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啊!”印炜炜一掌打向自己的嘴,啪地一声好不用力。
聂柏伦看著她一脸惊惶,他的心顿时又被刺得伤痕累累。
“有那么难以忍受吗?”他问。
“不是、不是!”她猛摇著头,披头散发了一肩,像是甫从狂欢派对惊醒一样。“是太好了,好到吓到我,好到我想直接把你扑倒在地!”
聂柏伦的眸光变深了,他勾唇一笑,上前一步。
印炜炜看著他,心跳顿时加速两倍不止。
她很快地别过头,不敢再看他,云端漫步似地转身飘向自己房间,嘴里还兀自叨念著。
“怎么会这样?和丁大川接吻时,也没这么夸张啊?难道是那个红酒很厉害吗……”她推开门,又突然回头对著他的肩膀说道:“你……你晚上睡觉记得锁门。”
“为什么?”他嗄声问道,此时只想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我怕我酒后乱性。”印炜炜咚地一声,把额头靠在门上呻吟。
“悉听尊便。”
一声性感哑声自空中传来,印炜炜怔在原地,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聂柏伦应该不会说出这种话才对啊……
印炜炜求证似地缓缓回头,却迎上了一对逼人的深眸。
他的眼神太欲望,那斯文脸庞上的野性太原始,让她的脑子突然又被吓得更清醒了几分,耳朵也轰地一声辣烧了起来。
她没听错,他真的说了“悉听尊便”。
印炜炜捣住耳朵,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倏地一声冲回了房间里,倏地钻进被窝里。
这是一场梦!
印炜炜闭上眼,用力地催眠著自己,直到她不敌酒力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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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印炜炜是被头痛给逼醒的。
她的头颅像引爆了一千颗原子弹一样,痛得她很想拿把斧头把砍掉它。
“马的,你再疼下去,当心我杀人不眨眼喔。”她整颗头都顶在枕头里,却还是痛得频频抽气。
“炜炜?你起床了吗?”门外传来了一声问候。
“我起不来……”一听是聂柏伦,印炜炜的声音顿时加入了几分哭音。“我的头好痛!”
“我进来了。”
聂柏伦开门进来,手里端著一个木质方形托盘。
“我爬不起来。”她从枕头里露出眼睛,可怜兮兮地瞅著他。
聂柏伦把托盘放在床头柜,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
“我的头!好痛!”印炜炜痛哼出声,小手固定著自己的头,毫不客气地把重心全都放到了聂柏伦身上。
印炜炜有气无力地躺在他身上,满头蓬发让她像头狮子——一头因为宿醉而头疼的狮子。
“先把果汁喝掉。”聂柏伦把果汁递到她唇边。
她乖乖张开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啜著果汁。
聂柏伦一忖及她昨晚第一次意识到他是个男人的情景,唇边的笑意完全没法子停止,低眸凝视她的眸光也就愈加深邃了。
此时,怀里的她,一脸乱糟糟,眉头锁得死紧,但他还是觉得她傻傻偎著他的样子好可爱。
他的炜炜……
“喝完了——”她眼眸半闭,伸出食指用力地戳著抽搐的太阳穴。
“吃头痛药。”聂柏伦又递来。
印炜炜勉强直起身子,张口,吃药、喝水。
“我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她吐出一口气,咚地一声又倒回聂柏伦怀里。
“我倒觉得你偶尔小醉一下,倒也不错。”聂柏伦拂开她额上一缕发丝,如星黑眸定定地瞅著她。
“拜托,我再醉下去,就连你的衣服都要剥光了……”印炜炜蓦然打住话,惊恐地回想起了自己昨晚所有行为。
她整个人乍然僵直在聂柏伦怀里了,竟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了。
以前在他身边怎么撒野耍赖打滚,她也不会不自在,可是现在——
她注意到他的胸膛很MEN,而她的胸部正半倚著他的手臂。这像什么话啊!
印炜炜鼓起勇气,很快地瞥他一眼。
聂柏伦凝视著她,那端正好看的睑容上,有著的是比以前更让人挪不开视线的醉人温柔。
“你想说什么?嗯。”聂柏伦抚著她的脸颊说道。
一股咖啡香味飘入她的鼻尖,混著他清爽如森林的沐浴气味,她觉得头又开始晕了——醉酒一样地晕著。
“那个……那个……我现在很臭……”印炜炜手捣著鼻子,摆出掩耳盗铃的鸵鸟姿态。
“你闻起来确实像个酒鬼。”他笑著伸指轻弹了下她的额间,将她的失神看在眼里,恨不得一跃起来欢呼几声。
她是真的、真的把他当个男人看了!
聂柏伦笑了,唇角酒涡浅浅一漾。
印炜炜看傻了,心脏不受控的剧跳了起来。他那双眼真好看,笑起来像是老天爷送来安慰人的礼物。
他从以前就长这样吗?
还是两人接吻之后,他在她心里的定位就已经不同了呢?
印炜炜倒抽了一口气,倏地想从他怀里脱身。
只是,她逃脱得太用力,整个后背砰然一声撞上了床头板,而宿醉的头马上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疼痛。
“小心。”他著急地上前扶住她的身子。“撞痛了吗?”
“我没事,但是……你……你……”印炜炜看著近在咫尺的他,突然结巴了起来。
“我怎么样?”聂柏伦双手撑住床头板,有意无意地将她整个人全笼在他的臂弯之间。
“你不要突然变成这样……”她垂下眸,看著他衣襟微敞,看著他优雅锁骨,牙齿不知何故,突然发起痒来。
好想咬他一口喔!
“我没变。”他说。
“那是我变了吗?”她不解地皱著眉,猛扯著头发。“难道是我还在酒醉,所以才会觉得你今天看起很可口……”
聂柏伦放声大笑,成熟儒雅面容因为太开怀,而像个男孩。
印炜炜睁圆眼眸,懊恼地想去撞墙壁,完全不知道那些话怎么会从她嘴里溜出来。
“唉唷!”她捣住脸庞,耳朵红、脸庞红,手足无措了起来。“你出去,出去啦!”
“那我先出去等你一起吃早餐。”聂柏伦唇边的笑意没法子停止,他故意倾身,在她耳边微声地说道。
印炜炜身子轻颤了下。
聂柏伦再度低笑出声——因为这一回,印炜炜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什么东西变了?”她从指缝下露出一对眼睛,偷偷看他,还是不死心地想找出答案。
“我真的没有变。”聂柏伦拉下她的手,沉声地说出了心底隐瞒了许久的秘密。“我只是等待得太久了。”
印炜炜胸口一窒,有足足三分钟的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会……喜欢我吧……”她结结巴巴地说道,脑子像她的头发一样乱成一团。
“你还怀疑吗?”聂柏伦握住她的下颚,灼热眼神不客气地直逼到她面前。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阻挡他的爱意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啊……怎么可能你一直在喜欢我,而我却完全没发现呢?”印炜炜因为他的靠近而昏眩著,双手无力地抵挡著他的肩。
可她动作太慢,聂柏伦的唇已经第二度覆上她的。
她脑子空白,说不出话,也没法子说话,只好呆呆地由著他再一次地把她的世界引入失控境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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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印炜炜换好衣服,站在房间里,却没有跨出门的勇气。
聂柏伦刚才是在跟她告白吗?印炜炜瞪著自己的拼布花裙,头虽不痛了,但整个人却还是晕的。
他怎么可能喜欢她很久了?他们不是好朋友、好兄弟吗?
那她现在如果拒绝了她,或者是接受了他,那他们之间不就连朋友都没得当了吗?
重点是,她现在也没法子把他当成哥儿们一样地来对待啊。
方才,要不是柏珍适时敲了房门,他们早已吻到他的手探入她衣服下摆,而她也已经打开了人家好几颗钮扣了。
“炜炜,你好了吗?”聂柏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好了。”印炜炜挤出一个笑容,开门冲了出去。“啊!”没预料到聂柏伦就站在门前,她猛踩煞车,却仍是重心不稳地摔入他怀里。
“小心一点。”聂柏伦扶住她手臂,却没再松开。
印炜炜屏住呼吸,忙不迭地挥开他的手。
“炜炜,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聂柏珍关心地上前问道。“发烧了吗?”
“我的脸没有红。”印炜炜双手捣著脸颊,抵死不承认。
“头还痛吗?”聂柏伦揽住她的肩,黑眸锁著她。
“不痛,不痛,一点也不痛,不痛到可以搬家了。”现在当下要务是得先抽离,否则她没法子思考。
“搬家?”聂柏伦唇边笑意微敛,握住她下颚,不让她移开视线。
“我已经打扰你们很久了,我看还是明天就搬回我家好了。”
“为什么?”聂柏珍问道,目光在哥哥和她之间游移著。
“因为……因为……”印炜炜嗫嚅了半天,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