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
她皱起眉头,不太感兴趣,只要是人多的地方,就让她觉得心烦。
从她的表情,他已经看出答案了,“我都已经陪你在向阳侯府住下来了,那么你也应该陪我去逛逛庙会,这才公平。”
嗯?
“我怎么觉得这话怪怪的?”她还不至于毫无所觉。
是他陪她住在向阳侯府吗?
“有吗?”他装呆,“反正明天一块去就是了。”
他是呆子,可不要以为她也是笨蛋喔!
“我……”
“咦?天色暗了耶,大哥说要我们陪他用晚膳……”
“公孙梅!”她朝他翻个白眼,别以为她很好唬弄。
呵……他又露出呆滞的笑容。
从开始逛庙会以来,寒水的表情没一刻好过。
公孙梅跟着她,“怎么了?你好像很不高兴?”
高兴?
“这里人挤人,我一看就心烦。”
她就不懂,这么多人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想来?挤来挤去的,啥都看不清楚,有什么好玩的?
他还以为女孩子家都喜欢热闹呢!
“不然我们回去好了。”看她逛得这么不高兴,他也没有兴致了。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她明明就不爱逛这种人挤人的庙会,却还是陪他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什么呢?
寒水马上点头,“好。”没第二句话。
“那走吧!”他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
她眯起眼,提醒道:“我不是小孩子。”
“我怕咱们走散。”他笑着说出“借口”。
“是吗……噢!”她才正要开骂,却让人狠狠的撞上,一时站不稳,跌进了公孙梅的胸怀。
他稳稳的接住她,“没事吧?”
她站直身子,摇头,“没事。”随即发觉不对劲,立刻摸向腰际,“我的荷包……”她的荷包不见了。
一定是刚才撞她的那个人……
她的荷包不见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追。”他迈步朝着那个扒手离去的方向追去。
“公孙梅……”她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叹气,“这个笨蛋,他打得过人家吗?”
她赶忙追上去,但并不是为了追回荷包,而是担心公孙梅那个呆子!
只是,来逛庙会的人真的太多了。
才没多久,寒水就找不到公孙梅,尽管来回走了三、四趟,仍然不见他的踪影。
找着、找着,天色渐渐暗了,她也更着急了。万一公孙梅不是那个扒手的对手,也或许对方是成群结党的,那要解决公孙梅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越想,她的心情越沉重。
“公孙梅,你到底在哪里?”
她已经找到力气全没了,仍然没看见他。
越找,心底越慌……
她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脸上的担忧也越来越明显。
直到撞进一个结实的胸怀里,抬头望见胸膛的主人,她担心的情绪瞬间转化为怒气,且烧得旺盛。
“你跑到哪里了?我找了很久,你知道吗?”她望着公孙梅,大声吼道,将紧张的情绪发泄出来。
公孙梅将荷包递到她的面前,“我追了很久,才找到那个扒手,不过只把荷包追回来,里头的银子还是被他抢走了。”
她这才发现他脸上和嘴角的伤痕,“你这个笨蛋,荷包不见就算了,万一你被他们……”她的心情更糟了。
他露出笑容,“你放心,我没事。”虽然被打了几拳,不过还挺得住。
“没事?”她伸手按了下他脸上的伤痕。
“噢!”他痛呼一声。
寒水气急败坏的瞪着他,“不是没事吗?还知道痛啊?”他怎么这么不会保护自己?为了那个荷包,不值得!
“对不起。”他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让你担心了。”
她的情绪立刻失控,泪水也不自觉的滑落脸颊,“如果你出事了,怎么办?如果我找不到你,怎么办?不是说好要陪着对方……不是说好了吗?”她真的找不到言词形容刚才害怕的心情。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不只是公孙梅依赖着她,她也逐渐依赖他,甚至比他陷得还深。
他轻轻的将她拥入怀里,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别担心,如果以后你找不到我,就回山谷,我会在那里等你。”
“不要。”她真的生气了。
“哪,荷包还给你。”他轻笑,将荷包放到她的手心上,“我看得出来,这个荷包对你而言很重要,这也是我为何一定要帮你追回来的原因,你就看在我这么拚命的份上,别生气了。”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荷包,心中的担忧与怒气渐渐消失。
她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让人放在手心呵护的一天,就连她的荷包,他都那么在意,奋不顾身的帮她追回来,她真的被他感动了……
那颗冰冷的心似乎越来越暖和了。
第6章(1)
一回到向阳侯府,寒水马上让人拿了一瓶治外伤的药到公孙梅的房间。
她先拧了条毛巾,将他脸上的灰尘擦拭干净,再小心翼翼的替他上药,动作轻柔得象是怕把他碰坏。
望着她的举动,公孙梅不禁笑开怀。
她拧起眉头,“又怎么了?”她脸上长了什么吗?这么好笑?
“没什么。”他摇头,“只是觉得水儿对我好,想着就开心。”他是很容易知足的。
她这才惊觉自己的动作太过温柔了,“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如果你这张大花脸让侯爷看见了,相信他的反应绝对会比我夸张。”替自己找台阶下。
“不一样!大哥自然会担心,那是出自亲情的反应,但是你不同。”她又不是他的亲人,会这么关心他,只有一个解释,不是吗?
“我是因为同情一个呆子竟然会为了不值几毛钱的荷包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才替他擦药。”那个呆子自然是他。
他依然笑容满面,轻轻的贴近她的唇瓣,贪婪的嗅闻她的芬芳……
“你又想做什么?”有了之前的经验,她知道他又想做什么了,赶紧伸手抵住他的额头,禁止他再靠近。
这算是被她拒绝吧?
他眼神哀戚的瞅着她,乍看之下楚楚可怜,其实透露出深切的渴望。
他的眼睛真会演戏,她被他款款的柔情骗得不自觉的放下手,“你别看……”
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眸马上多了一抹得逞的笑意,双唇迅速攫住垂涎已久的猎物。
她不懂,自己刚才明明制止得了他那正在她双唇上攻城掠地的唇瓣,却轻易的弃守城池,毫无防备的请他入侵,这分明是在玩火。
她竟然慢慢的在为这个男人改变,自从与他相遇,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她开始会担心一个人,在乎一个人,替一个人难过,替一个人设想……为什么她会心甘情愿的留在向阳侯府?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为他啊!
聪明如她,怎么欺骗得了自己呢?
“水儿……”他放开她的唇,低声呢喃。
“嗯?”她轻声回应。
“永远陪在我身边好吗?”他深切的期盼。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摇了摇头,“不,我没有资格。”
她怎么能拥有这么多呢?罪恶如她,有什么资格拥有?
他紧紧的拥抱她,“你忘了吗?你是水儿。”是他独一无二的水儿。
“就因为如此,我才不想害了你这个傻瓜。”因为与日俱增的在乎,她更不敢奢望。
傻瓜?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傻瓜呢?
“你能,只有你能……”再次温柔的吻上她的唇,他要更贪心的拥有她的心、她的人。
她回应心神上的荡漾,就象是弥补彼此所欠缺的,原来交付一颗心是这么简单、这么容易……
他柔情的吻着她,用最原始的本能,呵护怀中心爱的女人,对于她的过去,他或许不好奇,但是清楚在他们之间存在着一根难以剔除的硬梗……这若是能让她敞开心扉的唯一途径,也许他该试着去了解!
寒风堡
寒心站在窗边,幽幽的望着遥远的星辰,逸出叹息声。
打从寒水跳下悬崖,她不放弃的在崖底寻找数月,仍然没有一丝消息,为了这个妹妹,她已和袁行天决裂,甚至为了要替寒水报仇,有几次她几乎要了断袁行天的性命,面对亲情与爱情的纠缠、拉扯,她再也无心去想未来。
现在她只求能找到寒水,不管是死是活,唯有找到她,才能让一切结束。
女婢敲了下房门,“大小姐。”
“进来。”她收敛紊乱的心思。
女婢推开门,走进来,“堡外有个男人要见你。”
“谁?”寒心问。
女婢摇头,只是呈上一支金簪,“他说你看了这支簪子便会出去见他。”
寒心接过簪子,仔细一瞧,“这……是水儿的簪子。”没错,她绝不会认错的。
这簪子有一对,她们姊妹俩各拥有一支。
她转身,抓了件风衣披在肩上,“带我去见他。”
她要知道这支簪子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一个男人的手上?也许能找到寒水也说不定。
“是。”女婢点头,领着寒心往寒风堡外走去。
出了寒风堡,便见一旁的老树下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