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关夜痕的俊颜,一颗心莫名地揪紧。她发现自己的心情变得好矛盾复杂,虽不希望他动手杀人,却更不愿见他有任何的闪失……
“所以喽!他们想杀我,我也想杀他们,这很公平,接下来就各凭本事了。”关夜痕冷冷一笑,俊眸没有半丝温度。
这……公不公平可以这样评断的吗?
云巧巧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确定自己是否承受得了即将登场的血腥画面。
“你等会儿乖乖待在这边,别乱跑。”
云巧巧僵硬地点头,如果可能,她更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最好别让她看见厮杀的可怕场面。
原本关夜痕希望等船驶更远一些再动手,可是船夫中有人沈不住气,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出手,想要让他一刀毙命,结果却被关夜痕轻松闪过,顺便一脚将他踹下船去。
眼看有人动手了,其他船夫也立刻加入战局,纷纷抄出预藏的大刀,朝关夜痕围攻而去。
面对这等阵仗,关夜痕的神色不变,唇边甚至泛起了一丝冷笑,像是在嘲笑这些人的自不量力。
云巧巧一开始还担心关夜痕会应付不来,想不到他的武功如此精湛,以寡敌众根本不是问题。
纵使那些船夫的身手不弱,又有着人数上的优势,依旧不是他的对手,才一眨眼的功夫,关夜痕就已摆平了许多人。
第3章(2)
云巧巧实在没有勇气欣赏刀光剑影的画面,索性转身面对江水,想不到她才转身,刚才被关夜痕踹下水的那名船夫突然从水底窜跳上船,而对方一看见她,二话不说就挥刀砍来。
“啊!你要做什……”
云巧巧的惊呼还没喊完,左肩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那把锋利的刀子砍中了她的肩头,倘若不是关夜痕及时将她的身子往后拉,只怕她的手臂已经被硬生生地砍下来了。
她痛得脸色发白,而关夜痕则是沉下了俊颜,黑眸迸出怒焰,一剑刺入这名该死船夫的心口。
云巧巧在这么短的距离内看着那个人中剑落水,她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几乎站不住脚。
一察觉她的虚软踉跄,关夜痕立即收拢手臂,将她拥在怀中。
“怕的话就闭上眼,什么都别看。”
“嗯。”云巧巧宛如惊弓之鸟般地点了点头,她不仅闭上双眼,还将脸蛋埋入他的胸膛,在刀光剑影中寻得了一丝安全感。
他灼热阳刚的气息,奇异地抚平了她惊恐的情绪,而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传进耳里,让她有种心安的感觉。
现在……究竟是什么诡谲的情况?
明明他是官府悬赏的杀手,但她却躲在他的怀中,受到他严密的保护,而她也不希望他被这些船夫伤害……
她到底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种莫名的依赖与惦挂?
是她一不小心对这个男人动了心?还是因为肩伤的疼痛让她变得神智不清了?这么一想,肩上的伤仿佛又更痛了几分,让她忍不住呻吟了声。
关夜痕一边拥着她,一边和这群找死的船夫过招。虽然他的怀中多了个“累赘”,却丝毫不减他招式的凌厉。
当他听见她发出虚弱的呻吟,胸中的怒气仿佛被彻底挑惹起来,他忘了自己原先打算留一半的活口,她承受的痛楚让他骤然失去了理智,此刻的他只想杀光这群不知死活的混帐!
他的黑眸燃烧着仿佛能将世间万物焚尽的怒焰,招式愈发阴狠无情,而那群船夫更是兵败如山倒,没两、三下就快被收拾干净了。
仿佛嫌这样的场面不够“精彩”似的,天色突然说变就变,不仅打雷、闪电,还瞬间下起了滂沱大雨,将所有人淋得一身湿。
在几乎解决掉所有船夫之后,剩下的几个人眼看大势已去,竟拿起角落的斧头狠狠砍破船身,接着跳船遁逃。
与其被关夜痕杀死,他们宁可赌一赌自己的运气,看能不能从湍急的江水中觅得一线生机。
“哼!找死!”
关夜痕冷嗤着这些人的愚蠢,他们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自杀,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活命的机会。
眼看江水迅速从船身的破洞涌入,而船身也正不断地下沉,关夜痕忍不住爆出一串诅咒,看来这次又要让江殷和李嫣儿溜掉了。
他迅速衡量情势,此刻距离他们刚才出发的码头已有一段距离,而且他相信那儿可能有更多人等着,看来他只能往江的另一岸前去,那是一片看来没什么人烟的山林。
打定主意后,关夜痕挥剑将破裂的船板砍成更多的碎片,横腿一扫,那些碎片立刻散布在江面,顺水而流。
几乎在同时,关夜痕搂着云巧巧施展绝顶轻功,踏着散布水面的那些浮木横渡江水,高大的身影一眨眼就消失在滂沱的大雨中。
*
上了岸后,关夜痕并没有立即停下脚步。
他知道那群人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毕竟他脑袋还挺值钱的,而人都是盲目而贪婪的。
他带着云巧巧一路深入茂密的山林,直到他认为已经够远了,才开始寻找适合的安身之处。
不一会儿,他眼尖地瞥见一处相当隐密的山洞。
他立刻带着云巧巧进入山洞,而山洞内的空间比他预期的还宽敞许多,最重要的是这儿能够遮风避雨,还能让他们好好地歇息。
坦白说,这场骤下的大雨对他们来说是好的,因为雨势很快就会洗去他的足迹,让人无从追踪他们的下落。
他将云巧巧轻轻地放在一处较为平坦的地面,她因为肩伤仍流着血而显得有些虚弱,刚才更被他一路的“飞行”给吓得将脸蛋埋在他的怀中,此刻一切归于平静,她才总算有勇气睁开双眼。
“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一处山洞,很隐密、很安全。”
“喔……”
云巧巧偷偷瞅了关夜痕一眼,心情有点复杂。
她的心里很清楚,倘若不是关夜痕的保护,她刚才恐怕已经被那些杀红眼的船夫给砍死了。
其实,他大可以不管她的死活,毕竟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但他还是救了她,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可问题是……他明明是一名杀手,不久前还残酷无情地伤害她──虽说那时是他弄错了对象。
云巧巧发现愈是和关夜痕在一起,心中那把衡量是非的尺就愈是模糊难辨,她都快要搞不清楚他究竟该算好人还是坏人,更不知道自己被迫跟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
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时,赫然发现关夜痕竟动手要褪下她的衣服。
“你做什么?”她脸红地惊呼。
“你受了伤,不脱掉衣裳怎么上药?”
“呃?可……可是……”云巧巧结结巴巴的,男女授受不亲,他怎能这样随便脱她衣裳?
“除非你想要任由你身上的血流干,不然就乖乖别乱动。”
云巧巧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关夜痕就已强势地褪去她的衣裳,露出只穿着薄薄兜儿的上半身,这让她羞得满脸通红。
相对于她的窘迫不安,关夜痕的态度就显得自若许多。
身为一名杀手,除非嫌自己的命太长,不然一定会随身携带上等的伤药,以备不时之需──虽然他从不曾有过这种需要。
他取出伤药,立即处理她的伤口,很快就止住了血。
关夜痕不曾如此细心照顾一个女人,唯独她,总是让他破例。
“伤势并不严重,很快就会复原的。”幸好当时他及时将她往后拉,让她所受的伤害可以降到最低。
以他的标准来看,这根本是算不了什么的小伤,然而伤在她的身上,却轻易地挑起他嗜血的冲动,忘了要留下一半活口的打算,要怪也只能怪那些船夫不长眼,胆敢伤了他的人。
“喔……谢谢……脸红地应了声,羞窘到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那……我现在可以穿上衣裳了吧?”
“恐怕不行。”
“嗄?”
“你的衣裳湿透了,再穿上不嫌冷吗?”
仿佛要呼应他的话似的,云巧巧打了个哆嗦,冷得直发颤。
关夜痕睇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将山洞里的一些木柴集合起来,生起了一个小火堆,并将刚才她褪下的那件衣裳搁置在火堆的附近烘烤。
安置妥当后,他再度转身回到云巧巧的身边。
“你……你又想做什么?似乎他每次一靠近,她总是如此不知所措。
“当然是继续脱你的衣服。”
“什么?!”
看着她那一脸惊慌失措的神情,关夜痕难得耐着性子解释。
“你的衣裳湿了,不弄干怎么行?”
“可是……”
“你浑身都湿透了,除非你想要染上风寒,送掉一条小命,否则最好乖乖将湿衣裳褪下,让火烘烤一会儿,大约几个时辰就会干了吧!”
云巧巧知道他说得没错,她受了伤,身子已经比平时还要虚弱,若是再染上风寒肯定会很惨。
可是……可是……衣裳必须烘烤几个时辰才会干,那岂不是表示她必须那么长一段时间裸着身子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