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失职五年了,好不容易他回到身边,让她多为他做点什么,而不是延续以前的状况,依然只能接受他的体贴及呵护。
阎逍一震,她的倾诉,撼动了他的心弦,到了口边的拒绝,全然梗住。
他伤了她,对她置之不理,让她独守空闺,在他对她做了这些事后,她为何还能倾心相待?
他该拒绝她,沉溺在她的温柔中,只会让他心有挂碍……一直以来,用来巩固心防的理由变得薄弱不堪,再也说服不了自己。
他在怕什么?只要别被人发现,她不会成为他的弱点的——
“好,但别让人看见。”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已经来不及,顿时看到她漾起了灿烂无比的笑靥,如此明亮动人。
“会的,我会小心的,绝对不会被发现。”朱履月拚命保证,就怕他后悔,把承诺又收了回去。
那妍媚的笑容,让他看得痴了。
他发誓,等到解决一切,他会让她永远都无忧无虑,开心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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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记最后方的库房里,两条人影正在卿卿我我。
“现在我不用进铺子,都看不到你,想死我了。”阎逸自后抱住徐士维,眼中写满了欲望。“要是阎逍没回来就好了,我们都住在主宅,要见面多方便。”
交接完事务,阎逍要他不用再来铺子,他也乐得清闲。不过这样就少了和士维相处的机会,今天一得知阎逍到近郊分铺巡视的消息,他立刻跑来。
“你快点,别让人瞧见。”徐士维催促,不停朝门口张望。
他也觉得很不高兴,阎逍一回来,虽然依旧由他当掌柜,却要他搬到大宅院和阎记的伙计们一起住,那里又脏又臭,哪比得上主宅有仆人伺候那样舒适?
“好、好,别急……”阎逸解开裤带,却在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两人脸色一变,赶紧弹开。
“逸二爷,您在这儿吗?”伙计在门外喊。
“什么事?”阎逸边整理衣着,边恼声回嚷。
“老爷来了,在找您呐!”
“我马上出去。”箭在弦上被硬生生喊停,阎逸呕死了,不禁迁怒。“你派去探状况的人,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麻州那么远,我们之前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把阎逍丢到那儿去,哪那么快回来?”这边徐士维已经整理好了。“反正现在的阎逍也成不了气候,根本不用怕,你担心什么?”
“还是很不方便啊!”要是能早点知道状况,看要怎么对付阎逍,也不用老是这么偷偷摸摸的。
“怎么?”徐士维嗤笑。“现在后悔当初没杀他了吗?”
阎逸讪讪撇唇。他是有点这么想没错。五年来随心所欲惯了,突然变得绑手绑脚、防东防西的,一股恨意就拚命往上冒。
“沉着点,等状况定了,看是要杀他,还是要把他当傀儡,我们再来商议。”
“这么吓人的傀儡我才不要!”被堂哥一瞄,他就忍不住发颤,哪还会想要去操弄他?阎逸好后悔当时没下手。
“好,等风头过了,我们就杀了他。”徐士维眼中闪过阴狠的光芒,就算阎逍不足为惧,他也不想留下这个心腹大患。“快出去吧,拖太久你老头会起疑。”
“唉,机会就这么没了。”阎逸叹道,转身离开库房,徐士维也随后走出。
在内室等候的阎央一见阎逸出来,正要开口,看到他身后的徐士维,不禁拧起了眉。“徐掌柜,你先离开,我有事对阎逸说。”
“是。”反正阎逸之后也是会告诉他谈话内容。徐士维拱手应道,转身走出。
阎逸坐下倒茶喝,没留意到父亲脸上的愠色。“我才刚来铺子,你就追过来,有什么事干啥不在家说?”
“我不是要你跟徐士维保持点距离?两个大男人老是黏在一起,像什么话?”阎央恼怒责怪。还以为逸儿不做当家,两人距离会拉开,结果逸儿又自己跑来铺子。
对于两人的关系,阎央多少有些感觉,但总自我安慰是自己多心,两人只是交情深厚,只要叮咛阎逸避着点就没事了,他却不知道,事实完全超乎他的想像。
“我只是想起有事没交代清楚,于是过来一趟,这样你也要念?烦不烦啊!”没得逞已经够火大了,早已想好借口的阎逸理直气壮地反驳,还把气全发泄在父亲身上。
“我是刚好想到提醒一下,你别那么生气。”以为真的是自己误会了,阎央姿态放软了些。“我本来到这儿是要找阎逍,没想到他不在,又听伙计说你来了,就顺便叫你出来问问。”
“问什么?”阎逸听到阎逍的名字,心情更不好。
“你有没有听过逍儿提起履月的事?”不知道从他逼阎逍回房后,状况有没有好一些?他好希望能早点抱到侄孙啊!
“没有。”阎逸翻眼,不屑嗤哼。他一点也不想跟那个大个子聊天!不过倒是听他们安插在主宅的人说过,夫妻俩感情差得很,根本不同房。
“唉、唉……”阎央直叹气。“你和你堂哥之间感情能不能好一点?多聊聊啊!”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再去问问履月了,今儿个刚好经过铺子,想说顺路进来向阎逍问状况,谁知道他却刚好到外地去了。
“他变了那么多,那么难相处,你怎能怪我?”阎逸懊恼大吼。从小爹就向着阎逍,就连现在阎逍变得没用,他还是向着他!“你说我没经商才能,现在的他不也是?只会装忙,实际上一点帮助都没有,你以为他还是你口中称赞不已的他吗?别傻了!”
“逸儿!”阎央皱眉,略大的声音里带着谴责。“到现在你还在怨我把当家传给阎逍的事吗?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两个我都疼,但阎逍才能优于你是事实,连我都自觉及不上他了,才会早早把阎记交给他。这些年阎逍不晓得遇到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我们要做的是耐心帮助,不是落井下石啊!”
阎逸忿忿不平,索性闭嘴不语。是啦是啦!这死老头只会说他没偏心,其实他只当阎逍是心头的宝,眼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
“逸儿,别老是钻牛角尖,过去阎逍也待你不薄啊!”阎央试着劝道。
阎逸倏地起身,愤恨地瞪着他。
反正在老头眼中,阎逍就是完美无缺,既然他不满有他这种儿子,他也不屑有这种爹!站在阎逍那边?尽管站去,看他们能嚣张多久!
“逸儿……”那憎恨阴毒的瞪视,让阎央不由自主地退了步。他的儿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了?那眼神,简直像在瞪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阎逸冷哼一声,用力拂袖而去。留下一脸痛心的阎央,独坐内室,暗自垂泪。
第七章
月光静静照着长廊,一抹纤细的身影左顾右盼,见周遭没人,快步朝书房的方向前进。
朱履月手上端着一个小炖盅,走得小心翼翼,怕一不留神就会洒了出来,又要一边留意怕被人发现她的踪迹,左躲右闪的,短短一段路,耗去她好多时间。
好不容易来到书房外,她轻轻敲了下门,小脸笑得好甜蜜。
“进来。”
一得到回应,她立刻推门走进,然后把门紧紧关上。回过身来,见他坐在书案前,正放下手上的笔,看向她,她不禁微红了脸。
尽管最近和他的相处多了,也习惯有他在身边,但只要一被他用那双眼看着,她就好害羞,仿佛整个人、整个心魂都被他吞噬。
她定了定神,端着炖盅走到书案旁,柔声轻唤:“相公,休息一下吧。”
阎逍眼角蕴着淡淡笑意,自他答应她可以到书房找他,每一晚,她都会端着东西过来,有时是点心,有时是水果,看得出都是她偷偷藏下来的。
他明白,因为他要求不能被人发现,所以她费尽心思隐瞒两人之间的交集,不敢光明正大地准备,怕会被人知道。像这种温热的汤品,还是第一次出现。
阎逍揭开盅盖,一阵清香扑鼻而来。“这是什么?”
“这是川贝梨露,最近天气冷,这汤品可以清肺润喉,才不会容易染上风寒。你快趁热喝。”
“你让人熬的?”阎逍舀了一匙入口,丝丝甜蜜连同她的关怀,在心里漫开。
她摇摇头。“昨天的水果里有梨,我藏了一颗下来,刚好我这儿有川贝粉,就自己偷偷熬了这道梨露,你放心,没人发现。”想到自己能不露痕迹地完成这件事,她好开心。
阎逍喝汤的动作缓了些。这是她亲手为他熬的……“你去厨房没人发现?”
“当然不是。”说到这儿,朱履月忍不住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得意。“我是趁着下午大伙儿都不注意时,跑到我之前住的别院熬的,那里到现在都还没人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