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她含泪摇头。
她的楚楚委屈只是越发激起他的怒气攻心,鄢天祐终于把一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怨怼发泄出来。“你就是有,你自许为一个圣女,总以保护者自居,你一直都在可怜我这个没用的男人,我实在受够了你的同情,你少瞧不起人,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离我远远的,不要再来烦我!”
“我真的没有。”丁奕心快哭出来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态度一直惹怒他,她无意令他难堪。“我喜欢你,所以才想要待在你身边,我并没同情你的意思。”
“我身为男人的尊严已经被你践踏殆尽,你就不要再剥夺我仅剩的自尊!”他有点歇斯底里地发出怒吼。
两人之间彼此了解信任真的这么困难吗?是不可能彼此相信体谅,还是办不到坦诚接纳?
心碎的泪水如断线珍珠,一颗一颗扑簌簌落下,丁奕心用模糊的水眸瞅住他,声音哽咽。“为什么你要误会我,故意曲解我的心意?”
为什么要如此逼他?她的泪水会逼疯他的!
鄢天祐硬下心肠,一把捉住她的臂膀。“好,我就让你证明给我看,你是不是可以无条件爱我,即使我一点也不爱你,只视你如同一个玩物。”
不明所以的丁奕心被他拉著,还未领悟他的意思,人已经被他用力摔进床上。
“我会让你看清楚,你氾滥过剩的同情心是如何把你自己害惨,把你的人生摧毁。”鄢天祐欺身压著她,飞快堵住她微张的小嘴,大掌肆意妄为。
终于会意到他的企图,丁奕心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他那狠劲犹如一个陌生的男人,可怕得教她心寒。她知道他不但要毁了她的清白,他真正想要摧毁的是她的自尊,教她认清自己真正的心意,好知难而退。
见她丝毫不抵抗,任由他侵略冒犯,鄢天祐的动作逐渐缓了下来,用急躁狂乱的黑瞳盯住她。“你不挣扎反抗吗?”
她不能,不能伤害他,因为她是真的爱他。如果任凭他处置,可以稍微令他泄愤并相信她,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俘虏,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丁奕心闭上眼帘,紧咬下唇不出声,身体却止不住颤抖。
“那么就别怪我无情,这是你自愿的,全是你自找的!”她的甘之如饴犹如火上加油,鄢天祐气得失去理智,咬牙切齿地撂下狠话。
丁奕心的委曲求全无疑助长鄢天祐的无情掠夺,他狠下心肠,纵容自己埋下火种,即使最终会被燃烧至死,他也在所不惜……
***
步入十二月份,一股寒流袭来,冬意明显深了。
身穿黑色高领毛衣、长大衣的鄢天祐有说不出的颀长潇洒,略微白皙的肤色无损他的俊美,额前的浏海非常性格地率性散落,感觉有点颓废雅痞。
应邀前往“玫瑰夫人”赴会,鄢天祐的目光飘向落地大玻璃窗的一隅,轻挑剑眉,有点犹豫不决。
此时,一抹恬静安坐的倩影适时回头,朝他微笑颔首,鄢天祐才举步上前,脱下大衣放在空位上,然后大大方方在伊人对面坐下。
“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有,是我早到。”
客套一番后,鄢天祐招来侍者,点了饮料,然后正眼打量对方。
这位骆氏的大小姐叫骆瞳,是个年轻貌美又精明能干的女强人。
骆氏与鄢氏虽有合作,但不算频繁,严格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会面,所以鄢天祐对她没半点印象。
她一头短发清爽俐落,淡妆下的五官标致出色,简单的丝质衬衫与羊毛外套大方得体,炯炯有神的大眼隐隐透露出智慧,感觉是个时尚亮丽又自信聪颖的美人。
与此同时,骆瞳也默默注视著他,她没错过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优雅地跷起二郎腿,然后漫不经心地拢一拢黑发。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地轻柔缓慢,而且她还注意到他并没有脱下黑色皮手套。
“恕我唐突,要鄢公子抽空前来,希望没造成任何不便。”骆瞳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措词恰如其分。
“不会。”鄢天祐的回答相当简短,静待她自动道明来意。
“那么我就不浪费时间,容我直话直说。”她的个性爽朗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希望与你做个交易。”
他仅扬一扬剑眉,以示疑问。
“相信鄢氏也有听闻,最近有一间美商公司有意收购骆氏。”
原来是这件事情。“也只是个传闻而已。”
“事实上,他们早已著手筹备,近期内会有所行动。”根据骆瞳的可靠消息来源,他们年底前会出击。“与其眼睁睁看著骆氏易手,我情愿找其他家商誉良好又理念相近的财团投资骆氏,而与我们素有往来的鄢氏正好是个不错的选择。”
果然快人快语,鄢天祐也不客套,直接点明他的期望。“所谓交易,付出与收益应该成正比。”
骆瞳满欣赏他没有旁敲侧击、落落大方索取回报的举动,起码他不是一个攻于心计的奸诈小人!“骆家本身拥有骆氏百分之四十的股权,如果鄢氏肯收购百分之二十的股权,骆家愿意无条件把手上百分之十的股权转赠给鄢氏,换言之,两家昕拥有的股权相等,不过,行政上的运作与决策权将归骆家所有。”
说真的,骆氏是间前景不错的公司,而骆瞳的管理能力更是有目共睹,绝对是一场有利可图的交易,只是──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交易,对鄢氏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骆家便有点赔本了。”鄢天祐不慌不忙地指出,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为了确保双方能长久保持和谐的合作关系,如果鄢家不嫌弃,我们希望两家能够结为姻亲。”脸上微微一红,骆瞳说得含蓄保守。
鄢天祐随即饶富兴味地梭巡她,原来是打这种如意算盘,如果两家结为亲家,日后的合作自然是更上一层楼,不用再分彼此了!
“鄢家就只有我还没娶妻,而骆家好像也只有骆小姐一位千金,言下之意就是你将会下嫁给我吧!”他代为说白。
为了骆家,骆瞳早已有所觉悟,甘愿拿自己的终生幸福来当作筹码,幸而鄢天祐看起来是个不错的男人,到目前为止,她对他还算颇有好感。
“实不相瞒,我找人调查过鄢氏,对于鄢公子的生活概况略知一二。”骆瞳有意无意瞄一眼他的皮手套暗示。“关于你一直没成家立室的原因,恕我自作聪明揣测,想必是你不想拖累别人的缘故吧!”
诐说中心事,鄢天祐神色一凛,脸带不悦地嘲讽。“骆小姐满会说话,我们不妨坦白一点,事实上是我没有能力组织家庭、不能给女人幸福。”
“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以鄢公子的优越条件,应是我们骆家高攀了。”骆瞳真心这样认为,虽然他的病需要格外悉心照顾,但并不足以影响他的个人魅力。
“我不想委屈骆小姐,让你无谓牺牲掉自己的幸福。”鄢天祐拒绝。
“其实鄢氏是我的个人首选,我并不觉得有任何的委屈,反倒有一件事令我十分在意。”她想要弄清楚一点。“请问你与丁奕心小姐是什么关系?”
“调查报告里没有提到吗?”他一脸讥讽。
“上司下属、亲人好友或是恋人情侣,无法界定。”所以才令她介意。
“你以为是哪一种?”他不答反问。
“如果你与丁小姐是一对,我不会介入你们之间,恕我冒昧提出这种要求,你就当我没说过今天这番话吧!”她清楚表明。“至于交易,还是可以成立的。”
“床伴。”他猝然冒出这句话来。“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喔?!”骆瞳蓦地脸红耳热,虽然他露骨得有点过分、坦白得有点可恶,但只要他们两人不是恋人关系,她可以不介意。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不好色?
“那么如果你没有意中人,又不讨厌我的话,我们可以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婚事则容后再决定。”骆瞳表现得落落大方,像谈论公事般条理分明。
与她结婚吗?说不定这是个令丁奕心死心,让他们真正结束最好的方法!
“收购投资方案原则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还得经由股东商议讨论后才能做最后定案。”鄢天祐也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我明白,我会等你的好消息。”
“至于我们的交往与婚事,基本上我接受,但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鄢天祐瞅住她的目光十分暧昧。“我不会要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言下之意,他会行使丈夫的权利,她得尽妻子的义务!
会意过来的骆瞳又再次脸红,心跳不觉加速,这个男人真是直截了当,坦白得过火,可她发觉自己并无任何反感厌恶,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对于这种正常需求不必装纯情无知,故作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