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更不能得罪恶魔。
「连我都不知道,凯庭怎么会知道?一和,你不要吓人家。」樊砚婷闷在披巾下,闷声说道。「这件事我也有错,以后我会注意的。」
她扯扯他的白袍,用比耳语更轻、更细的音量求情著。
任何求情对他而言都是马耳东风,只有她……
「你在替他说话?」浓厚的嫉妒火药味。
站在旁边不发一语的葛拉瀚脸色唰地白了起来,她不求情还好,这一求恐伯……死的更惨。
「你说话的语气让我好害怕,我不喜欢。」
「是吗,那以后我不会让你害怕的。」尼沙巴德充满怒气脸孔瞬间消失,换上一张笑脸,但令人更加头皮发麻、颈子发凉。
葛拉瀚脸垮了下来,差一点就想夺门而出,不想跟动到肝火的主子在一起。
「葛拉瀚!」
「在。」
「知道怎么处理?」
硬著头皮,「知道了。」
「走!」话声一落,不顾众人目光就将她横抱起来。
「一和,你要把他们怎么样?」她整个人被他紧紧拥在怀里,完全看不到眼前任何光景,她不禁害怕起来,替他们捏把冷汗,「答应我,不准伤害他们。」
他只是冷著脸,哼地一声,差一点就冻结她所有的话。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说著:「他们真的不晓得有这样的规矩。」泪水从半垂的睫毛渗了出来,「算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们。」
她的轻啜声使他胃部一阵扭紧,「放心好了,他们死不了。」只是精神变混乱而巳,这一点他才不会明说。
「真的吗?」樊砚婷抬起泪眼汪汪的眼眸。
「不信任我?」他抬高浓眉,里头有责难的意味。
「不是!」她连忙澄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若他们有任何损伤,我一辈子都会内疚。」
「你在威胁我!」他眉毛抬的更高,怒火更甚。
「不是威胁,而是讲清楚。」这小妮子果然很有个性,不像表面上温柔顺从的模样,很有自己的意见。
跟他们国家女子唯唯诺诺的模样不同,但不是泼妇般凶神恶煞地,她仿彿不卑不亢表达自己该有的权利。
尼沙巴德怒极反笑,「在阿拉伯世界里,男女界线很分明,你以后不准再犯这种错误了。」
她有误上贼船的感觉,但还是极力争取该有的权利:「那要看错误是不是合理。」
「只要你有心,就不会再犯。」
「这已经二十世纪了,不是一个以男人为天的时代!」她灵光一闪,睁大眼睛。
「我忘记了!你曾经答应过我,除非危及安全,否则你什么都会答应我!现在我请求你不准伤害他们。你不能违背你所发的誓言,知道吗?」
「知道了。」尼沙巴德咬牙切齿说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所以呢……」樊砚婷扳著手指,细细数来,「只要不危及我的安全,我的一切都是自主的!只要我安全,也没有所谓『错误』的言论、没有沙文主义,更没有你们阿拉伯人恪守的臭规矩。」
尼沙巴德有点懊恼将承诺太早说出来,被这小妮子反将一军。
「现在请你放我下来。」虽然她没有看到有多少人在看,但想也知道他们的举止已经有多受人注目。
尼沙巴德叹口气,依言放下,「现在我终于尝到『祸从口出』的滋味,有误上贼船的感觉。」
「你只要卖鸭卵的车倒担就行。」她刚才感受到这种滋味,就被他说了出来。
尼沙巴德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看破。」公布答案,简单明了。
尼沙巴德让她弄笑了,「这是你们国家的语言吗?」
「歇后语,快失传了。」
尼沙巴德颔首,「我会努力了解你的一切。」喜好、朋友、文化、国家,他会努力钻研。
「最重要的是,要恪守诺言。」
「我会谨记在心。」
「不要忘记,在房间里的人不准有任何皮毛损伤,知道吗?」
尼沙巴德无语问苍天,怎么有被吃定的感觉。
该怪谁呢?
葛拉瀚顿时感到一阵寒风吹进,起了鸡皮疙瘩。
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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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砚婷吃了一顿豪华大餐,才知道旅馆里头有各式各样的餐点,牛腩、羊肉派、蟹丝蒸烧卖……只要你说得出名堂,饭店就会弄出来给你,而消费金额,则视你有没有这旅馆记点有所不同。
「为什么你吃东西都不用付钱,也不用刷卡?」她旅行社办的是团体桌,无法进入高级餐厅,这个餐厅内只有小猫两三只,每个人都轻声细语谈著事情,不见高谈阔论,也没大声喧哗的景象。
「我们……」尼沙巴德顿了一下,找一个较好的句子,「我们老板在这里纪录良好,吃、住都免费。」
樊砚婷撑大眼睛,「这么好!只要纪录好就可以吃、住免费。」但她随即提出疑惑来,「要怎样申请纪录?是不是要赌很大、输很多才有这样服务。」
尼沙巴德笑了,「不是,赌场不管输赢金额,只管你在赌台上玩的时间。若你在这里消耗的时间很多,点数就会很高,所提供的服务更多、更好。」长年累积下来,可以轻易地开口要求赌场免费提供许多眼务。
「即使我一元、一元地慢慢玩也无昕谓。」
「没错。」
樊砚婷眼睛都亮了起来,「有这么好的事情,那我也要纪录点数。」
他耸耸肩,「想玩没关系,不要沉迷就好,人们常常起初都想赌一块钱就好,但时间一久就杀红了眼!这样情况在赌场屡见不鲜,人们认为可以控制欲望真是显得太托大了,最后往往还是败给自己的贪欲。」
樊砚婷想一想,点头道:「你说的很对,刚刚同事就是这样,才两天而已,就输掉一千万,赌场不怕你来赌,就怕你不来,所以才用各种花招,最后赢家一定是赌场,输家永远是赌客。」
「你知道就好。」他深邃的目光凝睇著,「要玩吗?」
「这……」樊幌婷有点犹豫不决,若不去好像很奇怪,毕竟来了赌城没有赌一把,有点说不过去,仿彿没有来的感觉。
去呢?又怕自己跟小赵一样,把持不住,输掉大笔金钱,左右为难之际……
尼沙巴德黑眸闪了一下,「相信你不会太沉迷的,我在你身边,若不对劲,我会打昏你的,不会让你继续玩下去。」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话不要说太满,退场才可以见真章。」尼沙巴德从口袋里拿出红色锦盒,掬起她的手指,将戒指套了进去,「总觉得少了一样东西,准备仓促了点,希望你会喜欢。」
樊砚婷看著左右个一颗白钻嵌拱著一个亮眼的心型黄钻,她虽对珠宝行情不内行,但一看就索价不匪,也要好几克拉,「这……很贵对不对。」
她口里虽然叨叨的数落著,但心中顿时有结了婚、成为人妻的真实感。
有些感动、有些情荡、更多的甜蜜。
「还好,买得起。」他不会对她说这香奈Fancy Vivid顶极黄钻共二十五克拉,市价一百多万美金,但还抵不过他家中早巳买好的钻戒。
「若不喜欢没关系,回到沙乌地,我们会再举办一次婚礼,到时你可以好好挑选。」
「不要破费,这样就可以。」樊砚婷心弦动呀动,清澈水眸盛满浓情密意,「我也没有买戒指,那……」
「这是一对的。」尼沙巴德拿出另一个锦盒,「帮我套上去吧。」
他虽然买得仓促,但绝对不会让她破费。
樊砚婷纤白的小手拿起大而耀眼的黄钻,滑进去他古铜色的手指,「以后不要随便乱花钱了。」
这一对戒指,恐怕也要好几十万以上。
她不想仅为两颗戒指就将他的一生积蓄全部花光,提议道:「以后由我管钱,知不知道?」依他花钱的样子,她真的有点担心。
他们未来的路很长,虽不至于小气到一毛不拔,但也不该随意乱花钱。
尼沙巴德抬高眉头,咧开嘴角若深意的笑著:「那恐怕你每天就会被那些数字和表格淹没、无法抽身。不!你只要陪我、替我生好几个娃娃就可以。」
他的钱是由好几个团队帮忙操控的,若再加上油田、各国的事业,恐怕她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也无法做完。
他跺一跺脚,不敢说全世界都经济会为之震荡,但起码没有人敢轻易与他为敌。
这不是他夸口,光是他在杜拜的投资,已经让该国从荒凉的沙漠跃升为国民所得两万五千美元的开发中国家,西方世界为之惊艳。
他所投资的事业版图,除了油田,还插手高科技产业,而计划中全球最高的建筑彻,将于明年完工。
这只是他事业的冰山一角,而欧洲、亚洲、美洲、东南亚,远到南极,都有他事业足迹,差别只是投资的金额多寡而已,就是因前些年急于事业的扩展,所以他疏忽掉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