟勾动了他的同情心,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酝酿著。
不知他的心绪翻涌,她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一脸认真的看著他,“我在求学时,寒暑假都到儿童基金会当义工,帮忙处理不少文件及联系的事,所以虽然才刚从大学毕业,但以累积的打工经验,我知道我能胜任很多工作的。”
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她这一本正经的认真神态。
“我这里随便都能安插一份工作。”反正他这个集团里已养了不少米虫,不差她一个。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出去外面找工作,虽然互不干涉,但考量到名义上我仍是你的新婚妻子,如果还外出工作,我想应该跟你说一声……”
“事实上,你哥已向我推荐由你来取代他的工作。”
她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他将先前跟她哥的谈话内容简略说明,却看到这个脸像美人、身材动作像男人的女人,竟然一脸为难。
他抿唇,“你不愿意?”
“我是认为你可以拒绝,我也能自己找工作。”
两人虽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她不希望天天跟他耗在一起,他又不好相处!
可是,她又不曾忤逆过哥哥的交代,所以若是殷翼凡开口拒绝,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跟哥哥说,她要到外面找工作。
她虽然说得委婉,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心思全让那双不懂得掩藏的璀亮明眸给泄露了,所以殷翼凡真的不太开心,说来她算是第一个“嫌弃”他的女人!
他将身子靠往椅背,双手交握,“如果你以为在我身边做事很容易,你可以联络你哥,问看看他是第几任助理。”
她眉头一皱,“我没有说很容易啊,事实上,我就是知道──”这一次,她学聪明了,三思后再出口,所以“你很难缠”这四个字,很安全的咽回肚子里。
“你知道什么?”
他口气差劲,她哪敢说实话,“我知道你会怜香惜玉,那我就学不了事情了嘛。”
这个答案显然让他的不快稍减了些,“我对你不会怜香惜玉的!就如你先前考虑到的,才新婚就到外面找工作,对殷家绝对会造成困扰,你就‘勉为其难’的当一下我的助理,再怎么辛苦也不过三个月而已。”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了。
第五章
在殷翼凡与沈子琪互不干涉的共识下,同居、共事的日子对小俩口而言,并没有想像中的困难。
说同居,不过是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但是殷翼凡占了主卧房,沈子琪则搬到对门的客房,原本一回国暂放在她哥套房的行李也拎了过来,除了内衣裤外,她的衣服都相当男性化,不见裙子、没有蕾丝边,而殷翼凡在看到她老是穿著那些质料普通的衣物时就看出她的手头并不宽裕。
所以他曾好奇的问她,“怎么不考虑跟你哥在台湾长期住下?有人照顾、房租也免了,连添购衣物的钱也可少了。”
沈子琪还没有愚笨到听不出来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她只是狠狠的瞪他一眼,压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抬杠。
这栋位于阳明山的豪宅,地下室有简单的健身房、三温暖及温水游泳池,当殷翼凡下班带了女伴回家卿卿我我,她只能躲到地下室来健身、游泳。
虽然他每次带回来的女人都不同,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尽可能有多远闪多远,以免那个自恋狂又认为她在“欲擒故纵”,更怕坏了他的好事,让他有借口找她麻烦。
对殷翼凡来说,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沈子琪算是个很单纯又很认份的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
而且静静的做,绝不多话,甚至接到了他过去老相好的电话,要她代为安排约会,她也是照排不误,就像现在──
他慵懒的往后靠坐在办公椅上,看著她眉头连皱也没皱一下的在那满满的行程表上再添一笔约会。
他实在不懂,他,俊美挺拔、魅力所向披靡的太子,不论走到哪里,哪个女人不是将目光黏在他身上,而她,就算男性化点又如何?骨子里还是女的吧,怎么一点都没有受到他吸引?!
他这段期间故意带了一堆女人回家,在她面前表现亲密,想测试她的反应,谁知她每次都不知躲到哪去,像是完全不在乎他的样子,让他男性自尊大受打击。
“你真的很不喜欢我。”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她答得直接,连想个几秒钟都没有。
呿!真是好回答!他从椅子上起身,益发感到不悦起来,他走近她,对上她那双困惑的明眸,胸口那股闷火竟烧得更旺,他皱眉,查觉自己反常的情绪……
见鬼了!他该不会像一些自诏条件优秀的男人,见不得有女人对自己视而不见,所以勾起挑战欲想去征服她吧?
最好是不要,据他所知,有这种心态的男人,最后都栽在那个欲征服的女人身上,他对“爱”这个字一向嗤之以鼻,不想自找麻烦。
沈子琪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还是她的回答他不满意,不过那也没办法,几天的同居生活下来,她益发清楚哪个女人嫁给他,一定是上辈子没烧好香,而她
呢,只是演演戏,当然不算。
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抬头仰望总是矮了一截,所以她站起身来,“还要写什么吗?”
这意谓著刚刚那个话题结束了?“不必了!”他还是生气。
“那请问上星期太子交代要拿到的企划案资料,我已经向杜索天、何道明,还有殷虹秘、殷盛等‘资深经理’催了好几天,但仍不见资料送来。”
“行了,那些人找他们的助理或秘书要比较快。”他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他还真是小看了她!这么快就抓到公司的多只虫。
这些米虫,大都是亲戚安插进来的白吃部队,他们的主要工作是打小白球、喝下午茶、走健身房,累死的是他们的秘书或助理。
并不是他不清理门户,而是工作终究还是完成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些长辈们手里也握了不少公司股票,就当捐给慈善机构,每年给股息、股利当他们的生活津贴,反正他们要当废人,那就让他们去当,不过看来这个娇妻另有想法。
“我觉得既然他们领了薪水,就该付出,何况那些秘书或助理,有些资料上司不给,他们也做不了事。”她是替他们抱屈。
“那你去处理吧,我给你撑腰。”
他边说边起身,她直觉的看了时间一眼,这才发现已是下午六点了,她立即走到办公室里另外隔间的休息套房,从衣架上拿了他的西装外套出来,交给高大英挺的他,看样子又有约会了吧!
“我今天也会带人回家。”
加个“也”字,是因为这一连几天,他天天带不同的女人回家。
那些女人虽然电话不断,不过他有一点较值得称赞的是,只准她们打到公司或他的手机,至于家里则不许她们打扰。
“我也要下班了。”不同于他的“也”字,她的“也”是第一次出现。
这可新鲜了,听其他员工说,他这个太子夫人总是会在办公室多留一、两个小时才走,他的浓眉一挑,“你也要带男人回家?”
“我是要去找男人。”她很坦白。
“你开始想男人了?”
他的口气莫名的冲了起来,她却笑了,“你生什么气?我只是开玩笑的。”虽然她并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开玩笑?他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我要去看爷爷啦。”
他的口气一下子变得凝重,“出了什么事吗?”
看来他很在乎老太爷嘛,“没事,只是想去看看他而已。”
在巴西时,她一个人守著套房,与孤单为伴,所以她总喜欢在下课后到基金会去帮忙,或是到附设的托儿所或孤儿院照顾孩童。她现在跟他住在一起,按理说有伴了,可他不是带著女人回家就是到了十一、二点才回来,让她一人守著一屋的清冷跟孤寂,她实在不喜欢。
他定定的看著她,似在评断她话里的真假,“那你去吧,但代我跟爷爷说我另外有事要忙,没空陪你去。”他边说边往门口走去。
“我知道。”她原本就没要他陪著去的,而她的干脆让他的脚步顿歇,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一脸不解的看著他,“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