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小美人的容貌,当真是国色天香、举世无双哩!
「天哪,这里……好漂亮!」穿过狭窄的门口,精品店金碧辉煌的装潢让巴黎看得是目不转睛。
「嘴巴阖起来。」她那副蠢模样会笑掉人家的大牙!
「真的都没有人耶……」忆及自己刚才又哭又叫的行为,巴黎觉得好丢脸。
绝砚赏给她个「大白痴」的眼神,接着径自找到张椅子坐下来。「快把东西买一买,我们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你说我?」巴黎绕到他面前,讷讷的说:「我没有要买东西啊……」
这次绝砚的眼神是「超级大白痴啊妳」!
若是他要买东西,他干嘛带个麻烦碍事?当然是她要买东西!
「总之你去挑,喜欢的就买回家!」要不是她端咖啡给绝砚喝的那天,他发现她穿来穿去仅仅两件衣服,一件是她从任家穿出来的,一件是官嫚语给她的,绝砚才懒得管这些杂事!
「还是你要叫店员来帮忙?」整间店的工作人员,此刻都挤在员工休息室纳凉,绝砚只消一个手势,马上会有人前来服务。
「不……不用了。」宽敞的大厅衬得巴黎更显娇小,她左看看、右看看,拿不定主意要怎么逛。
室内是弧形设计,一列一列的美丽衣裳、豪华首饰整齐摆设着,巴黎走近橱窗细瞧──赫,标价是不是写错了?
一、二、三、四、五、六……一件衣服的价格是六位数呵!
巴黎傻气的揉揉双眼,又数了一次,终于确定上头标示的价钱是多少。
她连忙退了开来,生怕摸坏那些衣服。
「我叫你买东西,不是叫你研究价钱!」绝砚坐的位置正巧是三百六十五度尽收眼底,因此她口中默数着阿拉伯数字的呆样,他是一览无遗。
「可是……」
哪来这么多的可是!
绝砚轻拍着手,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店员就恭恭敬敬地出现在大厅了。
「替她选几件适合的衣服。」
「是的,绝先生。」
店员走向巴黎,身后的绝砚忽然又说:「记得,帮她挑好,让她自己去试,别碰到她。」
「呃……是的。」别碰到她?好古怪的要求!不过有钱的是老大,店员也只好悉听尊便了。
「小姐,敝姓郑,很高兴为您服务。」
巴黎的反应是往后退了一步──
哦哦,绝砚又在瞪人了!
她半撅起芳唇,等到郑姓店员的笑容都快撑不住了,她才慢吞吞的说:「我……没买过衣服……麻烦你了……敝姓郑……」
厚!杀了他吧!绝砚真想封住她的嘴。
店员的脸色呈现扭曲状态,想笑又不敢笑。
「我搞错了?」光看绝砚的臭险,巴黎就晓得自己又出糗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没关系,小姐这边请。」
接下来的两个钟头,巴黎不断地试穿衣服、脱掉衣服,到了后来,她都不晓得哪一件叫好看,哪一件叫不好看了。
「买完了吗?」绝砚走近她身边,还顺便替她选了几条项链、几双鞋子。
店员羡慕的说:「小姐的脸蛋美,身材比例也很好,穿什么都好看。」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身边还有个刚劲有型的酷哥愿意替她付钱。
巴黎拥有的一切,是全天下女人的梦想!
「就这些?」他瞄了瞄台子上堆成一座小山的衣服,还嫌太少。
「绝先生别急,小姐还在试穿呢!」
谁说有钱的男人都是秃头、痴肥兼年老?绝砚完全打破了有钱男人的定律。
「好象……太大了……」巴黎从穿衣间走出来,娇嫩的身子裹着一件湖绿色、露肩、及膝的小洋装,甜美又不失庄重。
绝砚的呼吸微窒,目光胶着在她那一身莹白似雪的肌肤上,久久都移不开……她的美,无法用任何一种语言具体形容,说出来,反而是亵渎了……
「好看吗?」店员和绝砚都看到发痴,巴黎却还杵在那儿,扭捏得不知所措。
「咳!还可以。」绝砚收回视线,黝黑的脸上有尴尬的潮红。
「小姐,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很美的啦!」店员一边说,一边又拿起别件衣裳准备让她换穿。
「还要穿啊?我有点累了……」巴黎求救似的睇着绝砚。
「好吧!」他没反对,抽出信用卡,阿莎力的说:「全部包起来,包括她身上的那件。」
换巴黎呆了。「全部?」很贵的耶!
店员笑咪咪的埋头结帐,绝砚拉过她,拨开那头及腰的长发,一把扯掉衣领处的卷标。「不必换下来了。」巴黎的骨架精致,颈部、肩膀的弧形极美,微露香肩的小洋装很适合她。
「穿这样……走出去?」他温热的手掌划过她纤细的后颈,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颤栗,巴黎的声音有些发抖了。
「不然呢?」
「喔……好。」他的手还搁在她肩头,巴黎脑袋乱糟糟。
「绝先生,谢谢您,欢迎再度光临!」守卫将他们的东西先拿上车,店员的笑容则是咧到耳后了。
七位数的帐面漂漂亮亮,精品店的同仁都会爱死绝砚!
「走了。」
「回家吗?」巴黎以最快的速度冲上车,喘着大气问。
「你不饿?」他反问,车子驶进拥挤的巷道。
她老实的点头,说:「饿……」试衣服试了这么久,早饿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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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很快,当绝砚的高级房车随意停在路旁,根根的路灯早己点起黄澄澄的亮光。
「上去那里?」或许是天色阴暗,再加上周围杳无人烟的关系,这回巴黎下车的时候倒不会拖拖拉拉。
开了一个钟头的车程,绝砚带她来到桃园一处建在半山腰的城堡餐厅。
数百个云白色石头砌成的阶梯,直通往洛可可式的欧洲宫殿,殿门口还有两个打扮成中古世纪宫女的女侍,等着要替他们开门、领路。
「你看见其它地方可以吃东西?」绝砚的音调提高,对她不长进的问题略显烦躁。
巴黎举目四望,唔……也对,附近没有其它的房子了。
「欢迎光临,绝先生吗?」
「嗯。」整个餐厅也给他包下来了。
将见人就躲的小家伙抓在身侧,绝砚一路畅行无阻地抵达用餐的广场──说是广场没错,因为一进入餐厅里头,挖空的天顶高高在望,为数不少的星星闪闪烁烁,景色美得令人心旷神怡。
「哇,好漂亮!」这是巴黎今天第二次发出同样的赞叹了。
百来坪的地面全都铺上红地毯,广场中央还有座巨型喷水池,天上的星子映像在水面上,一颗颗随波摇晃着。
「绝砚──」
「安静!」他现在只想吃饭,不想回答蠢问题。
巴黎委屈的瘪瘪嘴。
打扮华丽的女侍者连番上阵,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异国料理纷纷上了桌,令人食指大动。
绝砚轻瞥缩进大沙发椅的巴黎,不等她一起,径自开动。
反正等到那些服务生都离开了,她就会恢复正常,这是定理。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菜都上完了,整个大厅只剩下他们俩对坐用餐,巴黎才从小虾米伸展为人形状。
吃西餐配的是刀叉,她没用过,只得有样学样的照做。
不过巴黎辨识方向的能力恐怕有待加强。明明绝砚是右手拿刀、左手持叉,她偏用右手拿叉、左手持刀,搞了老半天,他面前的餐点一扫而空,她却只换来一身的黑胡椒酱。
绝砚的浓眉一皱,直接伸手接管了那块牛排。
巴黎目瞪口呆的看他把肉块切得整齐而美观,小嘴张大得可以吞下一颗鸵鸟蛋。
他冷不防地戳起一小块牛肉塞住她嘴巴,肚子填饱后,心情勉强恢复正常。「快吃!」
天晓得他为什么要像个保母一样伺候她!
「……」巴黎无法发声,感激的望着他,大眼笑出两枚弯弯的月亮,着实爱煞他喂她吃东西的感觉!他人好好喔!
回视着她,绝砚的表情不变,可心中却不下一千次、一万次诅咒自己泛滥过头的同情心!
他绝砚哪时学会同情心三个字怎么写啦?他要是会写,老天都敢大反自然之道,下起红雨。
失常、失常,他太失常了,其中必定有鬼!
「我可以说话吗?」巴黎再也咽不下任何一块肉了。
他的俊目半眯,对她比猫儿还小的食量不甚满意。
「可以吗?」
「你不就在说了?」
巴黎开心的笑出声音,「呵呵,绝砚,这个东西叫作什么?」
她指着桌上的甜点。
「贝壳布丁。」用天然贝壳当作容器,里头装着可口的布丁。
「贝壳布丁?」巴黎大惊失色,不甚确定的问:「那……我是要吃贝壳,还是布丁?」
布丁看起来还蛮好吃的,贝壳……会不会太硬了一点?
她瞪着那盘原封不动的甜点,挺为自己的牙齿担心。
「你说呢?」他们说得对,如果巴黎流落在外,不用几天,绝砚便会在社会新闻里看到她──一个几乎毫无现代生活素养的女人,错把石头当食物、垃圾当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