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相信,有人指认了你──」的衣服她突然又有些不确定。
「叫她出来!」他没察觉到她的异样。
「呃──她走了,因为她不想再面对你!那会让她想起那天不好的记忆。」
「该死的,妳真的找错人了!」沙特雷恶狠狠的瞪着她,因被反绑双手,不得不侧身躺在地上的他,已经开始感到身子僵硬、不舒服了。
「我才不信,来这儿的人不多,洋人更甭提了,而你就上来了!」
「可恶,这儿有写洋人禁入吗」
「是没有,可──可你那么下流的直接拉开我的衣服,要不是我的动作快,我的一半身子不就让你给瞧──」她倏地住了口,气呼呼的瞪回去。
他一脸受不了,「是妳喊肚子疼,我要帮妳抹药,难道隔着衣服抹妳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就那么巧,我随口胡诌肚子痛,你就有药可以抹」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那我也可以问,就那么巧,妳在桌子底下随便摸摸就能摸出绳子来」他气得咬牙迸话。
馥薇柳眉一挑,「我早就在这儿守株待兔,该准备的东西自然都准备好了!」
「那药膏也是我家人准备好的,因为曾有朋友到东方来却生了病,喝不下你们这里黑幽幽又难闻的中药汤,所以我这一趟来,他才提醒我要准备的。」沙特雷瞧她仍是一脸怀疑,气得火冒三丈,「妳要不信,那个袋子里就有一个小皮盒,里面备有各式各样的药膏、药丸,是方便随身携带的。」
她瞥了地上那只皮袋子一眼。
「去看!」他气得咆哮,愤怒使得他的胸膛起伏剧烈,俊脸扭曲,原本一派优雅的绅士风度此时是完全瞧不见。
「看就看嘛,你凶什么凶!」
她瞪他一眼,将袋子拉了过来,打开一看,果然看到一只精致的皮制盒子,再打开,里面真有一盒一盒的小东西,上面还贴了字条,应该是外国文字,但与她熟稔的洋文又不尽相同。
她质疑的目光又回到他身上,「我懂洋文,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一个村妇会懂洋文?可恶!敢情他真的遇到一个脑袋有问题的女人了?沙特雷在心中大叹倒楣,还是回答她的问题,「那是法文,字条上的字是标明药效。」
那看来,真的不是他了她沉眉锁眼的将东西放回袋子里。
他的胸部一片毛茸茸的……
突然间,这几个字窜进脑海里,想也没想的,馥薇直接倾身向前,一把解开他身上外套的钮扣,再来是背心,接下来是里面的白色丝衫──
沙特雷的脸色丕变,虽然这女人脸蛋美,身材看来也纤弱娇小,靠近他的娇躯还有一抹淡淡馨香,即便是一身朴拙布衣,仍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美人极品,不过,身为百年望族的侯爵,他可不习惯让女人来个霸王硬上弓!
「干什么?栽赃不成,妳要劫色」
但她听归听,没理会他,依旧专注的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一旦确定他就是采花贼,她马上将他送进衙门去吃牢饭!
终于解开了!一拉开衬衫,她倏地瞪大了眼,怔怔的看着他胸前那整片毛茸茸的胸毛,错愕的眨眨眼。她曾跟公主帮的其他成员偷偷看过有春宫图的书籍,但里面的男人没半个有长胸毛的!
哼,说她劫色他要不劫色就阿弥陀佛了!她眼眸微瞇,「现在有了事证,看你要怎么狡赖!」
沙特雷不解的瞪着她,「剥了我的衣服能找到什么事证?我有的,别的男人也有,我没有的,别的男人也不会有!」这个脑袋坏掉的疯女人!
「错了,就有别的男人没有的,你有!那名农妇说了,你胸口有一片毛茸茸的胸毛!所以,就是你!」
冷静!冷静!沙特雷瞪着这双指控他的星眸,「我想姑娘会找上我,那名色胚肯定是个洋人吧?」
她点点头。
他咬咬牙,有种想要狠狠揍她一顿的冲动,虽然,他从没打过女人!
「这位姑娘,我可以告诉妳,每个洋人的胸膛绝大多数都是毛茸茸的!」
是吗?馥薇柳眉一拧。她连中国男人的胸膛也不曾亲眼看过,哪知道洋人的长啥模样
瞧她一脸困惑,让他更是快气疯了,「可恶!我不是,听懂了没?妳这女色胚,枉妳长得么美丽──」
「我才不是女色胚!」
「妳剥我衣服,瞪着我的胸膛看──唔──」怒气冲冲的吼了一串话,突然觉得不对,他的声音怎么她的手指一点就……他难以置信的瞠视着她,她居然、居然把他给弄哑了!
馥薇颇为得意,「我早该这么做的,怎么会忘了点你的哑穴!」害她的喉咙都快跟着他喊哑了。
此时,外面突地传来马蹄声。
她连忙走了出去,却看到了……她一手摀着胸口,脸色微变。不会吧?
同她一样打扮成农妇的静瑜正高坐在马背上,而马儿后方则有一名双手被捆绑的洋人,他身上也是一件白色丝质上衣,衣襟敞得开开的,胸膛如寺庙的男人所言,一样也是毛茸茸的,她忍不住的快步走上前去,近看他的长相。
不一样,这个男人的头发是深棕色的,只是远看或在没有光影照到的地方却像是黑色,他也有一双棕眸,但不同于寺里的男人是一双深邃又炯亮的棕眼,眼前这双眼却邪魅轻佻,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他竟还不怀好意的将好色目光停顿在她的唇瓣上。
「逮到他了,那两名村姑也指认过他,所以我先让她们回家了,不让她们到衙门去,怕对她们造成第二次的伤害──」静瑜说到一半,才发现好友的表情不大对,「妳怎么了?」
天啊!怎么办?她真的搞错了!还把人家绑起来、剥衣服又痛骂一顿……
「妳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没、没事,妳先带他到衙门去,我随后就到,我里面还有些东西要带走。」
「妳又不会骑马,不对,这儿也没马,我等妳。」
「不用了,我用走的就好了,又不远,而且,我想想点事情,妳先带他走吧,我看见他就浑身不舒服。」她连忙催促。
静瑜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妳没事吧?」
她忙挤出一个笑容,「当然没有。」才怪!
「好吧,那我先走了。」
她点点头,看着好友骑着马儿往山间道路下去,那名洋人也开始加快步伐的跟着跑,免得被拖着走,由他从头到尾没吭半声看来,铁定也是被静瑜点了穴了。
好了,现在──
她咬着下唇,硬着头皮转身走入寺内,先是将男人的袋子轻轻放到他身边,再替他松绑,可是解穴道……
看着那双恶狠狠瞪着她的棕眸,她吞咽了一口口水后,向他行礼致歉,「我认错人了,真的对不起!」
眸子微瞇,火气迸出,他耳朵没聋,刚刚外面的对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真的很抱歉,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今天的事虽然是个误会,可我还是觉得自己做了很恶劣的事,我……」她不安的咬着下唇,「现在我要帮你解开穴道,请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女子我一般见识。」
很快的伸手解开他身上的穴道,再忐忑的看着他动动被绑了好长一段时间而僵硬不舒服的脖颈,揉揉手腕,整理一下衣服后,再定定的瞪着她,「给我妳的名字。」
「做什么?」
「我现在还想不到要怎么跟妳算这一笔帐,虽然跟淑女算帐是很不绅士的行为。」
她不得不承认,这洋人还满有风度的,没有直接揍她一拳,但今天这件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只想跟他分道扬镳,永远不再见面是再好不过了。
「很抱歉,我不能跟你说,也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所以──」她真的很沮丧,自己没有行侠仗义,还弄出个乌龙事来!「我们还是现在就把帐清一清吧。」
馥薇怯怯的低头,「你心中一定余愠未消,我让你打脸,打几下都没关系,因为我从小到大不曾被打过,更甭提被掴耳光了,可我身上又没有值钱的东西,只能让你消火,那么我们之间的帐就一笔勾销了。」
不是她讨打,而是为了扮村妇,她的首饰都没敢戴上,身上也没银两,什么实质赔偿都做不到,但也不想另约地点,演出付钱消灾的戏码,她只想要快快的从他的眼前消失!
沙特雷看她一副准备从容就义的模样,莫名的,原本沸腾的怒火突然熄了大半,深棕近似黑夜的眸子在她美丽的脸庞,以及纤细窈窕的身子迅速打量一遍后,慵懒一笑,「妳不诚实。」
「什、什么?」是她多心吗?怎么他的表情不太一样了
「妳说妳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可我明明在妳身上看到了比打耳光更快让我消火的东西。」
「有吗?」她怎么不知道?低头看了看,自己从头到脚全是向农妇借来的,没一样值钱的啊!不解的抬头,「是哪一──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