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说话嗓门不小,头发短短,身材高高,从身后怎么看都像是个男人婆,但至少她这张脸长得好啊,眉清目秀,胸部也挺傲人的,说屁股也很有料,反正,她第一个要保住的一定就是这张脸就对了啦。
结果,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怎么回事?
她好像跌在一个有点硬又不会太硬的舒服大床上,那股微微的肥皂香气将她整个人给包裹住......
夏苏湘的眸从指缝中望出来,恰巧望见刚刚那个帅到无法无天的男人的温柔笑脸。
心一惊,忙闭上眼。不知是羞是气是喜还是忧呵。
真的是有够糗的!这个男人现在一定以为她是故意投怀送抱吧?哪有人这么巧会在一个大帅哥站在旁边的时候刚好掉下来?还掉在人家怀里?
厚~~实在太丢脸了!害她根本不敢睁开眼见人!
陶冬悦好笑的低眸瞅着这个羞到整张脸一直红到脖子的女人。
他真的败给她了,明明前一秒钟还像个男人似的不畏高,拿着铁锤跨坐在木梯上敲敲打打,像着熟练不已的木工,却又在下一秒成了十足十的女人,一见到他就连铁槌都拿不住,还慌乱的一头栽下来......
他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因为以一般男人的能力与速度,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应如此迅速的躲开她掌心中滑落的铁锤,还可以在她的身子迅速坠落地面的前几秒钟张臂接住她,且没跟着她一起被压垮在地上。
要不是他非常确定自己之前不认识这个女人,而他的那个宝贝师父也在多年前作古当仙人去了,他可能会以为这个女人刚刚的那些行为,是师父派来测试他武功技艺是否有与日精进的小内奸哩。
在这个房子里,地上不是钉子就是木屑,陶冬悦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这个女人会为了勾引他,而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所以......该怎么为这个落在他怀里的女人下定论呢?
一个能干强壮到可以像男人一样当木工的女人?还是一个粗鲁又不怕死,笨手笨脚爬到梯子上看月亮的浪漫笨女人。
不管哪一种,好像都不关他陶冬悦的事。
不过,这个女人始终赖在他怀里不下来,就关他的事了。
第1章(2)
「小姐……」她不算重,但也不轻,这样抱下去总不是办法。
「嘎?」夏苏湘却没懂他的暗示,到现在还傻傻的。
唉,算了。
他对她极其宽容的一笑,镜片下的眼眸蕴藏着彷佛全世界的温柔,让她居然心跳加快、脸红耳热,呆呆的样子像是这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傻傻的盯着人家的脸猛瞧,直到他再度一笑,爆着她起身到大门口的阶梯,让她可以有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这才把她放下来。
「妳受伤了,让我看看。」陶冬悦作势要卷起她的裤脚,察看她小腿肚的伤势--这是刚刚这位天真浪漫的小姐在木梯上面看月亮时他就发现的瘀伤,应该是旧伤了,却没有处理过的痕迹。
夏苏湘两腿一缩,用双手紧紧抱住。「我没受伤,你看错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害羞,而且,好像完全不懂得如何勾引男人呢!以她刚刚一见到他的目光来判断,她该是非常满意他的长相而且到了心动慌乱的程度,趁此之时,她该含羞带怯的把腿伸出来让他瞧瞧她的伤,以博得男人怜香惜玉之情才对,她却傻呼呼的不想让人知道她受伤了?
陶冬悦再度伸出手去执起她的脚踝。
她明明看他的手只是轻轻扣着,她的脚却怎么也抽不回来。
「别乱动,妳这瘀伤很严重,不揉开,以后里头结块一压就会痛,还会让血液循环受阻,造成不量后果,妳不应该这样等闲视之才对。」陶冬悦放下她的小腿,替她将裤脚放下,头一抬,见这女人的脸红得快比夕阳更加艳丽,心情竟难得地觉得快意非常,又道:「今天回去把它揉开,明天我带药来给妳搽。妳是这里的木工吗?一整天都会在这里吗?」
木工?
是啊,她全身上下看起来哪一点像是个设计师来着?她相信此刻的她一定是蓬头垢面,全身都是木屑,再加上一身脏兮兮的牛仔裤和黑污污的毛衣,这个男人搞不好连她是男是女都没搞清楚咧。
不过,他刚刚是喊她「小姐」没错吧?
夏苏湘懊恼的低头瞧了自己一眼,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唯一看得出她是小姐的地方,就只有她那被毛衣给彻底遮住的胸部了,啧,这男人绝对不是见色心起对她好,根本就是华陀再世,生来普渡众生的吧?她却在这头害羞个啥劲?笑死人。
伸手抹抹脸,又抹,再抹,她想让自己快一点醒过来,免得自己已经二十八岁了还会误入美男的迷障里,那就未免太可悲了。
两只大手抓住她直抹着脸的小手,陶冬悦凝眉看着这个女人竟在这短短几秒钟内把自己的脸揉成一脸的木屑,当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又不解。
「我刚刚说错了什么话吗?如果是,我道歉。」叫他一个从小受到绅士教育的男人看着一个女人这样折磨自己,他当真是看不下去呵。
从小到大,哪一个女人看见他不是尽力表现最美好的一面?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把他放在眼底,还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夏苏湘对于他的举止有点错愕。这辈子长那么大,他是第一个像今夜这样抱过她的男人,也是第一个因为他的举动而露出关心之情的男人,唉,真的是来普渡众生的吗?那她也是众生之一,偶而受他普渡医下也不为过吧?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间屋子里?」
「我叫陶冬悦,这里的人都喊我陶教授,妳呢?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他也不算刻意说谎,他的确是来台湾当半年的客座教授,至于真正的家世背景,实在也不必特别拿出来宣传一番。
原来,他就是即将入住这间房子的主人,这间大学请来的贵宾级客座教授。
夏苏湘有点惊讶,没想到贵宾狗,不,贵宾级教授竟然年轻成这样,而且帅得一蹋糊涂;像他这样的老师,这学期的课不被挤爆才怪。
还有,她可能得把他住的宅子大门再往上加高,墙也再加高,不然,如果学生们都知道他住在这间老宅子里,怕是要踩坏这里的地皮也要爬进这座屋了。
「喂,妳在发呆,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 好不容易终于回了魂,冲着他露出一抹笑。「夏苏湘。我是这个房子的设计师,请多多指教。」
「设计师?夏苏湘?」陶冬悦挑挑眉。
不会吧?眼前这像个小男生的小女人,就是那个在三年前拿走巴黎第一名的建筑设计奖,连百万美金年薪也请不动她到法国去发展的那个二十五岁台湾设计师?喔,不,现在她应该二十八岁了。
果真是......人不可貌像呵。
他之所以会知道夏苏湘的「丰功伟业」,是听到大学里的总务长在电话里吹嘘,说学校这次替他找来设计教师宿舍的设计师,可是国际知名的顶尖设计师,如何又如何的有骨气,为台湾争光等等。
前些日子他因为大师弟席尔斯的婚礼回到台湾来小住一阵,后来又因为小师弟麦老大受枪伤送进医院而跑了一趟马来西亚,接着又因为麦老大爱玩,他这大师兄又飞了一趟美国参与一场戏剧性的丧礼,最后才又跟着席尔斯飞回台湾来。
席尔斯娶了向千晴之后,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待在台湾,他也因为些日子来台湾小住一阵而爱上了这个人情味十足的小国,才会突然决定接下这间大学客座教授的职务,打算在台湾窝个半年。
既然是要窝上半年的房子,说他不关心绝对是假的,所以当总务长再一次吹嘘他未来要入住的宿舍绝对如何包君满意时,暂时住在席尔斯别墅里又闲来无事的他,自然就找个空闲前来一探了。
话再说回来,眼前这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二十八岁的熟女,而比较像爱玩又爱作梦的十八岁小女生。
「不像吧?」夏苏湘又笑,摇摇她的手。「你可以放开我了吧?一个大教授抓着一个小设计师的手,被你的学生们看到了可不太好。」
陶冬悦松开了她的手。「怎么?他们会控告我对妳性骚扰吗﹖」
「不,是控告我对你性骚扰。」
哈~~陶冬悦抚额大笑,镜片下的眸光闪啊闪的,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迷人。
夏苏湘赶紧别开眼,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的乱跳一通了。
不行!她不可以再继续跟这个男人坐在一起了,否则她一定会发春!
她可是二十八岁的处女耶!发起春来绝对是霹雳无敌的可怕,她才不要在这么完美的男人面前露出大花痴的本色!绝对,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