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没有为你穿上衣服,但我想你可能比较想要自己穿。”文君权礼貌地开口,声音带着些微笑意。.她伸出颤抖的手,不敢置信地抓过自己的衣物,尤其是最私密的粉红色蕾丝内衣和半透明小裤裤,飞快地藏到浴巾下。她唯一庆幸的就是这条浴巾够大,足以遮住她不想被人看到的一切。
老天,早知道裸泳的下场是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困在沙发里,全身上下被摸完看光,她绝列不会这样做。
即便这男人看来非常英俊,一副温文有礼的模样,但她也不想第一次见面就裸裎相见。
“呃,请你……”她困难万分地开口,表情十分困窘。“转过身去,我想穿上衣服。”
文君权淡淡一笑,无言的站起身。
金宝见主人一动,跟随着站起来呜呜出声。
动物的声响让容言净立即警觉,一见到昏倒前看到的烈色太狗就在旁边,她吓得在沙发里头缩,一双美丽的睛瞪得老大。
“金宝,走开!”文君权低头看着狗。“到别的地方去,不要吓到小姐。”
听见主人的命令,金宝对容言净怒目而视,低呜一声露出尖锐的牙齿后,这才不情愿地离开客厅。
容言净紧张地等到文君权也转过身背对着她,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边穿边审视自己的身体,看看有无遭受侵犯的痕迹。
她颤抖地检查身体,发觉自己完好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望着背对着她的高大男人,他穿着简单的上衣和长裤,身材顷长,看起来像是个斯文男子。
‘看来这间别墅应是他的私人产业,以前来这里从没见到任何人,她以为这回也不会例外,结果……唉,她为她的大胆率性付出代价了!
思及此,她简直悔不当初。
“你好了吗?
听见男人醇厚的声音传来,容言净吓了一跳,虽然早已穿好衣服,但手里仍然紧抓着浴巾不放。
没肴听到回答,文君权考虑了一下,决定自动转身。看见她站在沙发前,苍白的脸蛋上满是紧张不安,一股陌生的不舍涌上心头。
他敛目,重拾冷静自持。
“一个人来这里游泳很危险。”
“我知道。”她绞着双手低头不敢看他。“对不起,闯进你的私人领域,我马上离开。”
文君权若有所思地注视她,她的惊慌失措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是谁?”
“我、我……”容言净抬起头,对上他专注又锐利的目光,赫然发现这看起来俊挺儒雅的男子,似也有精明的一面。
她悄悄往后退,不想让他知道她是谁。虽然她并不是什么有名的人,但容家在商场上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如果让这男人知道了她是容家小姐,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我、我是住在“威斯汀饭店”的旅客,很抱歉打扰你,以后我不会再来了,对不起!”她飞快说完,立刻往门口方向逃离。
文君权没有追上去,只是从窗户看着她越过白色矮墙,往饭店的方向飞奔而去;她纤细的身影像幽灵般,没多久就消失在远方。
似是知道客人已经离开,金宝懒洋洋地踱了出来,来到客厅的老位置趴下,安静地望着主人。
“看来,今晚又是我们两个共同度过了。”他关上门,对着金宝道。
金宝呜呜几声,表示赞同。
文君权深思地望着窗外的天空,试图冷静因她而起的欲念。
“该死!”他低咒一声。不满向来冷情无欲的自己,竟会挑在此刻浮现无限遐想。
看来,今晚将是个漫漫长夜了。
第1章(2)
容言净站在起居室的落地窗前,默默地看着窗外秋天薄雾弥漫的景象。
“言净,阿姨刚刚说的,你早该知道了吧?”谢丽丽开口问道,蹙紧的眉头显示出她内心的忧虑。
她转过头看着自小疼爱她的阿姨,“嗯,我知道。”
谢丽丽嫁进文家后,和丈夫文昭翰的婚姻幸福美满,然而身为文家的二媳妇.不能为文家生下一儿半女,着实让她压力不小。纵使丈夫并不在意,但公公文成宗的催促,总是令她难以承受。
容言净再度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气恰似文家此刻风雨欲来的气氛。适才阿姨告诉她的家族史,很多她早已知道了。文成宗只有二子,但在三十年前长子文伯翰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后,立刻被逐出家门,连继承权也被剥夺了。这件事情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可说是无人不知。
可惜的是,姨丈喜欢读书做研究胜过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根本没有能力领导文家庞大的家族企业。原本文成宗将希望放在他们的下一代,偏偏阿姨没有生下任何孩子,让年纪老迈的文成宗相当忧虑。
“言净,等一下他就到了。”
她回过神来,摸不着头绪地问:“谁要来?”
“文君权啊,我刚刚没提到他吗?”
“没有。”从头到尾阿姨一直述说着大家都知道的文家家族史,她还没听到这个名字。
谢丽丽为自己的迷糊地叹了口气,平常她不是这么爱烦恼的,但这回她也束手无策。
“文君权是文伯翰的独生子,也是目前文家唯一能指望的继承人。”
“我记得文伯翰和他的妻子似乎已经……”容言净迟疑地住了口。
谢丽丽叹了口气,点了下头,“是的,他们空难去世,丧事办得很低调,一如他们生前的作风。但我和你姨丈一听到消息,立刻赶过去了。我只见过君权那孩子一次,唉,他对我们十分冷淡,后来老爷子知道这件事,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也很难过。”
容言净理解地点点头,生死永隔的事,永远令人感到遗憾。
“我和你姨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服君权来这里吃个饭。但事实上是老爷子想和他重修旧好,希望你姨丈先和他拉拢关系。你姨丈以前常去美国找他们,我想也是因为这样,君权才不好意思拒绝。”
听到这里,再笨的人也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文家老爷子和儿子断绝关系这么多年后,在发现儿子和媳妇意外身亡,而自己的企业王国又无人继承时,开始想到这个始终不被他接受的孙子,希望可以弥补以前的过错,但偏偏这个孙子似乎无意理会家族的亲情呼唤……
“阿姨,文君权在知道文老爷有意恢复他的继承权,应该开心才对,就算有恨,他也会藏得好好的,不是吗?”
听到这里,谢丽丽无力一笑。
“是啊,一般人确实如此,但君权这孩子继承了文家人的商业才能,他和他的父亲在国外经营“威斯汀连锁饭店”相当成功,还拓展到台湾来。”
“威斯汀?”容言净惊讶地重复。
那不是她上礼拜去度假所住的饭店吗?每每想起那一天的遭遇,她就又羞又窘,唯一庆幸的是她遇到的那个男人不是坏人,不然恐怕她下场凄凉。
“怎么啦?怎么你的脸突然这么红?”谢丽丽关心地看着外孙女。
“没事没事。”容言净连忙干笑,不敢坦承。“我是想,“威斯汀”是很不错的连锁饭店,他还真厉害。”
当年文老爷也是以饭店起家,看来这份从商的基因是遗传到后代了。能蝣脱离家族的庇荫.独自成功创业的人,的确很有能耐!
“是啊,所以他对老爷子的提议根本不屑一顾,但不知为什么他会突然回台湾。
言净,等会儿他来,先别提这些事知道吗?我有点不晓得该怎么和他相处,你们年龄相近,或许还有些话可以聊聊,场面不至于那么尴尬。”多一个人,也多份热闹。
“我知道。”她漫应着。
叩叩!
“太太,客人到了,先生要您和小姐一起过去餐厅用餐。”女佣在门口轻声提醒着。
“知道了。”
容言净上前扶住谢丽丽的手,一起往外走去。
看见阿姨如此忧虑的表情,她心里对文君权也更好奇了。阿姨虽然嫁入文家这么多年,但是因为甚少涉足商场上的事,所以依然保持单纯保守的个性,也难怪她会不晓得该怎么面对这个看来十分棘手的人物。
她皱皱鼻子,怀着高度的好奇准备面对这个让大家头痛的人物。
“姨丈。一进餐厅,她立刻问候,但视线却放在那个背对她们的男人。
男人身形修长,穿着正式西装,一听见声音,立刻转过身来。
是他!容言净震惊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她没料到阿姨口中的文君权就是她那日在海边遇到的男人。
由于太过惊讶,她甚至忘了呼吸,直到胸口发疼,才吐出一口气。
那天她根本不想让他知道她是谁,才会连忙逃走,想不到冤家路窄,绕了一大圈,他们竟然又碰面了!
文君权见到她虽然惊讶,但毕竟是见过世面·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礼貌地向她们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