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落的心情让她没有胃口吃晚餐,就这样一直整理到了晚上七点,她都还窝在宿舍里。
七点整,摆在单人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正坐在床上折贴身衣物的她,伸手捞来手机便接了起来。
“你人在哪里?为什么还没来店里?你忘了今天晚上有工作吗?”那头,说话声音有点气急败坏的人,正是耿大狼。
“我们又没有签合约,哪来的工作?”他的声音让她觉得委屈又生气。
那天他什么都没说就送她回家,不是摆明著不肯复合了吗?两人既然都要彻底分手了,她再去店里不是很尴尬?
“我们口头上约定过就算数,你不来是存心要砸我的场吗?”三天两头开天窗,那他店还开得下去吗?还有,她若是不来,那他要怎么把心里头想讲的话,告诉她呢?
气不过,她大声的顶回去:“耿大狼,你口气非要这么凶才行吗?你是存心找我吵架是不是?”这男人的心思令她捉摸不定,让她感到很痛苦。
那端,他没说话,静了下来,许久许久都没出声音。
她也没再开口,因为心情很乱,情绪很差。
“海岚,我打这通电话不是找你吵架,而是想告诉你……我一辈子也无法接受你再去跟萧伯森见面,所以——”僵持了好久,他终于涩涩的开口了。
“所以……你想怎样?”所以他是真的要跟她彻底分手了?
岑海岚心脏揪紧起来,她不敢呼吸,抓著手机的手竟然在颤抖。
“所以我想到一个变通的方式,以后你去见萧伯森时得带著我一起,但这并不是我不愿给你足够的信任,而是我对自己没有……没有足够的自信。”
他说什么?
他对自己没自信?!
惊愕的瞠大眼,她完全不敢相信,像他这样一个霸气的男人居然会向她示弱!
“海岚,我爱你,所以我要抓住你全部的心,即使你现在对萧伯森只有友情,但我还是害怕有一天你会因为同情他的病情,突然又回到他身边……”整整思考了三天,做了三天的心理建设,他才鼓起勇气跟她把心头的恐惧讲清楚。
“大狼……”岑海岚震惊到无以复加,惊喜在她的胸口蔓延——因为他说了,他爱她。
“海岚,你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吗?我去找你!我不要放手,我也不可能让你有机会跟萧伯森那家伙复合,所以从现在起,我必须好好地抓住你……”霸道难缠的耿大狼,又回来了。
“我在……”她激动的说了一串地址,心情从谷底往上攀升飞扬。
“等我,我马上过去。”耿大狼几乎是用冲的冲出狼居,一收起手机便跳上车子,朝她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至于这一头的岑海岚,她抓著手机跑下楼来,站在大楼外面,没有穿外套,傻傻地吹著冷风等著他。
许久许久之后,当耿大狼的车子出现时,她纤细的身子依然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他下车。
车门打开,一身帅气黑衬衫黑长裤的耿大狼潇洒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她的面前。
“嗨,甜心,请问你考虑好了吗?”高大的他低下头来,望进她清澈却染著激动情绪的眸子里。
“我……考虑好了。”她抬起眸子,也在他黑邃如深潭的眼中看见了激动却压抑的情绪。
“答案?”他漆黑的眼微微闪烁著。
“好。”她也是,眨动的眼神,闪烁著耀眼的激动。
她的答案让耿大狼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一个箭步上前,将还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拉近,伸手捧起她尖美的脸蛋,低头猛然堵住她那张甜美的嘴。
这个吻狂烈而深情,岑海岚被吻得全身发软,背脊划过无数次的战栗,她发抖的将一双粉臂攀上他的宽肩,寻找依靠的支柱。
当她将全身的重量朝他靠来,他顺势更加深这个吻!
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渴望,即使隔著布料他也能想像她的柔软线条,想像她粉嫩的肌肤触感……
他多渴望立即占有她,让她明白他有多想要爱她!但时间地点都不对,耿大狼只好用吻来表示,对她的深情爱意。
在两人和好的这一晚,她搭著他的车回到她的住处,三天前两人不愉快的记忆已经烟消云散,情感经历几番折腾的两人,现在只想好好拥有对方,将过去不愉快的回忆全数抹灭,重新更稳定的谱奏这段恋曲。
当天际露出鱼肚白,热情方歇的他们才眷恋不舍的相拥而眠。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们都窝在一起,谈了很多话,好似从这一天开始,他们才真正贴近了对方的心。
尾声
接下来的两个月,两人的感情交往日趋稳定,但这时候岑海岚却陷入非常忙碌的状态。
她忙著接受音乐训练、排演,偶尔跟著团体出国观摩,每趟出去为期大概一个星期左右。
也因为她的正职太忙,导致狼居的钢琴演奏工作停摆,演奏工作早就换成别人了,而且因为她经常不在国内,他们的约会时间被迫缩减,但这却浇灭不了两人的热情,反而让他们因为聚少离多而更加珍惜和亲密。
五月,在春末夏初之际,萧伯森的母亲来了电话,她告诉岑海岚,萧伯森已经病逝的消息,关于萧伯森的丧礼,将一切从简。
刚结束第一次正式上台表演长笛的她,跟公司告了假,并在耿大狼的陪同下一起飞往维也纳,参加了萧伯森的丧礼。
丧礼结束的这一晚,岑海岚哭倒在耿大狼的怀里,她无法压抑自己难受的情绪,为失去一个爱她的人而感到自责和歉疚,还有更多的痛苦。
耿大狼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陪著她,静静聆听著她诉说萧伯森种种的好,他没有嫉妒,只剩下感谢。
感谢萧伯森在发现自己的病情时,选择欺骗她,让她离开。
也因为她相信了萧伯森的分手理由,伤心难受的决定返回台北定居,他才有可能认识她。
“甜心,别哭了。来,我们出去走走。”他愿意陪她去做最后的巡礼和回忆,这一晚他容许岑海岚把心暂且留在萧伯森的身上,他不能嫉护。“带我去看看你过去的回忆,我想要更了解你的过去。”
“你……真的愿意吗?你不嫉妒我为伯森哭泣了吗?”抬起泪颜,她很惊讶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因为她的情绪失控而感到生气。
“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是我的了,现在一点也不嫉妒。”拇指拭去她眼角和脸颊的泪痕,他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走吧。”
搂著她往房外走,他很高兴自己身体健康,能够好好的爱著她。
“好。”将脸靠在他的肩窝,她有些虚弱的任他搂著,让他给自己支撑的力气。
夜已深,他们亲密相拥的走在维也纳的街头,走了好久好久,夜色渐渐深沉,他们还在街头散步。
这里的很多地方,都有她跟萧伯森的回忆。但是,巡礼过一回之后,岑海岚却记不太起来她跟萧伯森共游的回忆,因为现在她的心里、眼里,只有耿大狼。
“大狼——”停下来,稍稍离开他温暖宽阔的怀抱,岑海岚早已不再哭泣,但浮肿的双眼却掩饰不了她两个小时前伤心痛哭的痕迹。
“嗯?”耿大狼低头看著她,大手抚过她已经留长一些的柔软发丝。
陪她走了这么久,他一直在等待著,等她把心里的回忆说出来——那些关于她和萧伯森的美好回忆。
“你知道吗?维也纳真的很美,在这里谈恋爱很棒。”她柔柔地说著,眼神也好温柔。
是啊,在这么美的城市谈恋爱当然好得不得了……前一刻还非常笃定自己绝不会嫉妒的耿大狼,这一秒却开始觉得不是滋味。
“所以……我想在这里多留两天,跟你在这美丽的地方谈一场恋爱。”下一秒,她说出来的话,让他惊愕又惊喜。
“你——确定不再为萧伯森伤心,不再为他哭泣了吗?”他其实好嫉妒她为另一个男人哭泣落泪,从台北出发到参加丧礼,一直到现在,他其实都在嫉妒著。
“不要了,伯森他一定也不希望我再继续为他哭泣。”伤心的眼泪已流尽,从这一刻起,她要用笑容安抚眼前这个明明心里好妒忌、却又佯装无所谓的男人。
遇上这匹狼,让她觉得很幸福,也对他有歉疚。
所以,从此刻起,她要弥补他。
“你说得对极了!他一定不希望你哭,而我则非常舍不得你掉眼泪。你知道吗?当你哭泣的时候,我的心都拧了起来——”幸好他心脏够强,才能承受她好几个小时掉不停的泪珠。“甜心,我很认同你的看法,我们就在维也纳多留两天,我们要在这里制造属于我们两个的甜蜜回忆。”
郁卒的心情瞬间释怀了,他重新将她搂在怀里,回头快步往来时的路走回去。
“你走这么急要去哪?”他的步伐大,她简直是被半拖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