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逸勋很悠哉的说:「没事,他只是受了点惊吓。」
「惊吓?」这两个字用在绝砚身上,很不协调。
「想知道吗?」善意的眼眸拋向她。
巴黎没有应好,也没有拒绝。
麦逸勋自作主张的说出她醉酒时,嚷着要让血流干的傻话。
「你方才那动作,一副要割腕自尽的样子,砚不吓到心脏无力才怪!」
「他……」那男人的恐惧是真的?不是哄她的?
巴黎的心又动摇几分。
「小美人儿啊,砚不对,你可以打他、骂他、踢他、扁他……可是这么冷淡对他,你心里好受吗?」
她不语。
「傻丫头!砚背着报仇的枷锁二十几年,要他一点儿都不挣扎就接纳你,圣人也办不到吧?纵使他对你使出的手段,卑劣到我都想吐他口水,但难道你不能看在他真心悔改的份上,饶了他吗?」麦逸勋很尽责的在为好友说情。
「我……我只是……气不过……」爱他爱到没有自我,她认了,但他不应该利用她的爱伤害她!
巴黎也想体谅他的苦啊,可是绝砚那么绝情不要她……
「你介意砚杀了任虎?」
「不,任先生……罪有应得吧。」
嗯,成语用得不错,龟毛官果然有一套,麦逸勋点头,再问:「那你不爱砚了?」
「不是!」她飞快否认,红着脸说:「我……还是……很爱他……」
是不是盲目的迷恋又何妨?她的心说爱他,那就是爱了,何必刻意找出证据?
「这不就结了?」大功告成!「你爱他、他爱你,两个人相亲相爱走进礼堂,不是很好的结局吗?」
巴黎没他乐观,弯弯的眉不知学到哪个不爱笑的家伙紧皱着。「绝砚他……是真的爱我吗?」
一次的失望就够她痛的了,她不认为自己能够再承受一次。
诚如他们说的,她很脆弱呀。
「厚!他不爱你的话,全天下的女人都不爱我喽!」真是自大的说法。「小美人儿,睁开你美丽的眼睛看看砚吧!兄弟二十几年,我不曾见过这冷血的混蛋对谁好成那样,好似你是他的一块心头肉,怎么割都痛彻心扉!」
「逸勋哥哥,谢谢你。」绝砚有他这种朋友,真好!
「唉呀,别这么说,人家会害羞啦!」他耍三八!
「他……出去……不会有事吧?」
「紧张了?」他糗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没什么的说:「安啦,他需要纡解下紧绷的情绪,出去飙飚车也好,撞不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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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天快亮了,咳嗽声却响得频繁,巴黎胆颤心惊的听着,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绝砚受风寒了吗?咳嗽得好厉害!
这么壮的人感冒了,一定是很强悍的病毒吧?
拗不过对他的关心,巴黎披衣起床,到楼下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他房门口,却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谁?」里头同样睡不好的人扬着哑声问。
糟糕,他的声音都变了!
巴黎抿抿唇,答道:「是我,巴黎。」
绝砚显然有点愕然,半晌后才前来开门,「你怎么……」
「喝点水会比较舒服。」她垂下眼睫,仍不看他。
「吵到妳了?」爱怜的拢拢她披散的长发,他喝了口她送来的茶,晕眩的脑袋极度渴望留她……在房里。
「我回去了。」
她转身,他揪住她,饱富磁性的嗓音,低哑得很孤单。「进来,好吗?」
拒绝的话滚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等你喝完再走。」小脚丫越过他,踱进他的房间。「这……」
他房间变了个样……是前几天那些工人重新装潢过的吗?
绝砚从她身后环住她,下巴顶在她的发心上,柔柔的说:「你睡不好,是不习惯光线的转移吧?我叫人把落地窗都拆掉,只留下气窗,还换掉蕾丝窗帘,改用厚重的布料,这样子早上的阳光也晒不进来,你可以睡晚一点。」
巴黎又想哭了,自掘坟墓的问:「为什么是改你这里,不是我的房间?」
他相当诚实的回答:「因为我想要你住进这间房。」
她是他的女主人,不跟他睡一起,她想睡哪儿?
「你笃定我会答应?」
「我不敢奢望,但我期待。」
「也许我不爱你了呢?」
「那──只能说我活该吧!」好惨!
「巴黎,别急着否定,让我弥补过去的愚昧,我……」
他阖上眼,有点说不下去。「我承认,这辈子我都无法宽恕任虎,但是你不一样,靖师兄说的对,比起我,你更无辜,我小家子气的把仇恨转移到你身上,是我胡涂……
而且一开始我根本没想报复你,是逸勋动不动就说你是我妹妹,我面子挂不住才疯了似的胡说。我不要你是我妹妹……我、我……我爱你呀……」
「你……」他说了?他真的说了?!
巴黎眨眨眼,透明的眼泪象征一种解脱。
其实,从头到尾,她不曾怪过他。
绝砚是团最危险的火,而她是那只最不知死活的飞蛾……
明知道他烈、他烫,他的真心藏在炙人的火心里,她仍奋不顾身的钻……
别问她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只要绝砚的情……
如果巴黎能够解答,她又何必哭了一次又一次,只因为心爱男人承受的苦,她无法分担?
天知道当麦逸勋告诉她,绝砚从来没有快乐过……巴黎的心有多痛!
她期待他爱她,但她更渴望他快乐,即使那代价是要她离开他。
「巴黎……」低哑的嗓音微梗,倔强又好面子的男人很困难地说出下面的话语:「对不起,我真的……真的……爱你……留在我身边好吗?」
他不要她走了,他说他爱她……泪水流得更急,巴黎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相信他……
好久好久,久到绝砚几乎以为她要放弃他了,巴黎才突然扬眉而笑,看着他的眼睛,有丝颤抖的问:「你保、保证……不会再赶我走了?」
离开他,心也没有家,她选择再相信他一次。同时,也算是给自己一次机会,让他因她而快乐。
巴黎看他了,她终于肯看他了!
绝砚在最初的呆楞之后,兴奋的抱起她转个大圈,喜悦之情首次光临他贫乏的面容,不爱笑而缺乏运动的几束肌肉终于派上用场。
「不会!永远不会!巴黎,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
擦去泪水,嘟高笑唇,她好小声好小声的在他耳边说:「我一直那么爱你,怎么舍得让你不快乐?」
是了,她说要带给他快乐的,绝砚感动的微笑着。他的巴黎呵……他痴傻执着的憨人儿……
感谢老天,感谢有她!
「我很爱很爱你哦……」
「我也……很爱很爱你……」
以吻封缄,天亮了,心也放晴了,来点令人回味的激情当作庆祝吧!
绝砚将她拋上大床──
「呀……呵呵……」掩住尖叫,嘴角逸出一串悦耳动听的娇笑声。
他把她从牢笼里救出,她交出她的心让他囚禁一辈子,这很公平,巴黎毫无异议……
尾声
「雷昊?!」
众人惊吼,有爱妻的抱紧爱妻,没爱妻的就抱电线杆──
漂亮男子爱娇一笑,嗔怨道:「诸位师兄,许久不见,你们都不想念我吗?」
「哈,一点也不。」眼下搜寻着逃生路线,口袋里还挟带了几块女主人做的蛋糕,优雅男人随时准备落跑。
「三师兄,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小师弟我会来台湾,不都是你的主意嘛!」
小人!就知道他会抖出来!
「麦、逸、勋!」很久没发作的暴躁男人又开炮了。「你找他干嘛?嫌命太长了是吗?!」
不用全副武装,雷昊只需要「微服出巡」,威力就够炸平宝岛台湾了!
「嘿嘿,息怒息怒嘛,你那么大声会吓坏小美人儿……」
屡试不爽的贱招又再次得逞──
威风八面的男人,一扯到娇妻立刻软下所有声势。「别怕呵,我不是凶你。」
「嗯,我知道。」回亲亲老公一个他最爱的甜笑,美丽小女人开口了:「那位大哥哥,我觉得你有点眼熟耶!」
被点名的雷昊痞痞一笑,「小美人,哦,不,二嫂,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曾经收留你一晚,还好心的带你去找工作呀……」
恍然大悟的美人有印象了,回头对老公说:「亲爱的,他就是上回拿走我的支票,带我去酒店工作的大好人……」
怒眼暴凸,又是一阵狮吼:「雷、昊!」
原来是他!
收了一张上千万的支票,又将自家嫂子以五百万的价钱卖给自家师兄,他的钱会不会太好赚了?
「我在,别这么大声。」唯恐天下不乱的漂亮男子噙着笑,好无辜的说:「那边准备走人的三师兄,你倒替我澄清一下,是不是你要我出主意帮忙他们的?」
「呃──」被当场抓包的优雅男子顿觉颈后凉飕飕。「那个……我……」
「麦、逸、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