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嫣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像朵娇艳的桃花……
“我的老天爷啊,我想,我还是快点离开你,再这么被你看著,我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万分不舍地推开眷恋的唇,雷崇熙几乎是逃著离开。
***
走出捷运车站,孙子嫣匆匆看了手表一眼,急忙奔向子律的安亲班。
临下班前,突然接到紧急电话,原本已经定案的设计图稿,却在那对夫妻客户情绪不佳的因素影响下,一言不合的互相推翻彼此呕心沥血的点子,连带波及到负责此案的她。
为了不让私人的情绪性问题影响到案子的执行进度,孙子嫣不得不打消准时下班的念头,捺著性子跟对方好言劝说。
花了时间,费了唇舌,她拚命把好话说尽,这才安抚了这对小夫妻。
但是安抚了客户,到安亲班接子律回家的时间却是严重耽误了。
她赶紧拨了电话到安亲班。
“对不起,翁老师,我是子律的姊姊,今天因为工作耽误了去接子律的时间,很抱歉,我马上就到,马上到!”
没等老师回应,她挂了电话变身为神力女超人,在拥挤的捷运车站外,奋勇穿越人群,火速朝安亲班赶去。
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被她缩短成五分钟,然后累得自己气喘吁吁的站在安亲班门口,“翁老师,不好意思,我来接子律了。”
“子律的姊姊,你怎么跑来了?”翁老师觉得纳闷,“子律已经回家了啊!刚刚你匆忙挂了电话,害我什么都来不及说,我试图回拨告诉你,可是你都没有接。”
她一把抓住翁老师的手,“这是怎么回事,你说,子律已经回家了?”
翁老师不疑有他的点点头。
“该死!他不可能自己回家啊,子律都是我每天亲自来接他回去的,他不会自己离开的……”孙子嫣脸色顿时吓成惨白。
现在治安恶化,别说是小孩子了,就连大人都随时身处危机,她再怎么忙,也不可能让子律一个人落单回家。
万一发生意外,是什么都无法弥补的。
“翁老师,你怎么可以让他自己回家──”她难掩心焦。
“子律不是自己回家,你们家有人来接他。”
“我们家?谁?除了我还会是谁?”她揪著翁老师的手追问。
“你先生。子律一看见他来,就整个人跳上他怀里,满口姊夫、姊夫的喊。”
雷崇熙吗?是他来接走子律的吗?
可她明明没跟他说过子律下课后会在安亲班啊?
翁老师一脸莫名其妙的望著孙子嫣,好像在质问她:你怎么连自己老公也不认识?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没听你提起?”翁老师好奇的问。
被她的眼神看得怪不自在的,孙子嫣拢拢凌乱的头发,答非所问的呢喃,“是吗?那、那我回去了。”
她匆匆告辞,转身飞也似的直住家门赶去。
才开了第一道锁,她就歇斯底里的喊,“孙子律,孙子律──”
“姊,你回来啦!”那个害她全身细胞吓死过一遍的孙子律,正在客厅里蹦蹦跳跳的玩乐著。
她雷霆万钧的杀到弟弟面前,“我刚刚到安亲班去了。”
“幸好姊夫来接我了,要不然我又要白等那么久。”
“但是你吓死我了──”没接到人的心情,可是比被暴力讨债还要恐怖欸!
听见两姊弟的对话,卷起袖子,穿著围裙的雷崇熙手握锅铲的从厨房走了出来。
“怎么了?”
孙子嫣已经累得说不出话,跌坐在地板上,不断喘气。
果然──
“啊!我的便当!”她把便当遗忘在捷运车厢里的椅子上了。
天啊,她今天到底是在做什么?怎么会状况连连。
孙子嫣懊恼的赖在地上,真想当场把自己打昏,丢进资源回收桶。
“别管便当了,去洗手,准备吃晚餐了,以后我们家不需要买便当。”雷崇熙俨然有一家之“煮”的决心。
“不买便当要喝西北风吗?”她没好气的回应。
等等,她刚才没听错吧?雷崇熙竟然说──我们家!
“奇怪了,你怎么会比我早下班?”她睨了他一眼。
这男人不是H&W的超级大顾问、台湾的第一负责人,照理说,他应该要疯狂加班、努力应酬,忙得昏天暗地,这样才像是个受倚重的高阶主管啊!
为什么他还有闲情逸致穿她的围裙,用她的锅碗瓢盆,霸占她的厨房,在那边掌杓下厨煮晚餐?
似是看穿她的疑虑,雷崇熙淡淡一笑,“德国人虽然对工作十分严谨又龟毛,但是没有人喜欢加班,只有亚洲人才喜欢牺牲家庭时间,像个傻瓜似的待在公司加班,结果到头来也没赚到大钱。”
“你在骂我傻瓜吗?”她今天就是加班才状况一堆。
孙子嫣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啧啧,没想到原本穿在她身上还嫌宽大的围裙,现在穿在雷崇熙身上却紧绷得吓人。
不知怎么的,明明应该是很贤慧、温馨的感觉,却让她当场忍不住失控的大笑起来。
“哈哈……”眼泪都飙出来了。
“你在笑什么?”雷崇熙纳闷的问。
她挥挥手,止不了笑,也说不出话。
他叹了一口气,迳自走回厨房,免得一锅好菜变成焦炭。
孙子律摇摇头,走到姊姊身边,人小鬼大的伸出手往她额上一搁,“姊,你发烧啦?当心别烧坏脑子。”
“臭小子,作业写完了没?”
“早就KO了。”孙子律用电玩的语法狂妄的回答。
这个孙子律真是欠揍,有了雷崇熙撑腰,就无法无天起来。
但是,好温暖,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好温暖喔……
顾不得狼狈,孙子嫣走向厨房瓦斯炉前的高大身影,出其不意的张手抱住雷崇熙的腰,把脸紧紧贴上他的背脊。
“你自己说的喔,那以后我们家就不买便当。”
雷崇熙没有吭声,只是脸上的表情柔得不得再柔,嘴角高高的拉扯出一抹幸福的弧度。
“唉,怎么会有这么幸福的一天呢?”即使晚上躺在床上,孙子嫣仍不可置信的反覆问著自己。
***
半夜睡不著觉,孙子嫣不知道把心情唱成几首歌,只因为挂念客厅沙发上的人──雷崇熙。
“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
说实话,那张快要走入历史的陈年老沙发一点都不大,偏偏雷崇熙长得人高马大,想要整个人平躺在上头都很勉强了,真不知道他夜里怎么翻身。
肚子里,由雷崇熙掌厨的丰盛晚餐还没完全消化,孙子嫣仿佛还感受到浓汤的鲜甜滋味,伴著面包的扎实口感,融洽的进入她的身体,在跨过几个小时后,还强烈的在她身体里留下幸福的饱足感。
跟雷崇熙的手艺一比,外头餐馆贩售的便当真是叫人难以下咽,她不敢相信,自己怎么有办法忍受那些一成不变的油腻便当那么多年?
她无法遏制的想念著他,即便他们仅仅只有一墙之隔。
说雷崇熙没有变,但他又仿佛变了些。
厨艺就是最叫人惊艳的地方。
三年前,雷崇熙是个温柔的人,但他抵死不进厨房,是个君子远庖厨虔诚奉行者,三年过去了,他温柔依旧,却主动走进厨房,而且还烧得一手好菜。
方才餐桌上,子律吃得津津有味的同时,她拙劣的厨艺糗事就成了那臭小子回绩雷大掌厨的笑点,害她丢脸丢到太平洋。
“兔崽子,好歹我也是亲姊姊,竟然窝里反。”她对子律的阵前倒戈,很不是滋味。
雷崇熙倒好,虽不至于对她嘲笑,却会用那种叫人几乎要瞬间融化的眼神瞅著她,然后用跟三年前同样温柔的口吻说:“没关系,以后我来煮。”
这叫她怎么不沦陷?
曾经,他可以为了追求她,不计形象的搞笑,连七爷、八爷都扛来学校满街跑。
那时她就没有招架的余地,双手投降彻底臣服。
现在他又为了让彼此的爱重新开始,款款深情的为她下厨做料理,对她呵护备至……
天啊!以前都不是他的对手了,现在免疫力匮乏的她又怎么能够抵抗他呢?
睡不著,她心烦意乱的跳下床,索性到厨房给自己倒一杯水,打算一口气喝光,顺便彻底冲去心里的那股烦躁。
行经客厅,微弱的灯光下,雷崇熙壮硕的身子很克难的缩在沙发上,她打从心里觉得不舍。
她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跪坐下来,端详著他安静的睡容。
然后整颗脑袋就像是著魔似的,往雷崇熙那正随著呼吸起伏的宽阔胸膛上枕去──
一道沙哑的男嗓在昏暗中响起。“唔,子嫣,是你吗?”
“我睡不著。”她喃喃诉苦。
“怎么了?”他撑著手,艰难的想要从这窄小的位置里起身。
“别起来,就让我这样靠著。”她制止他。
他没有异议,乖乖躺了回去,腾出一只手抚著她细腻的秀发。
“你很困吗?说话给我听好不好?”她央求著。
“想听什么?”他看不清她的脸,瞧不透她此刻的心思,但是他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依赖,这让他心情振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