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一窒,抵住他坚硬胸膛的心房跳动剧烈,双腿却在他严酷的眼神下不自觉发软,“你——”
“还要面子的话就乖乖跟我走。”
☆ ☆ ☆
她还是跟他走了,虽不是心甘情愿,却不敢再妄图挣扎。
她知道他说到做到,如果她再反抗他,他会不惜在公众场合与她撕破脸。
他出身低微,丢得起这种脸,她赵晴媚可不。
她丢不起。
于是,她只能恨恨地由他带着离开俱乐部,坐上他的凯迪拉克,一路风驰电掣地飙回两人位于台北市中心的新居。
他拖着她上楼,拖着她进家门,拖着她进房,接着狠狠将她往桃红色的床榻一推。
她重心不稳,跌落在床。
“你做什么?”她放声怒喊,在自己家里,再也毋需伪装。
“我让你清醒一点。”他同样高声同应。
“清醒什么?”
“你好,敢夜夜给我出入那种地方。”
“那又怎样?我没做错事!”
“你竟敢这么说?”
“本来就是。”她瞪视着他,幽眸燃着两道烈焰,“你可以出入酒家,我为什么不能上俱乐部?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社交圈,很公平。”
“公平?”他一声怒吼,蓦地低下身子攫住她的手腕,“你跟我谈公平?”
低冷的语音满蕴危险,她却倔强地不肯承认害怕,“不可以吗?”
他瞪着她,好半晌,忽地迸出一阵狂笑,笑声阴冷严酷,恍若刺耳的金属无情地刮着她耳膜。
“你笑什么?”
“我笑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妄想跟我谈公平。”从他的眼神到嗓音,都是无穷无尽的冰冷,“到现在你还不清楚身为一颗棋子的本分。”
“什么本分?”
“认命。”他冰冷简洁的回答教她骨髓窜过一道冷流。
“认命?”
“对,认命。”他紧盯她,薄锐的嘴角扬起令人不舒服的弧度,“你既是属于我的棋子,就该任我摆布,我高兴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我不许你上俱乐部你就别想去。”
“你、你……”
“你究竟去那里做什么?想男人?卖弄风骚?”
他鄙夷的腔调刺痛了她,她倔强地撇过头,“你管不着。”
“我当然管得着,而且我就要管。”他伸手扳过她的下颔,不怀好意的黑眸定定圈住她,“你想要男人?想体验性乐趣?可以。”
他说着,忽地放开她,直起身开始卸落衣衫。
她震惊地瞪着他,瞪着他扯落领带,脱去衬衫与长裤,逐渐在她面前裸露身躯。
“你、你做什么?”她克制不住发颤的嗓音。
“你不是想要男人吗?我来完成你的心愿。”
“什、什么?”她不敢相信。
他只是冷笑一声,健硕的身子忽地压倒她。
赵晴媚身子一僵,好半晌忘了呼吸。
待她好不容易回复神智,才发现他凉冷的唇不知何时已覆上她的,毫不温柔地蹂躏着。
她蓦地倒抽一口气,终于记起了挣扎,“放开我!你做什么?”她惊恐地喊,“你放开我!”
他不理她,利用有力的双臂定住她不停扭动的身子,嘴唇不曾须臾稍离,甚至还狠狠烙上了她柔腻的颈项。
“你……不能这样。”她重重喘气,惊慌莫名,眼眸甚至感到某种陌生的刺痛,“这是……这是强暴!”
他低笑一声,“一个丈夫对他的妻子怎能算是强暴呢?”
“可是我……我不愿意——”
“你会愿意的。”他冰冷地说,一面腾出右手粗鲁地试图扯落她的衣衫。
她用力咬牙,趁一只手得空的机会用力甩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划破卧房里的空气,同时震惊了两人。
他瞪着她,目光狂怒,眸子里灼烧的烈焰像是地狱之火。
她恐惧那样的眼神,惊得不敢再动,僵凝着身子。
蓦地,他一声狂吼,双手用力一扯,撕开她薄薄上衫,接着,是白色的丝质胸罩。
他仿佛失去了理智,野兽般的身躯紧紧压住她不让她有机会动弹,嘴唇与双臂则粗暴地凌虐她全身。
“放……放开我——”她细声哀求着,再也无法掩饰强烈的屈辱与痛楚,不争气的泪雾泛上眼眶,凝成冰凉的水珠,顺着清秀的脸颊碎落。
冰凉而湿润的眼泪沾上他的额,瞬间为他身上蒸腾的热气降了温。
他抬起脸,讶然地盯向她。
在确定她一向倔强的眸子中氤氲的竟是朦胧泪雾后,黑眸里的地狱火倏地一缓,逐渐消灭。
终于,只余两簇小小的火焰跳动。
“别哭了。”他说,语声喑哑。
第三章
伦敦
这座欧洲大城的天色总是阴阴的,雾蒙蒙的,阳光难得露脸。
说实在,赵晴媚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城市。
虽说街道整齐,两旁的建筑又古典雅致,还有全欧艺术收藏最丰富的大英博物馆,可这些几世纪前的英国贵族风味建筑看久了也就习惯,博物馆她更是参观鉴赏了不下十遍,早腻了。
记得上回来伦敦,她根本只是专程为了采购名牌服饰。
就算采购时装,巴黎也是比伦敦好上百倍的选择。
既然如此,为什么今日她又会踏上伦敦街头呢?
因为苏富比。
名闻遐迩的苏富比拍卖会今日在这里举行,而她,一得知拍卖珍品中一幅林布兰的自画像赫然在列,立即搭最快的一班飞机赶来。
只可惜已经有些迟了,在她匆匆忙忙赶到拍卖会场时,活动已进行了一大半。
“林布兰的自画像喊价了吗?”她抓住一名西装笔挺的服务人员急急问道。
“林布兰的自画像?已经被标走了。”
“什么?”她蹙眉,懊恼地跺脚,“是谁标走的?”
“那个小姐。”服务员回答,一面指向一个正穿过玻璃回旋门、身材窈窕有致的黑发女郎。
赵晴媚追上去,跟着穿过回旋门,“对不起,小姐,请等一下。”
黑发女郎回眸,一张清丽绝俗的东方面孔嵌着一对神秘黑玉,那黑玉如此朦胧、如此幽深,吸引人不觉往下直落。
赵晴媚禁不住一怔。
“有何指教?”女郎轻启芳唇,吐露雅致的问话。
“不好意思,请问小姐芳名?”她猜想她是中国人。
“敝姓殷。”对方果然改用国语回答。
“殷小姐,你好,敝姓赵,赵晴媚。”她礼貌地自我介绍。
听到这名字时,黑发女郎唇边微笑似乎一敛,但只一转眼,又是笑意盈盈。
赵晴媚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不好意思,听说那幅林布兰的自画像被你买下了。”
“不错。”
“请你让给我。”她坚定地,“我愿出高价。”
黑发女郎眸光一闪,若有所思地凝望她,好一会儿,方轻轻摇头,“对不起,不卖。”
“不论你刚才付了多少钱,我愿意加倍。”
“那可是一笔天价呢。”
“我不在乎。”
黑发女郎微笑,报了个天文数字。
她眉也不皱,“可以。”
黑发女郎仿佛讶异于她的决心,沉默数秒,“对不起。”她摇头,嫣美的嘴角像是衔着淡淡嘲讽,“还是不能卖。”
“为什么?”她明明见她眸中闪过兴致的光芒了啊。
“因为我只是受人所托标下这件画作。”
“你是受人所托?”赵晴媚一怔,“谁托你的?”
“对不起,我无权泄漏他的身份。”黑发女郎耸耸肩,语气似有所憾,“抱歉了”。
语毕,她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等,殷小姐,你替我转告那个人,说不定他愿意割爱……”
“不可能的。这幅画是他买来打算送人的,不可能割爱。”
赵晴媚莫可奈何地瞪着她婀娜的背影,强烈的懊恼令她紧紧咬住红唇。
她该早点赶来伦敦的,只要能早个一小时,今日那幅林布兰的名画肯定已属于她。
只可惜她是在最后一刻,才想起了苏富比拍卖会,才记得去打听今年拍卖的有哪些珍品。
都怪韩影!若不是他将她的生活搅得一团乱,教她镇日恍恍惚惚,她不会忘了如此大事。
都怪他。
她恨恨地在心底咒骂着,脑海跟着浮现他那张五官分明,总是似笑非笑冷讽着她的脸庞。
都怪他,他真可恶。
她继续低咒着,不知怎地,脑海那张嘲讽的脸却忽然换上另一副表情。
和煦、平静,像是淡淡抹着温柔歉意,却又讳莫如深的神情。
是那一夜,他忽然停住粗暴的举动,怔怔凝娣着她时的脸庞。
该死,怎么会忽然想起那一夜了呢?
赵晴媚甩甩头,拼命想抖落脑中那张讨人厌的脸庞,却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而脸颊,缓缓地发起烧来。
愈不愿想,那晚的一切愈是清晰地浮现脑海,旖旎风流,交缠的肢体与性感的抚触激得她心跳有一下没一下的跃动着。
她记得他深深腻吻她的耳垂,一遍又一遍,挑起了她……
她奇怪,原本是那么充满惩罚意味的强暴,怎会忽然成了一次教人心动神驰的做爱?
为什么都过了一个礼拜,她仍对那晚念念不忘?
为什么他的音容身影竟是时时刻刻进驻她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