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
“就是这一个。”楚怀风拾起其中一枚,塞入她掌心,“这就是我当初让你丢掉的那一个贝壳,现在还你。”他伸手轻抚她的颊,“我一直忘不了你丢掉这个贝壳时的表情,从那以后,只要看到类似的贝壳,我就会疯狂地想得到。”右手扣住她的纤腰,让她更加偎紧他,“我本来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可现在总算懂了。”
她心跳狂野。
“记得那天我在你房里对你说的话吗?”他笑睇她近乎仓皇的神色,鼻尖顶住她娇俏的鼻头。
她说不出话来。他靠她太近了——太近、太亲昵,教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太在乎你,所以不敢吻你,怕丢了自己的心。”滚烫的唇轻轻抵住她,激起她全身一阵战栗。“因为太喜欢你,所以现在才要吻你,把我的心拿走吧,你这小妖女。”他戏谑道,温柔而深情,“因为我——爱你。”
他爱她!
她傻了,呆了,呼吸凝了,滚烫的体温将泪烧融了。
心,是甜蜜的;泪,是酸楚的。在甜蜜与酸楚间,她尝到了他的吻,尝到了情动的滋味。
“你相信吗?认识你十年,喜欢你十年,我们居然今天才有了初吻。”
微颤的笑声自两人反覆胶着的唇间轻逸,是他不甘的笑,也是她慌乱的笑。
他稍稍离开她,凝定她的黑眸灼热不已,“必须尽快弥补这个遗憾。”他说,跟着低下唇,开始另一场缠绵。
从今天起,缱绻爱恋到永远。
非终曲一年后的某日,某新锐摄影家的作品集终於出版上市,挟着连得国际数项大奖的威势,堂堂占领各大连锁书店最显眼的开放书架。
摄影集题名为“非卖品”。
“为什么叫‘非卖品’?”一名记者在专访他时问道。
“因为我相信每个人都拥有一些无论如何也不愿出卖的东西——什么是必须守住的?什么是不能放弃的?这本作品集的相片纪录了我找寻的过程,从每个不同的人身上找到的答案。”
“嗯,很有趣的想法。对了,封面上的女人听说是你的女朋友吧?”
“没错。”他的微笑像阳光,“因为她,才会诞生这本作品集。”
“听说你们两家是世交,你们很早就认识了,不过以前见了面总是互不相让。”
“看来你打听得很清楚嘛。”
“社交界的流言啰,我听过很多你们在拍卖会上发生的趣事。”记者眨眨眼,“怎么样?有结婚的打算吗?”
“这个——”阳光一敛,乌云悄悄浮上。
“是不是暂时还没有计画?”
“呃,因为我们还年轻嘛。”他打哈哈。
事实上是因为可儿不肯点头。他哀怨地想。
明明说爱他、想嫁给他的,可她却迟迟不肯点头,说是还放不下刚起步的餐厅。
前两天,当他第N次求婚失败后,终於忍不住打手机向两个只会扯他后腿的哥哥求救。
“老二,你一定要帮我。当年你究竟是怎么求婚的?”
“干嘛问我这个问题?”楚怀宇的语气十足冷淡。
“总之你回答我就是了!”
“可儿还是不肯点头答应嫁给你?这丫头挺聪明的嘛。”沉静的嗓音蕴着嘲弄。
居然嘲笑他!
他深呼吸,拚命告诫自己绝不可因此发飙,免得误了大事。“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我的能当成案例吗?”二哥讽刺地回了一句,“去问老大吧。”
“你以为我不想吗?问题是我找了一整晚都找不到人。”
“他在大嫂那里。”
“大嫂?”他一愣,“他们俩重修旧好了?”
“听说老大在客厅睡了一晚。”
“什么啊。”原来革命尚未成功。“老二,你就帮我一次吧。不然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跟未来二嫂求婚的?”
一阵沉默。
“莫非你也失败了?!”他不敢相信地怪叫。
回应他的,是无情的切线声。
他瞪着手机萤幕良久,不禁苦笑。
这下可好了,当初三兄弟一个个排斥走进婚姻的坟墓,现在好不容易想开了,女主角们居然没一个肯给面子。
很好,非常好。他在心底默默叹息——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