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棉被正打算下床时,顿觉身上一阵凉意,这一看,教她瞬间清醒了大半。
而后,一道似梦呓又像翻身所带来的轻微呻吟声窜入她耳朵,一时间,彷若被雷劈中般令她震惊地呆坐在原处。
眼睛瞪得大大的、腰杆挺得直直的,却怎么也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直到那“声音”又再度入侵她的听觉,才让她惊觉那并非梦境。
童晞云战战兢兢、机械似地转头往旁边一看,差点没晕倒——
她、她、她、她……她身旁居然睡著一个男人?!
这还不打紧,更可怖的是,那男人竟跟她一样全身赤裸?!
天啊!地啊!若不是怕吵醒那个男人,她一定会放声尖叫!
瞌睡虫已全被吓跑,头痛也暂时不药而愈,她除了瞠目结舌,更多的是疑惑与不解。
从全身骨头松散的程度以及下半身存有的疼痛来看,她知道她与那位正在睡觉的男人,并不只是单纯地“脱光盖棉被”而已。
可是,她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昨夜的事?
捧著脑袋想啊想,也只能隐隐约约闪过昨天晚上前半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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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这个特别的节日里,相信大家一定都很high吧?”
摆放在透明橱窗中的电视机,萤幕里正播放著应景的画面,一对对似连体婴的男女在淡水的情人桥前拥吻。
璀璨的星空特别醉人,月光下的情人桥更是彷若宝石般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摄影机前的女主持人露出甜美的笑容,对群众大声说出:“不管有没有情人的你,都要尽量享受幸福的感觉,过个愉快的情人节哟……”
“狗屁啦!”一名喝得醉醺醺的女人这么吐槽。
人家说台北是愈夜愈美丽,她现在却是愈夜愈烦闷。
今天本该是个甜甜蜜蜜的情人节,就算没有烛光晚餐,也该拥著一束美丽的玫瑰花,佐以陶醉满足的笑颜,但童晞云却是手握啤酒罐,全身臭气薰天,孤单一人在街上吹著冷风,瞪著一对对路过的情侣咬牙。
“啊!没酒了啦!”她气恼,瞪著见底的空罐。
好!干脆去酒店大喝特喝!
反正没人会管她生死,她又何必在乎?
若能因此醉死也好,省得醒来又得面对现实。
绝色。
才这么想,一抬首,竟见到一家豪华气派的PUB,那斗大又酷炫的霓红灯广告招牌闪烁在眼前,像个魔鬼现出慑人心神的邪笑般夺走了童晞云的视线。
绝色?似乎因酒醉而带来神智有片刻的不清及恍惚,童晞云皱起眉,思索著这眼熟却有些陌生的字眼,但她没多想,需要酒的她下意识地推门而入。
一进去,彩带碎纸自空而降洒满她一身,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人家的喜宴上。
“恭喜小姐!您正好是本店第一百位客人,本店今日举行情人节特别优惠,第一百位单身而来的客人,除了有高级的餐点附赠,另外还可免费挑选本店里任何一位您专属的男公关陪伴喔!”男经理笑咪咪地迎上前。
呿!连这里也中“情人节”的毒!难怪人家都说情人节是商人的噱头。
算了,不要白不要,就算只有一晚也好。
“请问您想指定哪位男公关呢?”经理仍是一脸笑容。
“我想想……啊,我要他!”正巧瞥见隔壁的包厢走出一名长得俊美邪魅的男子,童晞云想也没想的就上前抱住他。
那男子很对她现在的“味”。
“啊?!”店内男经理在看清来人后差点吓出人命。“小姐,这不是我所能作主的……”经理面有难色地试著跟她说明。因为,不管选哪个都一样,四个都得罪不起。
“不要,我就是要他!”童晞云似乎被惹火了,偏不换人。
而后,在三名男子的鼓噪之下,经理瞪大眼张大口,他认为难搞的男子竟然破天荒轻易的答应了。
“有趣!正好我今天闷得很,既然这位小姐指名要我,我就奉陪吧!”男子邪笑著。
回忆到此打住。
后来的片段,童晞云再也记不得了!
不,该说她一点也不想回忆!
“呜……”好想哭,难怪人家说一失足成千古恨。
好恨自己为什么要藉酒浇愁,瞧瞧,她赔上了什么?
不行,她不可以跟这男人有任何牵扯,她不想再为自己痛苦的回忆添上一笔。
失去第一次就算了,如果连心都给赔进去,痛苦的会是自己——
这么一想,深深吸了口气,她打算趁男人熟睡时悄悄离开,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无奈掀开棉被脚才碰到地板,旋即被人给搂住腰际。
“啊!”一声惊呼,她已被拉回男人身边并被对方困在身下,下一秒,她对上一双慵懒又带笑的墨瞳。
“玩完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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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说?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根本不需负什么责任是众人皆知。
再说,事后的纠缠他一向是避而远之,再加上这小女人犯了他的禁忌——不与处女有瓜葛,他是应该要立刻远离她的,但不知为何,见到她那么急不可耐地,想趁他熟睡之际悄悄离去,这个举动让他很生气。
他告诉自己,也许只是想探知一些事,毕竟,再怎么说他还是她第一个男人。
“没有……我没有……”他的气息喷拂在她的颊边,这过于亲匿的接触,让童晞云脸蛋不争气地涨红,更遑论他俩此刻不著寸缕地紧贴著……
童晞云动了动,试著移开点距离,却不知道这举动无疑是火上加油。
“不要乱动!”他大喝。
可恶!这女人在考验他的意志力吗?
“是……”她吓得僵直身子,一脸惊恐地看著他。
“你怕我?”他挑眉。这女人昨晚可不是这样。
“没有……我没有……”她仍旧战战兢兢地回答著。
不知为何,炎焱对她这小心翼翼的举止感到十分厌烦。
他一向不喜欢唯唯诺诺的女人,所以喜欢挑战新鲜的事物,而昨夜的她,才真正的吸引他。
还是,这只是她的伪装?
有趣!看他如何摘下她的假面具。
“昨夜的你可不是这样。”他邪笑,大手故意抚上她的身子。“昨夜的你既热情又豪放,与现在噤若寒蝉的样子可是天差地别。”
倒抽一口气,童晞云瞪大双眼。她怎么可能那么做?
“我没有、我没有!”她连连否认,却不敢反抗他的侵犯。“啊啊……不要这样……”尽管她的初夜给了他,但现在的她已经清醒了,知道这种事应该是夫妻或男女朋友间的专权,她与他只是陌生人,不可以这样。
“当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对吧?”他坏笑,仍不放过她。
“啊啊……不要……我们不可以的……先生,求求你不要这样……”她哭了。
她的眼泪让他的心没由来地揪痛著,她的话更是当场浇了他一桶冷水。
“你叫我什么?!”青筋在他额上狂跳著。
他好不容易放过她,她连忙拉过棉被裹紧,以防他再度侵犯。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只好叫你先生……”怯怯地说著,怕惹他生气。
她不认识“绝色”赫赫有名的他也就算了,但她居然不记得他的名字?!
“你是开我玩笑的,对吧?昨夜你还热情地连连叫著我的名字呢,晞云!”他咬牙,特意加强她名字的语调,让她知道他们俩的“亲密关系”。“不要跟我说你忘记了!”
她的头摇得像波浪鼓。“我的记性没有那么差,但我真的记不得了。”
炎焱试著从她的眼神中找出破绽,却徒劳无功,该死!
“你欺骗我?”他指控,俊脸笼上一抹阴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没有!我没有!”她吓死了,连忙恳求。“先生,我没有要欺骗你的意思,昨晚……昨晚是因为我喝醉酒……对,是喝醉酒!所以,不管我说了什么话或做了什么事,请你、请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好吗?那不是我的本意……拜托!”又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该死!她的意思是,昨夜的她只是发酒疯吗?
忆起昨夜的她让他频频失控,甚至还该死地挑动了他的心,让他自报自己的名字以表真心,现在却叫他把昨夜当成一场梦?!
偏偏她能抹得一干二净,他却不能。
他想发飙,他想砸东西,他想砍了他那群好友泄愤!
那狰狞的脸让童晞云更加害怕,偏偏,炎焱就是不喜欢她怕他的那副模样。
愈看脸色愈铁青,愈看心里愈发火……他握拳。
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
别激动,他告诫自己千万别破功打女人。
算了,是她自己叫他忘掉的,那他对她便一点责任也没有,当然也不必对昨夜的事愧疚。
女人不缠他,他乐得轻松——虽然,心里有股莫名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