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摇头,“你可是蓝爷花了大把银子买下送给我的礼物,怎么可以离开。”
她粉脸一沉,“他花多少钱买了谁的初夜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我!”
“此言差矣,他送来的女人分明就是你。”
“那只是我的权宜之计!”
“说来听听。”
她怎么能跟他说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除了一个格格成了小偷外,还自以为能摆平那几个粗犷的莽夫,结果……
“总之就只是一个误会,可我是谁你很清楚,我要走,没必要也毋需跟你交代细节!”她冷冷的道。
他一挑浓眉,“意思是你的身份高于我?嗯,这一点可有待商榷。”
这话另有含意,但在她听来可是刺耳极了,“敢情你真把本格格当妓女?”
他不介意的耸肩,“我只是个收礼的人,中间的转折或是你的身份都与我无关,重点是,我就是可以拆开你这个礼物的人。”
她粉脸一凛,“你敢!”
“啧啧,”他突然笑笑的接近她,“你知不知道男人是激不得的,这会更挑起他的征服欲?”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要是敢碰我,你就死定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很努力的在挑起我的征服欲,该不会是你喜欢上了我?”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讨厌你—”
他扬嘴一笑,“那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怎么你的厌恶感还是如此强烈?这很不寻常!”
当然不寻常了,他哪能明白,一个她本来极其仰慕的对象,可没想到竟是个面对生死交关却嘻皮笑脸的人,当下将她的仰慕给摔得七零八落!
“讨厌就是讨厌!”
她不想再跟他啰唆下去,她示意要走,但他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她咬牙切齿怒道:“你是心疼蓝爷花的银两?那好吧,他花多少钱买那女人来陪你,我再给你两倍甚至三倍—”
“你听过神医很缺钱?”他反问。
是没有,“那你欠什么?”
他直勾勾的笑看着她,“我就欠女人。”
她脸色一变,瞧他故作色迷迷的样子,要不是看过他精湛的医术,打死她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俊美挺拔却像色胚的男人是神医!
他清楚的看到她眸中的鄙夷,或许是跟那些硬邦邦的死尸溷太久了,眼前这张俏生生的丽颜实在很吸引人,不过扪心自问,这话不够坦白,她是他看过的女人中最有胆识的,不只是一个雍容华贵的格格,也不只是有一张漂亮脸蛋的女人而已,她身上的某些特质令他印象深刻。
但她对他似乎很反感呀?他有点儿哀怨,“很多女人看到我,都不是你这样的表情。”
“我想我应该不是特例,若有女人对你投怀送抱,蓝爷应该就不需要去买个妓女让你来发泄吧!”她故意出言相讥,没想到—
“你真是聪慧,”他竟一脸雀跃,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所以把别人送到家里的礼物不管是退回或是原封不动,都是很失礼的事嘛。”
“别乱来—”她愤怒的嗓音微微颤抖,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欺近,她被迫后退。
“不乱来就辜负他人的好意!”他当然继续前进。
她勐咽口水,继续后退,“我可是格格……”
“你说什么?”他故意装没听到,步伐也未停。
她如惊弓之鸟,一步步的倒退,一直到双脚碰到了床铺,一见他那双黑眸露出的狡狯,她才惊觉自己根本就错了,但想走也来不及了,他像座高山似的挡在她面前,他一个倾身,她吓得往后仰躺在床上,面对他继续逼近的俊俏容颜,她的心拧了、揪了、怕了,“你……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蓝爷从妓院买回来的当家花魁青娘。”
他整个人过份的贴靠在她身上,她徒劳无功的想推开他,但他的大手轻易的擒住她纤柔的手腕,将其拉高,完全不受干扰的贴靠着她令人心动的身躯。
她虽然动弹不得却咬牙提醒,“你敢昧着良心把我当花魁乱碰—”
“那也不坏,我就当定额驸了。”
“你!”
“还是我们打个商量,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逃婚的你会被蓝爷从妓院带来这里,那我就不碰你了。”
他带着可恶的笑容,看着她那双错愕的美眸。
这—他怎么可能知道她逃婚这里离京城有几千几百里远啊,而且阿玛跟额娘在跟她提及那桩婚事时她便拒绝了,隔天即留书出走,在此情况下,那桩婚事应该是取消了,怎么可能会传到他耳里?
“我知道你很好奇,所以我们不妨交换一下秘密?”
她没好气的瞪他,“我才没什么秘密!”
“为什么我在你身上闻到一股奇怪的药香?”他还煞有其事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再狡黠一笑。
她脸色倏地一变。
“而且……这个味道在某个地方特别的浓?”他的手轻轻从她粉嫩的脸颊往下轻抚到她起伏的胸口,黑眸中迸出狡黠笑意,“其实我对药味特别的敏感,特别的好奇,一定要看个清楚。”
“你—”她倏地瞪大了眼睛,“敢”字就梗在喉间,他的手竟然探入她的肚兜里就算他没有脱她的衣裳,但他的手的确碰到了她的柔软,她眼眶泛起愤怒及鄙夷的泪光,瞠视着他。
他的确不应该碰到那团柔软,但那瓶药被绑在肚兜的带子上,他得稍微用力一扯才能拿到,这一扯就不小心碰到了,感觉很好,是那么饱满而柔滑,吸引他更进一步的侵略,但是他此时若是要了她,就怕这个尊贵又好胜的格格会咬舌自尽,他可舍不得,反正他会拥有她,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他将手中一柄锋利的小刀收回袖口里,拿起那只有手指大小的葫芦瓷瓶,“这是—”
“你劫财还劫色,我鄙视你!”她忍住泪水,凌厉的批评。
微笑的黑眸低敛,“劫色?这只是时间早晚,劫财嘛,就我所知,这珍贵的不老药,是不知杀了多少人、花了大把银子才到手的,怎么会变成你的?”
“这—”
“今天该累了吧?当小偷又被当成妓女送到这里,好好睡吧……”
他温柔的嗓音低低的诱哄着,竟让她感到一阵心颤。
一颗有着异香的药丸从他略微粗厚的手指送到她口中,几乎一入口就融了,一道温热入喉,她眼神转为迷蒙,即使她拚命想看清楚他那双深沉的黑眸,但仍缓缓的阖上眼眸,睡着了……
第二章
“你醒了。”
静瑜迷迷蒙蒙的拧眉,再眨了眨眼睛,听到那稚嫩的嗓音后,她顿时全醒了,倏地坐起身来,看着以双手托住脸颊的小女娃,那双水亮明眸骨碌碌的转了又转,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她以下巴努了努放在床边的女装,“真不知道大夫从哪儿拿来的,总之他交代了,你会想换上衣服。”
对靖宇的贴心,静瑜有些讶异,但她还是很快的将身上那件薄纱换下,这套舒服的白缎绣花袍子很适合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不得不承认靖宇的好眼光。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小不点,是大夫的妻子,就算你长得比我美、那儿—”女娃儿不开心的瞟了她胸部一眼,“比我大,也不可以抢走我的夫婿,听到没有”
看来靖宇真是大小通吃—不对,大的是指谁?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她撇撇嘴角,“我对他没有兴趣,但是我现在就要见他,跟他拿样东西我就走。”
从初见面后,传言中说他洒脱自在,一人上山下海的找寻旷世药材,说他一人行医济世,有着不收分毫的出世情操,甚至是在东北发生瘟疫时,是他单独进入灾区阻止疫情蔓延,展现勇者无惧等事迹,都再也感动不了她了,她就是讨厌他!
“他现在在一个地方,但我要是你,我绝不会在这时候去找他。”
“我是大人—”
“我也是大人,我们去。”
小不点双眸一瞪,她最讨厌听到大人这两个字,所以她气呼呼的转身就走出房间。
静瑜愣了一下,连忙跟上,这栋老旧的大宅院,白天与黑夜的景致并无太大不同,除了屋瓦、墙面斑驳外了点,小小的亭台、池塘,甚至小小花圃,都算洁净,她静静的跟着小不点,一边打量,突地一阵风儿吹来,带了一股腥臭味,虽然空气中还有一股浓浓药味,但仍掩盖不了前一个味道。
小不点的五官皱成一团,突然开始倒退,再看着静瑜,“你自个儿去吧,我、我、我可是看过了,我先走了。”
她看着她一熘烟的跑掉,而这个难闻的气味在愈接近这栋红砖屋后更浓了,然后,她突地想起了蓝爷的话—
怪大夫把死人开腔挖肚,五脏六腑……
红砖屋的门突地打了开来,靖宇正好走出来,而在门打开的刹那,她的视线越过他,看到一只长方桌上的五脏六腑,鲜血淋淋的,一片惊怖的光景,吓得她脸色倏地一变,双手急急捂住口鼻,转身快步往另一边跑去,站在冒出几根枝芽的树下大口大口的呼吸,拚命压下想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