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夫,他说有就有。”她好笑地看着丈夫的举动,若不知情的人看在眼里,说不定还以为他们成亲已久却没有孩子,殊不知也才刚过第一年。
齐壬符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抱起她。
“快、快回房!待在这又冷又寒,染上风寒可不得了了!”他边嚷着,抱着她边往房里冲,直到将她放上床榻,小心翼翼地盖上被子,盯着她喝了热茶才放松下来。
“我们住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好不好?”握着杯子,她流转着眸光,轻轻问。
“好。”他没有考虑,只要她说的都好。
“你不问为何?”她反倒逼他问了。
“你想种花,喜欢安静,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最好,不是吗?”齐壬符搔搔头,不解有何好问的。
花雁行垂首,猛地一叹:“唉,果然是你最了解我。”
“等你生了孩子我们就走。”
“七当家会恨我的。”恨她拐走了一个生意上的好帮手。
齐壬符掐着下颌,认真发表高论:“偷偷地走。”
她花颜一展。
以为她是在笑他傻,他又提议:“不然就选在晚上,谁也不说,我们偷偷离开。”
花雁行更是笑得开怀。
是了,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抛弃。
这样的男人,要她怎么不爱?
“还是……”他还在想个不被她嘲笑的绝妙法子。
花雁行边笑边摇头,招招手要他附耳过来。
齐壬符虽有些疑惑也还在想事情,仍是凑了过去,只听她悄声道——
“我爱你。”
尾声
“爹,娘!”童稚软嫩的嗓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一名穿着样式简单,衣料子却极好的孩子发觉自己远离了父母身边,随即奔回双亲身畔。
当然,是在孩子已经对原本吸引注意力的事物失去兴趣后。
“青儿,到哪儿去了?”穿着淡蓝色衣裳的少妇垂首,神情稍嫌淡漠,但看着孩子的眼神很是温柔。
“那里。”脸蛋和名字都分不出雌雄的小孩伸手一指,正对着一群小叫化子。
少妇望了一眼,轻笑,“给他们钱了?”
青儿格格笑,“给了!我要他们教我念他们念的顺口溜。”
少妇失笑摇头,原本要给孩子买零嘴的银两,她倒是跟她父亲一样,一毛不剩地全给了那群叫化子。
罢了,谁叫这孩子和她父亲一样心软。
“爹呢?”青儿发现父亲不在,好奇问道。
“等等就回来了。”少妇牵着女儿,继续逛下去。
“花雁!”须臾,身后响起一阵呼唤。
“爹好吵喔。”青儿皱起小鼻子,似乎不想理会自己的父亲当街大叫的行径。
她不只同父亲一样心软,也同母亲一般犀利。
“甭理他。”不过少妇更是不留情。
“花雁。”不一会儿一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的男人快步来到妻子和女儿身边。
“东西都退回去了吗?”少妇漠然地问。
“退回去了、退回去了!”男人见她似乎动了气,连声答道,几乎要举手对天发誓。
少妇这才望了他一眼。
虽然她表面上柳眉倒竖,眉心蹙起,其实那双善解人意的眼在接触到男人后,当即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嗯。”
男人放心地咧开嘴,抱起女儿,“你买了零嘴吗?”
青儿摇摇头,“我买了更好玩的东西。”
“哦?是什么?”男人的眼里闪动着亮光,几乎比小孩还要淘气。
少妇又是一眼扫过。
男人连忙改口:“当然要你娘说可以买再买。”
闻言,少妇忍禁不住了。
她知道丈夫从不替自己买东西,每样东西不是买给她的,就是买给女儿的。
他的体贴她全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却不希望他一出手便忘情,没用的东西也都买了下来,每每上街总是边买边退货。
“呵呵。”对父母的互动早已摸清楚的青儿觉得很是有趣,忽道:“爹可以跟青儿买呀!”
嗯,刚刚她“付出去”的零嘴钱,这会儿有着落了。
男人圆亮的眼转了一圈,把女儿给放下,掏出荷包,“既然是青儿,那爹也没话说了。”
话落还给了少妇一记莫可奈何的眼神。
“得了。”少妇更是直摇螓首,嘴边勾起隐隐的笑痕。
这一大散财,一小散财又坑财,简直是对活宝。
男人拿出两文钱给女儿,“现在青儿可以告诉爹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了?”
青儿先买了一串冰糖葫芦,笑道:“先等青儿吃完再说。”
男人耸耸肩不置可否。
半晌,她擦过嘴后,笑嘻嘻地说:“我要卖给爹的就是顺口溜。”
“顺口溜?”男人挑眉,视线望向少妇,希望能从她那儿得到一点头绪。
孰料,少妇仅是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青儿轻抚掌吸引回双亲的注意力,打着拍子,徐徐念着——
“水中间,佟樊倚两边,南王北盗牵,皇上撑腰间,通吃五湖,囊探四海,天下汇中原……”童稚软嫩的声音一遍一遍回荡在四周。
夕阳下,青儿一手牵着父亲,一手牵着母亲,小小的脸蛋上尽是幸福的笑容。
男人和少妇边听着,边相视一笑。
昔日的佟边关,水京畿,孟湘南已不复在。
不过,这是好久以后的事了。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