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比无情无欲的君权更早谈恋爱,毕竟他身材高大、性情开朗、面容也不差,最重要的是,他是真心想交个女朋友,不是玩玩的对象,只是为什么他寻寻觅觅这么久,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属于他的真命天女啊?
文君权咬牙道:“我没有。”
“哈哈哈。随便你说吧,我先走了。”易洋站起身,临走前,突然又回头笑道:“我真的应该快点走,你看,夭快黑了,要是打扰你们小俩口约会,我可过意不去。”说完,无视好友一脸的冰冷,他关上门扬长而去。
“又要出门啦?”
听见母亲的声音,原本正在玄关找鞋子的容言净直起身体,回头对母亲尴尬一笑。
“对。”
“要去找君权?”谢丽珊走过来温柔地看着女儿。
“呃,对。”容言净点下头,脸上笑得不太自在。。
第一回交男朋友被妈妈发现,而且还是登报示众,纵使她已是成年女性,她还是感到手足无措。原本她还担心上礼拜五在阳台热吻的照片也会刊出来,幸好,事情到现在已经五天了,她没听到任何消息,也没有看见任何可恶的照片,提心吊胆了许久,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恋爱是很好,你也不小了,的确该谈个恋爱了。”谢丽珊望着女儿手里拎着的高跟鞋,微微一笑,“我听你阿姨说,你和你男朋友是在她家吃饭认识的,刚才她打电话来要我跟你说件事,你先听听。”
看着母亲慎重的表情,容言净放下手上的高跟鞋,专注地听着。
“关于文家的事情,我曾听你阿姨说过,我想你也知道才是。”见女儿点头,她才又开口往下说:“自从文伯翰和他太太意外过世之后,文老爷一直想要文君权回来,一方面是要弥补过去的遗憾,另一方面也让他接管“文氏企业”,但文君权始终无动于衷,想不到这次他竟然肯回台湾。你阿姨想,既然你们是男女朋友,不如你劝劝他。”
“劝什么?”
“劝他和他爷爷重修旧好、和平相处,不要再为了过去的事情伤感情。”这才是丽丽打电话来的重点。
容言净静静地看了母亲的一眼。“我会和他说说看,但我不确定他会怎么做。他虽然看起来很斯文,很好说话的样子,可是他有他固执的一面。”固执只是一个婉转的说法,事实上,他是愤世嫉俗。
“那好,你和他说说看吧。”谢丽珊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道:“言净,这是你第一次谈恋爱,你要聪明一点,好好观察文君权是不是个好对象,不要用情太深,知道吗?”
“我知道。”她低着头,假装抚平裙子上面的细折,一边漫应着。
“去吧,记得早点回家。”
“知道了。”
第6章(1)
深蓝色的丝质床单上,躺着一对交缠的情人,欢爱过后,空气里透出一股亲密的气氛,房中只剩下轻浅的呼吸声,企图抚平方才的激烈运动。
容言净躺在他的臂弯里,幸福地感受他的温暖。每回欢爱完,他总是会这样抱着她,这也是她最喜欢的时刻。
“你在想什么?”文君权醇厚的嗓音,在昏暗的黑夜中传来,格外地吸引人。
“我有吗?”她的表情有这么明显,把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吗?若真如此,那她真要好好改进了。
文君权轻抚她的脸蛋,黑眸佣懒地扫过她无瑕的肌肤。
“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以为我没注意?”
秋天的风吹进室内,带来一阵凉意,她拉过床单盖住身体,顺便也盖住他精瘦结实的身躯。啊,谁想得到外表看起来斯文的他,也有一副好体格。
“我只是在想些事情。”稍早妈妈和她谈过之后,她一直在想要怎样才能好好地“劝说”他,但现在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她昏昏欲睡,不想劝说了。
“想什么?”他又问,语气坚持。
她侧躺着,勉强睁开眼。
“今天阿姨来过电话,希望你和你爷爷能和好。”
闻言,他身躯轻微一僵,但语调仍很温和,“既是如此,也是我和他的事,告诉你做什么?”
“她希望我劝你嘛!”她打个呵欠。“文爷爷年纪很大了,对以前的事情可能也感到后悔,所以他想弥补自己的过失。”
“很多事情一旦错过永远也无法弥补。”
那老头子一辈子不承认母亲的地位,甚至一开始也不承认他,他无所谓,他有父啡的爱已经足够,但他知道母亲为此耿耿于怀,即便是父亲对此也从未释怀。。
瞧见他阴郁的神情,瞌睡虫瞬间跑走了,容言净柔声开口。“别这么说,你爷爷已经释出最大善意了,他要恢复你的继承权,甚至愿意将文家所有的企业都交给你经营,这对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文君权冷冷一笑。
“你以为他真有这样好心?“文氏企业”因为找不到接班人,早已危机四伏,他年纪大了,还能撑多久?因为他已无力经营,所以才要让出经营权给我,希望我挽救他的公司。
“挽救?有这么严重吗?”
看她一脸惊讶,文君权决定好心的告诉她,他准各做什么。
“这几年“文氏”不断亏损,他只是一直强撑而已,不过,他再撑也没有多久了,等到我并吞他的公可,他连亏损都不需要烦恼了。
“你爷爷已经要把他所有的都给你了,你为何逯要这么做?她愣住了,也不能置信。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展,文老爷一定会太受打击。
“因为我要他知道,他是如何错待我们全家。
容言净注视着他冷硬的眼神,发现他真的会这么做,蓦地,她感到有点冷,不禁拉紧身上的床单。
他早知道这会给文老爷牵重一击,但还是决定这样做。
她一脸愕然的望着他冷硬无情的黑瞳。
“你真的这么痛恨你爷爷?痛恨文家的一切?”
文君权眼神一暗,没有说话。
“邓我呢?当你知道我被派来为你爷爷说情,你也会连我一起厌恶吗?”
他看着她震惊的表情,目光沉敛起来。
他虽然没出声,让她清楚知道了他的答案——他会。
容言净摇摇头,不敢相信他如此愤世嫉俗。
“你真的是……”她无言了。
文君权冷静地看着她,脸上神情高深莫测。
“言净——”
她不理会他,迳自捡起衣服穿上。
“我不敢相信你会为了你爷爷而迁怒我,我和你之间并没有恩怨,但你却表现得好像我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坦白告诉你吧,我的确希望你们祖孙能够和好,但那是为了你,绝不是为了你爷爷!
一说完,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她拿起包包转头离去。
文君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离开。如果她是其他女人,他可能会认为这不过是另一场装腔作势的演出,但她的震惊与愤怒是那么明显,她的纯真与热情也是那么真实,让他不得不犹豫。
易洋曾说他心软了,当时他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如果他没有心软的话,方才他就可以把话说得更清楚,那就是他们两个人——到此为止。、想到此,他脸色一沉。
一开始不愿意和容言净太过接近,是因为她和文家关系良好,他不喜欢这层关系,所以他怀疑她,但又忍不住想接近她。
他用手指爬过头发,不愿去深思对她的种种矛盾。
糖穗强夕阳西沉,暮色渐浓,容言净望着窗外的落日,感觉到心也跟着沉下去了。
那晚和他吵了一架后,至今已过了三天。
三天!
这三天来她时时刻刻带着手机,深怕它响起时她没有接到,结果-没有半通电话,更没有解释,他就这样消失了三天。
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理他,偏偏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她想知道为什么他不打电话给她。
难道他们相处的日子真让他毫不留恋吗?
叩叩叩!
她转过头,看见阿姨站在房门口,脸上带着欣慰。
“幸好你在,我真怕你出门了昵!”谢丽丽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啦,君权身体不舒服,外食的东西恐怕不够清淡,我特地煮了点广东粥和一些小菜,你去看他的时候顺便带去好吗?”
容言净愣了一下。
他生病了?
所以这几天他没有打来,是因为他生病,所以没办法打给她!思及此,原本郁闷的心突然开朗起来。
“阿姨,你真好,还煮东西给他吃。”
“也没仁么,我是他的长辈,加上他一个人在台湾.本来就应该多照顾他的。
过不久他回美国,想再见他恐怕也难了。”谢量丽微笑地说,边说边下楼,没发现走在身后的容言净一脸愕然。
“他要回美国了?”
“是啊,他的事业重心在美国,之前你姨丈问他,他说处理完事情就会回去,只是不晓得处理什么而已。”谢丽丽一下楼,转头就看见外孙女错愕的表情。“怎么啦,他没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