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去马戏团表演算了。
「我、我不晓得……」巴黎嗫嚅道。
她都是先看他怎么做,然后再跟着做。但是绝砚并没有吃他面前的贝壳布丁啊!
「张嘴。」他舀了一匙自己的布丁送到她唇边,黑瞳深不可测。
巴黎犹豫了一下下,小嘴微张,吞下那口布丁,紧绷的脸部肌肉在感受到美好的滋味后,慢慢松开。
「甜甜的,还有点香香的,很好吃,你要不要?」
她把自己的舀给他,酒窝嵌在睑上,
绝砚的黑瞳颜色加深,情绪不明指数持续攀升。
巴黎被他这么看着、看着,莫名其妙红了脸,等待的手抖呀抖,就是等不到他吃掉那一口布丁。
「给你。」收回视线,绝砚古古怪怪的吞下布丁,却将两个大贝壳都推到她那一边。
「你不吃了?」多可惜,布丁好好吃耶!
「不。」
「那我吃掉啰!」巴黎憨傻一笑,低头埋首布丁中。
她一小口一小口含住滑嫩的布丁,粉红色的舌头在红唇边舔了又舔,仿佛在享受一道人间美味。
「赫!」男人沉重的喘息无意间泄漏。
巴黎抬头,亮亮的大眼闪着不解。
「妳吃太慢了!」交叠的两只长腿换了个方向,绝砚恶声恶气的指责她的不是,忽视她无言的疑问。
「哦,对不起、对不起!」巴黎三口并两口连忙解决剩下的布丁,就怕他一不高兴,不让她继续吃了。
贝壳布丁,嘻,她第一次尝到呢!
「快点!」脾气暴躁的男人又不知道是哪根筋出问题了,别开脸,口气坏得很蛮横。
「好。」巴黎偷偷笑着,渐渐地习惯了他凶悍的面皮下,实际上并不很坏的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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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奇迹出现啦?你怎么有空过来?」接近中午十二点左右,麦逸勋吹着口哨走进自家在台湾的分公司,意外地在办公室里看见正忙着敲打键盘的绝砚。
他们两人部是麦家的第二代继承人,没有谁的地位爸对他们始终一视同仁,绝不因麦逸勋是亲生、绝砚非亲生,而有所偏爱与亏待。
反倒是绝砚自己,长期放着麦父给他的权利不用,坚持让麦逸勋主导一切,偶尔才露个面意思意思。
「你上哪去了?」都中午了。
麦逸勋嘿嘿一笑,尊臀落坐在绝砚的办公桌上,说:「你家。」
浓眉惯例拧皱。「你去我家干嘛?」
「还能干嘛?」他拉高嗓门,兴奋的语气让另一位仁兄有点不爽。「当然是去看我的小美人儿啰!」
「哼。」
麦逸勋不顾他的嗤之以鼻,还自行配乐,献宝似的朝他炫耀,「铛铛铛,你瞧瞧,这是巴黎小美人儿特地写给我的,她好聪明哩!」
雪白的纸卡上,书写着三个斗大的字──麦逸勋。
「我的名字笔划这么多,她还能写得这么好,你说,她是不是很用心?总算没白疼她一场!」说的好象巴黎是他辛苦拉拔长大的女儿一样。
「那有──」那有什么!她还在作业簿上写了整整一页都是他的名字呢!
绝砚煞住话,俊脸铁青,不敢相信自个儿差点就讲出那样的话来!
他是疯了不成?居然和麦逸勋较量起谁得到巴黎的注意比较多?
他管她写谁的名字啊!
「无聊!」绝砚轻斥,心里却不免有种不舒服的酸。
「才不无聊咧!」大手抱住他的计算机,麦逸勋俊美的脸孔饶富兴味,语带八卦的问:「你嫉妒小美人儿对我好,对不对?听说呀,有人亲自带她出门,买了好多、好多衣服,还去吃了什么贝壳布丁耶!」
「砚,人家也好想要买新衣服、吃贝壳布丁喔!」他故意眨眨眼,露出令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妩媚,存心逗一逗绝砚。
就说嘛!巴黎的天真可爱,凡人皆无法抵挡,绝砚再怎么顽强反抗亦是徒然。
靖师兄真是老谋深算,巴黎留在绝砚身边这主意棒透了!
「闭嘴。」推开他那张恶心得很欠扁的脸,绝砚约莫是恼羞成怒,转身往冰箱走去的脚步僵硬得离谱。
可惜有人偏偏不懂什么叫作适可而止,麦逸勋犹不死心的缠着他,一张嘴继续聒噪。「兄弟,说说嘛,小美人儿是怎样收服你这个大魔头的?我也要向她好好学习一下!」
绝砚的回答是将一罐饮料砸向他。
「嘿嘿。」麦逸勋闪过他的攻击,接住饮料罐,打开喝了一口后,脸上的表情真是快乐到不行。
难得绝砚也有吃瘪的一天,不把握机会糗糗他,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砚啊,小美人在你的『悉心照顾』下,没多久大概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到时候,追求她的人肯定从台北排到对岸去,比起那些居心叵测的男人,我这个『妹婿』你应该顺眼多了吧?」
为了巴黎,麦逸勋说不定愿意换换口味,拋弃肥美多汁的波霸,尝试来一客排骨清汤!
他沾沾自喜的幻想着,殊不知旁的绝砚,脸色臭得像大便。
追求?妹婿?
绝砚不可能承认任虎的女儿是他妹妹!
她……最多只是一个寄他篱下的小蠢蛋,他根本不在乎她!
「砚,我说呀──」
「你以为,我会真心对她好?」绝砚的眼神变了。他摇晃着手中的杯子,一字一句轻轻的说:「谢谢你提醒了我,她始终是任虎那杀人凶手的女儿……放心,我一定会尽情的对她好……」
麦逸勋莫名其妙打了个冷颤。「砚,我不是说她是任虎的女儿,她是……」他说不下去了,因为绝砚的眼神已经冻成了寒冰。
「没错,我要对她好,狠狠的对她好,让她以我为天、以我为地,就像当年爸爸、妈妈那样。然后……我再把她的所有希望夺走,就像当年任虎做的那样!」
意念形成,绝砚对巴黎的疼惜,瞬间转变为恶毒的诡计。
「砚,你不会说真的吧?」麦逸勋吓到了。
绝砚让巴黎信任他、喜欢他,目的只是要让她在将来慢慢领受失去的痛苦?这对她太残忍了!
「我从不开玩笑。」眉睫一挑,他踩着规律而自信的脚步,踏出办公室。
「砚……」麦逸勋对着那扇关上的门无力低喊。
头一次,他看不出绝砚究竟只是爱面子,不敢而对自己稍稍开启的心门?抑或,巴黎真的是他复仇的一颗棋?
第五章
「喀嚓!」大门开了。
「绝砚,你回来啦?」巴黎像只快乐的小鸟迎上前去,替他拿拖鞋、放公文包,脸上的笑容甜得化不开。
「嗯。」她娇憨的笑容十分刺眼,绝砚不看她,走到沙发前坐下,巴黎随即递上一杯热咖啡。
她无辜、她有罪,她无辜、她有罪……两方力量在拔河,他愤怒的甩甩头,拒绝为她烦恼。
「过来。」心中那根毒针蠢蠢欲动。
巴黎乖乖听话。
「妳煮的?」他问的是咖啡。
「是……」绝砚心情不好啊?巴黎咬着下唇,有丝畏怯。
「妳加了糖?」
「嗯……」不加糖,很苦的。
绝砚撇撇嘴。「我不喝加糖的咖啡。」
「喔,对不起,我马上去换!」她端起咖啡盘就跑,战战兢兢的态度,只是希望他会开心,不要生气。
绝砚的心抽了一下。
她为什么老是要跟他道歉?为什么不干脆躲回房间?为什么要专程为他煮一杯咖啡?
忿忿的踱步来到厨房,绝砚看着巴黎手忙脚乱的清洗杯子、煮热咖啡,心中那把无名火是愈烧愈旺。
她可怜、她无辜,那他呢?谁想过他的心情?他就不可怜、不无辜?
对,她有罪,他无须为了利用她的单纯感到愧疚,他要惩罚她!
「啊?你不要进来,会弄脏的,很快就好了。」回头望见他杵在门旁,似乎急着要喝咖啡,巴黎愈想加快手边的速度,却适得其反,搞得厨房一片凌乱,衣服一身水气。
米色的亚麻洋装,隐隐约约显露出她玲珑的曲线。
绝砚瞳眸微黯,庞杂的怒气加上些许挣扎,酦酵成了欲望。
她不是他妹妹,他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巴黎对他来说完全不具意义,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克制对她萌生那一点点的欲念呢?
是了,是她不知好歹、是她来招惹他的,绝砚说服了自己。
「呀──做、做什么?」巴黎还忙得一头热,他却忽然伸出手扳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向流理台。
「别忙了,咖啡壶没有插电。」他温柔的语调,仿佛情人间的爱语。
「什、什么?」她呆呆地仰起头望他,发觉绝砚刚毅的脸庞好近、好近,近得足以让她看清他的五官有多么阳刚……气味有多么好闻……
「我说,咖啡壶没有插电。」绝砚单凭只手,就将她提抱上大理石材的流理台。
「我刚刚……明明有插电啊……」在绝砚有力的环抱之下,巴黎的脑袋糊成了一团。
唔,她是不是生病了?
每次绝砚一靠近她,她便觉得昏沉沉的……上回是因为他没穿衣服,今天呢?他还西装笔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