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一下紧缩。
“你!”
“好甜。”他多吮了一口才松开嘴。
丹碧吓得将手抽回。他当她手是什么?零嘴儿?‘憾觉不错,不,我应该说相当好。”宇文晏一副不觉他动作奇怪地说:“只可惜你刚没说话。”
“你你你你……”
“怎么了?被猫咬了舌头?”
“你才被猫咬了舌头!”她著恼地握住自己发烫的指尖,被他正经表情弄得,她都快觉得是自己太大惊小怪。
可一般人会胡乱咬人家指头,还说好甜吗?“瞧你眉头皱的——”他忍不住伸手揉她眉尖。
丹碧心一慌,急忙捂脸缩身。‘你你——不要再碰我了!”
“你讨厌?”宇文晏心一揪。
见他表情失落,丹碧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左思右想,明明是他不对嘛,他干么动不动就要咬她摸她?怪耶!“离我远一点啦你!”瞧他把她弄的,整个脑袋都乱了。丹碧使劲推他身体,结果不意扯痛背伤,疼得一咳。
“别使力!”宇文晏手搭她肩胛搀她卧下,动作之流畅,一不让丹碧想起一件事。
她瞅著他问:“嗳,既然你会功夫,为什么那天在茶馆,你不动手教训那没礼貌的家伙?”
“没必要。”宇文晏唇角一勾。“那天那大汉说得也没错,我的确喝完了茶也吃完了饼,是该让出座位让他歇腿。”
丹碧脸一垮。“搞半天我白帮忙了,我本以为你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病猫,亏我一头热想要保护你。”
“我也没说我有十足十把握。”她那丁点脾气宇文晏早摸清,他知丹碧不似他对她一见钟情,所以要留她在身边,第一要点就是让她记挂,让她放心不下。
“所以我那天还是有帮上忙喽?”
“当然。”
她一听得意了。“不过话说回来,病猫公子,你刚那一手什么功夫?怎么你手一摸上我背,我就感觉到一阵暖热?\"病猫——多难听!“我有名有姓,我姓文单名晏,不叫病猫公子。”
“干么计较那么多!”她随兴一挥手。“快说嘛,你刚使的什么功夫?”
“内功运气。”他把手伸在她面前,眼一瞟示意她把手搭上。
她心还惦著他刚才又咬又摸的动作,迟疑了半晌才伸手按上,一碰,眉眼倏亮。竟然是暖的耶!“教我教我!”
“教你可以,不过很辛苦,你确定你捱得住?”
“开什么玩笑!”她重重一拍胸脯,拍完一愕——以为会痛得半死,怎知竟没早先疼了,那内功运气这么厉害?见她一脸不解,宇文晏笑了。“知不知你胸为什么会疼?就是因为血脉瘀住,只要打通它就不会有大碍。当然,你还是得喝大夫开的伤药,至少喝个四、五帖。”
“还要喝?”她脸一垮。
“喝了就教你运气。”
“不诓我?”她双眼一亮。
宇文晏伸出右掌。“击掌为盟。”
“一言为定!”丹碧开心地与他拍掌。
第3章(1)
三天后,天色刚透了点鱼肚白,宇文晏已立在丹碧门前拍门。
“起床了。”
什么鬼啊!爱赖床的丹碧脸一蒙继续睡。
“丹碧。”
房间里传来蒙胧嘟喽:“我还要睡……”
“你不是吵著练气?”
咦?丹碧猛地翻被坐起。“你说什么?\"“我说要教你练气,快起来了。”
真的假的?!她开心欢呼一声,急匆匆跳下床套上鞋袜。
门一开。宇文晏见她一头黑发乱似鸟窝,忍俊不禁。
“笑什么!”以往不是婢女就是娘亲帮她梳头,她一个人弄下来也是应该。“反正练完功夫头发还是会乱,等会儿早膳前我再一块整理嘛。”
“还是帮你找个年纪轻的女婢——”
“不用不用。”她咬著丝带将一头青丝一扎。越多人管她越烦,她觉得目前这样子刚好。“你不是要教我练气,走啊!”
两人一块转出后院,穿著嫩绿衣衫的丹碧看著他背影问:“怎么突然想要教我?”
“不是突然,是时机。练气首要气血通顺,你前两天背伤未愈怎能练气。”
原来如此!“现在呢,我该做什么?”她兴致盎然。
宇文晏眼一睨。“先打套拳让我瞧瞧。”
“没问题。”她后退数步,娇声一喝耍出袁家独门“伏虎拳”。
瞧她衣带飞舞要得不亦乐乎,身旁宇文晏却是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先前见她与莽汉对峙就觉她出拳不稳、脚步虚浮,当时还以为是气力悬殊之故;今日再看,才知她的功夫底子,根本是虚晃一招。
记得邻人聊起她之前曾在镳局里开了间女子武馆,这等身手教人练武——宇文晏暗暗一叹,根本是误人子弟。
一刻钟后丹碧收拳吐气,眼儿透出企盼。“怎么样怎么样?我拳要得不错吧?”
说实话怕伤她自尊,说谎又觉对不起自己良心。宇文晏一脸为难。
“瞧你表情——”她蓦地收起笑脸。“怎么?你觉得我不厉害?,’他眸子一转。“我是在想该如何形容。”
“嗯哼。”她双手抱胸洗耳恭听。
“别出心裁。”
这算赞美吗?丹碧眼睛连眨了几下。“为什么不说我厉害?”
“因为还有进步余地。”
这么说也没错——她还挺容易被说服,“那你呢?”她一瞅他。“看过了我,总该换你要套什么让我瞧瞧?”
“你想看什么?\"一听他口气!她眸一转。“随便。”
“那就来套简单的。”他无意澄清丹碧对他印象,所以挑了套他当初想来逃脱躲避的招式套路一“清风拂柳”,只见他身子左摇右摆如岸边杨柳飘逸出尘。
丹碧不懂“清风拂柳”玄妙,只觉他软弱可欺。兴一起。也不喊声,直接出拳打上。
他一个后倾避掉她拳头,丹碧瞠愕。
怎么可能?!他.一睨。“想打我,还早呢!”
她偏不信邪!她旋身一个腿扫,脚堪要踢上宇文晏脚踝,他却轻松一跃,同时还能分神一弹她额。
“如何?”
可恶!她捂额露出生气表情。“就不信我打不著你!”
丹碧一连打了十多拳,想来个以多取胜,怎知他总能在拳头挥至前飘然闪避。这就是“清风拂柳”之妙,端看对打者功夫能耐。想想那柳树,是不是风怎么吹它怎么摆,不攫其锋也绝不还手。
他使的是哪门子怪功夫,明明就没什么却如此难驾驭?!连番几抓丹碧始终不能近他身,肝火上冒的她一时忘了注意,竟一脚踩中泥地窟窿,她脚一扭——“唉呦!”
宇文晏一箭步搂住她,两人近距离相视,丹碧心突然跳得飞快。
她怎么回事?刚那一瞬间,她竟觉得他神态自若表情——好俊?!“没伤著吧?\"宇文晏屈身抬起她脚动了动,被他一摸,丹碧突觉脸颊一阵热烫,忙退开身不让他看。
见她步履平稳宇文晏安了心。还好,应当没事。
“嗳,为什么我老打不著你?”说时她还往他胸口连拍了几下。他笑了。
“这不就打著了。”
对噢!她眉头先一松,可一想到方才,她眉头又立刻皱紧。
“少打马虎眼!”她手一戳他胸。“说清楚,你到底是真厉害还假厉害?明明看你掌风无力,为什么我老打不著你?”
“我厉不厉害。答案重要吗?”
“当然重要!”她嘴一嘟。“如果你真厉害,我打不到你还情有可原;若你真是大病猫,那我算什么?”
这么严重?宇文晏摇头笑。“那你就当我真厉害算了。”
“不行!”她哪肯!“你看起来明明不像厉害角色。”
宇文晏一瞧自己。“怎么样才像厉害角色?”
“像我爹那样。”丹碧早忘了宇文晏曾到过她家,还表情认真形容起她爹来。“改天有机会介绍我爹给你认识,我爹胡子这么长,”她一比自个儿下巴。“身强体壮,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哪像你!”她绕他转了一圈。“生得文文弱弱就算,讲话还慢条斯理,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我好欺负?”这话他还是头次听说。他歪头睇她。“那从你认识至今,看过谁欺负我了?”
还用问?“茶馆那个莽汉啊!”
他摇头表示不算。他早说过吃罢让座天经地意,只是莽汉口气差了点罢。“还有呢?”
她环胸细想,说真话,他俩同住已经三天了,可哪个人见他不是客客气气?对对对,丹碧想起,前头转角住了个碎嘴的李大娘,就连李大娘也不曾对他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过什么议论,平常李大娘哪会放过这机会。
“倒真的没有。”
“是了。”他头一点。“既然从没人欺负过我,何来我好欺负,印象?”
她张口欲辩,可停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这么容易认输?\"他脸凑近取笑。
“我才不是认输。”她最最讨厌‘输”这个字,一听火气就来。
“我是知所进退,我辩赢你又没什么好处。”说完她朝门重重踩了两步,突然想起。“对了,你不是要教我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