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虽然刻意抑制,却没有办法忽视自己强烈的渴求。
他渴望狠狠揪住她小小的身子,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或是像现在这样,摩挲着她柔润如玫瑰花瓣的娇唇,探索她檀口中醉人的蜜酿。
从刚见到她时就纠缠着他的,令他手心发痒,颇为难耐,好几次都想将她绑在身边,好让他随时随地都能碰触到她,随时摸得到她光滑白嫩的肌肤,品尝她甜腻的芳唇。
向来自制力过人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忍耐超过一周的现在,在她高兴得几乎喜极而泣时这么冲动的吻她。
但是,她的滋味好得不可思议,也让他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猛浪。
韩细细感觉到他大手绕到了她的颈后,既温柔又坚定地扶着她,而他的铁臂则紧紧箍着她的腰,抱得好紧、好紧,仿佛要将她揉进他身体里似的,但丝毫没有弄痛她。
他的吻极具侵略性,完全不似他眼神中的温柔包容,反而像是一团火,灼烧着她残存的意志。他灼热的大掌温暖着她,让她几乎要忘记了世界上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事物了,只能感觉得到他的存在。
她不自觉又闭起眼睛,只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轻轻拂在她的脸上,两个人之间仿佛没有阻碍,几乎要融在一块了……又过了好一会儿,苏远才终于放过气喘吁吁的她。
韩细细软绵绵地靠在他怀中。
他仍紧紧抱着她,她的小手则无力地挂在他肩头。
她柔若无骨的身子贴在他的胸口,但就算是隔着衣服,她还是感觉得到他衬衫底下那有力的心跳。
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的心跳和她的一样又快又急,就像还沉溺在方才那太过刺激的余韵中,一时之间无法平复下来。
好半晌,他没有开口,她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伴着对方。
最后,苏远率先开口问:“你还好吗?”
“还好……”韩细细羞红着脸道。此刻的她,丝毫不怀疑自己贴在他胸口的手掌所感受到的心跳有多么地激烈,而她的心跳也同样剧烈。
“你想先待在练习室,还是要先回房间休息?”苏远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也许是因为才刚结束一个煽情的吻,也许是她的心情还未平复,又不敢猜想和他一同回房间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韩细细只能低着头,硬着头皮万分艰难地说出违心之论。
“我想留在练习室。”
“好。”苏远声音平稳,就算有些失望,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失望还是高兴,听到了他的话后,只是把头垂得更低。
“那你在练习室独处一下,我先上楼去了。”苏远缓缓吁了一口气,低沉得像是叹息。
他没有给她压力,但也丝毫不后悔刚才那么冲动的吻了她。
他轻轻地又叹息一声,才将她放开。
“好。”她还是低着头,不敢看向他。
直到他转身离去,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另一端,她才腿软地滑坐在地板上。
第5章(2)
环顾着这间新颖而完善的舞蹈练习室,韩细细的心绪莫名地复杂了起来。
那一天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也许是察觉到除了同床共枕,共用那个房间之外,、两人之间多了某种一触即发的气氛,因此他们相处时都比过去稍微僵硬了些,韩细细开始在意起苏远总是停在她背上的大掌,在意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不知道苏远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可是却莫名的害怕着那个可能发生的“什么”。
另外,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爷爷的病情仍然没有起色,又进手术室开了一次刀,仍然未恢复意识,而且昏迷指数越来越低。
韩细细的心情也为此越来越不安。
就在一个平静的午后,当她从医院探视爷爷后回来,试图在练习室里拼了命的练舞,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别再满脑子都是烦忧时,一迩来自医院的电话瞬间将她从天堂打入地狱。
午后,苏远神色匆匆地走进医院。
稍早在会议中接到电话后,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将会议结束。
虽然医院已经发出好几次病危通知,但是这次好像特别不一样。
电话里,韩细细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听起来情绪很不稳定,好像哭过了好几回,也让苏远掩不住忧心。
快步走过长廊,苏远就看见一脸苍白的韩细细正低着头,小脸埋在手里,仿佛凋零的花般,坐在加护病房外的长椅上。
“细细,怎么了?”
她这模样让苏选胸口一紧,忍不住一阵心疼,赶紧在她身边坐下,轻轻将她娇小的身子拉入怀中。
同时,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下时间。
这间私人医院的加护病房每天只开放三个时段让人探视,他来得太晚,错过了下午两点的开放时间,接下来就得等到晚上七点了。
但她现在看起来好脆弱,好像一碰就会碎了,让苏远不由得心疼。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压抑着心里想把她带离医院,狠狠吻去她心中悲伤的想法。
就算是结婚了两个多星期,每日同床共枕,相敬如宾的他们,在上周那一天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距离,所以,苏远虽然拥抱着她,却一直是不敢逾矩的。
因为他知道,其实她还没有准备好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苏远……”听到了丈夫的声音,韩细细一脸疲倦地抬起头来。
她脸色苍白,看起来像遭受了很大的打击。
“怎么了?爷爷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远温暖的怀抱,让韩细细忍不住反手抱紧了他,眼泪也夺眶而出。
“爷爷……他们说……他们说……”她哽咽着,话怎么也说不清楚,只能用力地抱紧苏远。
“请问韩震的家属在吗?”突然间,加护病房的护士奔了出来。她心急地到处张望,看到了苏远和韩细细。
两周前病房里举行的婚礼让护士记忆犹新,一看见苏远,她毫不犹豫地就对着他们低喊,“你们是韩震的家属吗?他醒了,快点进来。”
“好!”苏远从护士的神色中察觉出一丝不祥,他立即扶起韩细细,两个人快步跟着护士走进加护病房。
一走进病房,韩细细就立刻发现爷爷已经睁开了眼睛。她还没有开口,眼泪便掉了下来。
“爷爷……”韩细细扑上前去握住他水肿的手,他的苍白与虚弱,让她的眼泪怎么也停不住。
稍早听到医院发的那份病危通知后,她不安的情绪因为爷爷现在的苏醒而稍减了些,可是,她心里还是笼罩着浓浓的不祥预感。
“细细……”韩震的声音很轻,很虚弱。
昏迷了这么久,他水肿得很厉害,旁人几乎已经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了。
发现病房里除了孙女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男子,韩震一时之间喊不出他的名字,只觉得他非常眼熟。
啊,难道是……
“苏……”
“爷爷,我是苏远。”
“苏远……细细……”
韩震的记忆有些模糊,只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徘徊了很久,只昕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好像在梦中看到孙女与苏远的婚礼,可是,他不确定那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梦境。
“照顾她…”他觉得好疲倦,虽然才说了几句话,浓浓的黑暗好像又要再次包围他,好像要带他前去更深、更黑暗的地方。
韩震勉强打起精神,却发现眼前变得更加模糊了,他已看不见孙女,也看不见苏远……
“我会的,爷爷,我会好好照顾细细,您别担心。”苏远靠向床边,握住了他的另外一只手。“韩氏也会保住的。”
“韩氏……”韩震还想说些什么,黑暗已猛然将他吞蚀。他原本被孙女与孙女婿握着的双手一软,滑了下了来,眼睛也缓缓地闭上。
一时之间,韩细细和苏远都愣住了。
爷爷的手好冰冷,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医院里的空调实在太强,他一直躺在病床上,血液循环不好的关系?韩细细下意识轻搓着爷爷的手心,试图温暖他。
但是,他的体温似乎不断流逝……
倏然,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是病床旁的仪器突然亮起诡异的光线,红灯闪烁着,并发出尖锐而可怕的声音。
韩细细错愕地瞪着那部仪器,一个她最不想接受的状况倏然浮上心头。
“爷爷……不!不要!”韩细细惊慌地将视线移回病床上一脸沉静的老人身上。
“爷爷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他只是睡着而已吧?他等一下就会醒来,对不对?”
韩细细的小脸一瞬间刷白,泪水模糊了视线,扑上病床抱住爷爷。
“爷爷!爷爷你快醒来!求求你!”她抱着逐渐冰凉的老人,放声大哭。
“爷爷!不要丢下细细……不要……”
“细细……”苏远绕过病床,走到她背后,坚定地扶住她的肩膀。
他知道她很痛苦,知道她很伤心,她崩溃的泪水好像在他心上凿出了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