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她得好好的忍着。
“记得,按照计划进行。”
小奴赶紧点头。
葛圆月倏地旋转身子,想都没想,便往下跳。
“小姐,你小……”
“啊……痛死我了!”
墙那边的人摔了个四脚朝天。
葛圆月赶了几天路程,终于来到洛阳城。
望着目不暇给的热闹街道,她象是放出笼子的小鸟,在繁华的市集中穿梭。
这就是外头的世界,广大、宽阔,新奇且多彩多姿。
她边游玩,边举步往城南的方向走去。
洛阳城南边有一座桦枫山庄,小奴的叔叔在那里当管家,因为小奴这层关系,第一次出远门的她决定那儿就是落脚处。
咕……咕……
离家多时,她的肚子传来抗议声。
正好不远前就有一家饭馆,她从包袱内掏了锭小奴为她准备好的银子,迈步向饭馆移动。
当她前脚正想踏进饭馆时,里头有人扛了东西往外头丢,差点砸到她,好在她会点轻功,迅速莲步轻移,才躲过一劫。
“喂!你们……”她才想破口大骂,却发现被丢出来的竟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们怎么把人这么丢的啊?”好过分。
众人开始围观,却只有她伸手想将地上那脏兮兮的人扶起来。
哪知地上的人有骨气得很,撇开脸,对她的好意视若无睹,径自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顿时空气变得糟透了。
这人真是!她不爽快的瞄了他一眼。
店小二从饭馆里走出来,啐了声,“去你的臭乞丐,敢上门来偷酒喝,活得不耐烦了!”
怪怪!怎么洛阳城的人气焰都这么高?
“偷酒喝又怎么样?犯得着把人这么丢出来?要是伤着了,你们拿什么赔?”
看着那被丢出来的乞丐,虽然他的脾性不是很好,可是像这种欺负弱小的店,她更是看不惯。
“耶?我说这是怎么回事?狗拿耗子吗?”原来洛阳城里还有这么一号爱管闲事的人啊?“这乞丐命贱,喝不起好酒,没钱还敢往大饭馆里钻。”还说赔呢,也不掂掂他那命是几两重?店小二的嘴脸说有多不好看,就有多不好看。
哟!这是什么话?
“要银子是吗?”她最多了,将手上的银子往店小二的脸上扔去。“这银子能买几坛好酒了吧!去!别再碍我的眼了。”
店小二接住银子,无声的念念有词,但银子终是拿到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退回饭馆。
葛圆月转头看了那乞丐一眼,可是他无视她的注目礼,眼神朝远处一瞟,象是看到了什么。
她好奇的随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除了别人家的屋顶,什么都看不到。
“喂,你没事吧?”
听到她的声音,上官御懒懒的转头看她,冷傲的唇角微微上扬,饱含着嘲弄的意味。
“你是哑巴吗?我帮了你,你不会说声谢吗?”这可是做人处世最基本的道理。
从头到尾,他除了脏和乱之外,就只有那身傲骨了。怎么现在的乞丐比一般人还要强势?一定是她被她爹关久了,世界变了,她都一无所觉。
“多事!”象是要证明他不是哑巴,他吐出两个字,却不是道谢。
多事?
她帮了他,他竟然嫌她多事?!
“你这张嘴看来是吐不出象牙了,我就当帮了一条狗。”至少狗还会摇摇尾巴。
他没理会她,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女用荷包,里头尽是沉甸甸的银子,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这荷包好眼熟……
这不是小奴为了她这次“大逃亡”特地帮她缝制的超大荷包,好让她多塞一些银两吗?怎么会在他手上?
“小偷!”没错,只有这个可能。
小偷?
上官御不悦的眯起眼眸,她竟将这不好听的名词冠在他的身上。
要不是他从把她当肥羊看的偷儿手中再神鬼不知的偷回来,她哪可能再看见这个荷包?可是……这小妮子惹火他了。
“喂,我好心帮你,你该不会是这么报答我的吧?”怎么她会在这乞丐的眼里看到危险呢?“你……你把银子还给我!”这可是她仅有的财产了。
他有这么好说话吗?
上官御没理会她因为气怒而发红的小脸,径自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做善事,那我帮你一把。”
他将荷包里的银两全数倒出,然后走向不远处的乞丐堆,将银子一一发给他们。
等到她跑过去想要阻止他时,已经来不及了,只拿到他丢过来空空如也的荷包。
看着那些可怜的乞丐……呜……她可不可以讨一点回来啊?
“我的银子……”
完了,她的肚子还没填饱呢!
“你不是喜欢做善事?成全你。”他露出出自真心笑话她的笑容。
成全?
“我要毙了你!”她盛怒,卷起袖子,一个狠绝的招式飞向他。
上官御才没时间跟她瞎混,纵身一跃,来到屋顶,然后消失。
望着这一幕,葛圆月再看看自己那没能来得及收回来的拳头。他有这身功夫,刚才哪需要她出手啊?
真的让那店小二说中了,她是狗拿耗子!
还是一条瞎狗、蠢狗呢!
第1章(2)
呜……她的肚子好饿喔!
夜幕已低垂。
葛圆月抱着饥饿的肚子,在大街上游来晃去。
好可怜喔!没想到首次大逃亡就这么失败,不但钱财被那可恶的乞丐偷光,还迷了路,弄得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原本她的打算是等吃饱、玩够后,便雇辆马车直接前往桦枫山庄,眼看着一切美好的计划就这么被自己的鸡婆搞砸了。
不甘心!
但是又能如何呢?
突然,一群窸窣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
“别跑!”
接着,声音和灯笼的光亮一块出现了。
她看见一辆堆满酒坛的推车,后头跟了一大群人。
不会吧?那人明明推着车,却健步如飞,跟在后边的人反而显得步伐蹒跚,这是怎么一回事?
定眼一瞧,那越来越鲜明的人脸映入她的眼帘。
“是他……”
那个臭乞丐,该死一百遍的男人!
呵!报仇的机会来了。
她捡起路旁的一块石头,测量适当的距离,用力一扔。
哈!有他好看的!
果然,上官御因为这块突然出现的石头而微微一愣,推车由他手上滑出,他一定神,伸出腿来将推车稳住,而后由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他抬腿一踢,让推车顺势滑远,最后,只见银光一闪,一群人陷入打斗中。
葛圆月望着那被他踢离的推车,车速极快,顺坡下滑,眼见就要翻了,却见一名黑衣人旋身出现,接手那辆推车,然后离去。
那群人立刻要追上去,却被上官御挡下,他一人对数十人,仍是一派轻松。
那臭乞丐的武艺,她总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叹为观止,简直可以媲美她那武功不差的夫子了。
“这里有他的同党。”突然,一群人里,有人发现葛圆月。
同党?天大的冤枉,她跟他可是不同挂的,她恨不得他失手,被这群人做掉呢!
果然,经由那人一喊,她就算有再多的苦楚要陈情,怕是人家也不听吧?更何况他们都攻过来了。
“哇……”
闪、闪、闪,躲、躲、躲,但无情的刀剑仍然往她这边劈过来,完蛋了。
最后,有人抓住她的领子,往上一扯,她飞到树上,往下一看,才知道将她弄到树上来的是那个臭乞丐。
“待着,这笔帐,我待会儿再跟你算!”上官御挥舞着手上的软剑,伤人,却不致死。
叫她待着,她就待着吗?她才不是傻瓜呢!
她望向一旁的屋顶,距离不远,勾勾脚应该到得了,反正葛家那座高墙都挡不了她了,这栋矮房有什么好怕的?
说逃就逃,这才是她葛圆月!
接着,她顺利的跳到屋顶上,正想逃跑,眼前却站了两个人。
她非常清楚他们绝不是好人,于是……
“救命……”
对方不让她继续喊下去,朝她的颈项用力一劈。
完了!她的眼前只剩一片黑暗。
上官御暗暗的叹了一声。
他不是叫她好好的待在树上吗?
但是,有一个更大的疑问──
她的死活,关他什么事呢?
一定是天亮了!
因为她听到鸡啼。
葛圆月缓慢的睁开眼睛,不醒还好,一醒,立刻察觉到颈部的疼痛。
“好痛!”
呜……没有人能帮她呼呼。
这张床让她睡得好不舒服喔!
突然,她好怀念爹特别为不爱睡硬床的她而买下的蚕丝羽绒床垫。
怎么这四周有股臭味?
为了这股难闻的臭味,她不情愿的睁大眼睛,瞳孔慢慢的放大。
“哇……”
站在眼前的是马匹,没错吧?
望了望四周,她发现自己正睡在它的“茅厕”旁边,一坨坨臭味四溢的马粪就堆她身边。
她竟被丢到马厩里来了。
“那该死的臭乞丐!”她边吼,边弹跳起身,然后利落的奔出马厩,回头望着那些正吃着草粮的马匹,她怎么觉得它们在嘲笑她呢?
喔!她的颈子好疼啊!
一定是昨天被那两个坏蛋打伤的后遗症,她真的是倒八辈子的楣,怎么会遇上那个衰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