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经理衔命而去。
“这边走。”莫长风牵着她的手,走上螺旋梯,用门卡打开一扇门。
走进房内,小雅看着四周:这里就像高级套房。“这是什么地方?”
莫长风简单介绍这里的背景,与此同时,侍者已经推着餐车,送晚餐进来。
他们沉默地进食,两人都没多说什么,直到饭后侍者收走了餐盘,上了饮料,移坐到沙发上的莫长风才开口:“小雅,刚刚是怎么回事?”
其实从那些谈话,他已猜出了端倪。小雅冲动归冲动,但并非无理之人。如果不是席竞做过太过分的事,小雅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失去控制。
刚才情况一片混乱,他无暇细思,现在镇定下来,一些蛛丝马迹才在脑中盘绕。
温教授说过“玉蓓年轻时曾经失足……小雅是非婚生女”,再加上小雅、俪儿站在一块,轮廓如此相似,谁都不能否认她们是-一家人,这几条线索加起来;结论出来了。
“席竞是你的父亲。”他静静地说出真相。
捧着热咖啡的小雅浑身一僵。“生理上,是。但事实上,他不配。”
今晚发生的事就像是巨石,砸毁了封闭的心门,小雅再也忍不住,把过去的往事统统说出,说到激动处,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席竞是个自私鬼,他明知我妈妈像菟丝花一样,没有人照看就会出问题,却还是对她始乱终弃,离开后也不曾回看她一眼。这种混帐能原谅吗?”
“那么。这跟你一定要嫁给总裁,有什么关连?”
“他曾对我妈说,她只是穷人出身的小家碧玉,上不了台面,不够格当总裁的妻子。为了赌这口气,同样也是穷人出身的我,一定要找个总裁丈夫,证明给他看,是他花心薄幸,不是我们不够好。”她恨恨说道。
就这样?想嫁给总裁只是为了跟生父赌上一口气?
“小雅,这么做不值得。”
“但如果能将他一军,一定很爽。”
“再爽也不能拿你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小雅不想多谈,硬是转开话题:“你知不知道他要你做他的女婿?”
“我知道。”席竞已经多次暗示他,两家结秦晋之好的好处。
她瞪着他。“你知道?那你是站在他那边了?”
他沉默不语,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过来,让她枕在他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她的发。
“莫长风!”她抗议地叫道。“你要选边站,我跟席竞势不两立。”
“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这句话不是魔咒,我听了也不会就乖乖就范,我要明确的答覆。”
莫长风弯下腰,在她额上印下怜惜一吻。“我不必选边站。”
“为什么?”她气呼呼的样子像极了河豚。
他笑了,缓缓吻上这只“河豚”的嘴唇,呢喃着:“因为在我心中,我们早就是同一队了。”
第6章(1)
“你说什么?那个风流鬼要跟我一起吃饭?”小雅瞪圆了眼腈。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莫长风为了看牢佳人,别让好不容易牵起的爱的连线又断得冤枉莫名,特地开车过来,接她一起去吃午餐。
莫长风颔首,“我已经帮你推辞了,但他还是不死心。”
“可能是嫌那一拳不够劲吧!”小雅放下筷子,扳了扳指节,发出喀喀的声响。
莫长风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那天她在于老寿宴闹场,却没有八卦流传出来,可想而知,于氏企业动用了大批资源将消息压了下来。现任总裁——于老的长孙于浩东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他对小雅说了什么?他拿了什么东西给小雅?每次他问及,小雅为何要左闪右避,不肯回答?
他正想着,小雅在他面前挥挥手。“喂?喂?”
他回过神,莫测高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心里打了个突,但仍继续问道:“他到底想干嘛?”
“我怎么会知道?或许是想认亲吧?”他继续夹菜吃。
虽说是世伯,但社交圈对席竞的评价普遍不高,一般都认为席竟是个花心、爱利用人的风流鬼。
“被我打成那样,他还想认亲?”她冷笑了一下。反正带着总裁丈夫耀武扬威的首选计画已然破功,索性豁出去好了。“好,他要见我,我就见他。”
席竞在顶级川菜馆订了包厢,不同于席夫人、席俪儿沉着地坐着,反而搓着手踱来踱去。
席夫人见他那副模样,就知道他有求于小雅。出身高贵的她与席竞只是策略联姻,他爱怎么风流都随便,她没爱过他,当然也不在乎。席俪儿则是端庄地坐在桌边,双手放膝上,想着见过一面的剽悍姊姊——很酷!
没多久,小雅与莫长风联袂前来,一阵招呼过后,所有人坐定。
顾不得正妻在场,席竞只想快点知道一件事,“玉蓓人呢?她怎么没跟你来?你没告诉她,我在找她吗?”
小雅淡淡地看了席夫人一眼,“我妈嫁人了。”
席竞只差没跳起来,“怎么这样?她说过会为我守身一生一世。”
小雅眯了眯眼睛,莫长风的大掌在桌下按住她的大腿,防止暴动。
“想想你自己是什么德行!你抛弃怀孕的女友,改娶别人为妻,几十年来外遇不断,你甚至没找过妈妈跟我,你有什么资格要我妈为你‘守身一生一世’?你何不挥刀自宫,让我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痴情’?”
“我喜欢她。”席夫人以唇语对莫长风悄悄说道。
“我要去找她,把她从婚姻的牢笼里救出来,她一定还爱着我。”
小雅偏了偏头,“莫大律师,这件事你怎么看?”
“世伯,容小姐已经委托我担任她的代表律师。如果你未经许可骚扰她的家人,我们将会依实际情况提出诉讼。”莫长风稳稳说道。
小雅唇角翘起。虽然莫长风是被她逼着当义务律师,但听他如此严肃地提出警告,小雅除了心情爽以外,更有着感动。
他居然为了她,不惜开罪世交的长辈,也不惧家族即将而来的责难。
“你……”席竞为之气结,但转念一想,又换了另一种口气,“小雅,听着,我不会怪你粗暴的举动和不得体的回话。我愿意接纳你,让你认祖归宗。你很高兴吧?”
他脸一转,看向莫长风,“长风,你也真是的找们两家都这么熟了,还说什么诉讼?你快帮我跟小雅办手续,好让她正式成为席家的女儿。”
席竞想得很美。手续一旦开办,容玉蓓得出面。只要打照面,嘿嘿,他不相信当年那个温婉可人、没他会死的女人还离得开他。
他忍不住作起白日梦,“啊,我之前还在可惜,命中无子就算了,怎么连女儿也只有一个?
我心目中好女婿人选可有不少,俪儿跟长风早就是一对,为了扩大我们席家的势力,跟于氏企业联烟是最不错的选择。”
他对小雅露出施舍的微笑,“看我对你多好,不但给你姓氏,还帮你找到如意郎君。小雅,嫁给于浩东,下半辈子你就不愁吃穿了!”
于浩东?难道他跟席竟是一丘之貉?
小雅回想于浩东那天的神情,不,他不像是会跟席竞联手搞把戏的人。
莫长风沉下脸,“于浩东是同性恋,这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
“有什么关系?”席竞挥挥手。“能嫁人于家已经是种荣耀,小雅要感谢我为她做的安排。对吧?女儿。”他一厢情愿地说道:“就这么定了,俪儿嫁给长风,小雅嫁给于浩东,真是两全其美,一下子多了两个女婿来帮我,于家还不知道会怎么谢我呢,毕竟我帮他们保住了颜面……”
莫长风下颚线条紧绷,之所以没有当场发作,是他感受到小雅正气得全身发抖。他改而在桌下拉住她的手,怕旧事重演。
席竞在说些什么?怎么有人能这样无耻?他是给她生命的男人,却没有给过爱,也不曾养育过她。他宣称妈妈是他爱的女人,却从没派人找过她们母女,任她们在外流落。他说在乎,但其实他在乎的,只有他自己,他爱的人,也是他自己!
小雅感觉到双手在发抖,虽然被莫长风紧握着,但他也在忍耐,因而力道大到让她会发痛,但那痛楚却不及心痛。
小雅,你在激动什么?她问自己。他就是一个如此自私的男人,这你本来就知道的啊!为此,你受了多少委屈,咽下多少泪水,一次又一次带着打架的伤痕回到破旧的家,妈妈只是一迳地哭,你总是咬着牙为自己上药。药水刺激伤口,冒出了白沫,椎心的疼直袭心口,那个时候,你就太清楚所谓“父亲”,不是个有荣誉感的男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烂货。
但为什么当场看着他的嘴脸,看他搓着手掌、喜孜孜的模样,她还是这么痛苦?
她厢另一只颤抖的手覆上莫长风的大掌,他立即反转过手,将她的柔荑包了起来,给她无言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