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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许久,华仲阳才懒懒地开口道:"睡觉了吧.天快亮了。"

  嫣羽楼默然地一动也不动。

  "放心啦,我不会再整你了,至少今天不会。"他也累了,累得没力气跟她斗。

  "哼,我才不怕你,我不起来是因为……因为……我的腰闪到了。"如果这时候华仲阳乘人之危,她必死无疑,所以她已经把原本藏在腰际的匕首偷偷握在手心。

  “原来如此。”他邪笑走近,蹲在她面前。"叫我一声相公,就帮你。"

  "你作梦!叫你小杂碎还差不多。"这些乱七八糟、难以入耳的话,全是从吴天贵那儿学来的,来不及骂出口的尚有一大箩筐。

  "你----"华仲阳手臂一挥,险些忍不住又赏她一记麻棘掌。"娶了你算我倒楣。右手勾住我的颈子,勾紧一点,掉下去可不能怪我。"他居然弯下腰来,将她抱起。

  嫣羽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友善举动吓一跳。"你不会又想使什么坏点子了吧?"

  "哎!你……重死了,我……哪有……力气?”他到底不够壮硕,抱着她走几步路,已脸红脖子粗地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床边即没力的让嫣羽楼自己滚下去。"妈呀,你看起来干干扁扁的,怎么……重得,得罚你三天三夜不准吃饭。"

  嫣羽楼躺在软垫上额头已冒出星星点点的汗渍,显示伤得不轻。

  "别妄想我会谢你!要不是你把我打成这样,谁希罕让你这双脏手抱!"

  "我也不是真心要对你好。”华仲阳不住捏揉酸疼的两臂,眼中已熄的两簇野火又重新燃上。"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得太快,平白失去一个可以蹂躏戏弄的大玩偶。"

  嫣羽楼瞪大水眸,意骇神夺地瞪着他,伶牙俐齿头一遭遇上强劲对手颇感无措。 

  第二章

  第二天,新娘子照例得拜见家里的每一份子,为他们奉茶顺便听训,家族长老把华家十二条家规从头到尾念一遍,叮瞩新媳妇谨记在心,且切实遵守。

  嫣羽楼闪了腰的消息一传出,众人马上肚子里装了萤火虫----心知肚明,料想十足十是华仲阳惹的祸。

  唯有狄永阿怎么也不肯承认是自个儿的儿子"激动"过度,才会把新娘子折腾成那样。开玩笑,他才多大的年纪,怎么激动,凭哪点激动?假使仲儿真有那么神勇,她早就可以含饴弄孙了。

  想是那么想,私底下,她还是遣了丫鬟去请来大夫,并交华仲阳暂时先搬到西厢房去,省得打扰嫣羽楼养伤,或者又捅出什么祸端,徒然害她和华家隽头疼。

  因祸得福的嫣羽楼一辈子没这么清闲好命赤。每天睡饱饱吃好好,偶尔清醒就设想怎么跟华仲阳斗法。

  “喂,你已经连着偷懒三天了,还没好吗?"华仲阳一身短打装扮,手里握看一棍木棍,汗水淋漓地走进房,一屁股坐在床榻上紧捱着小楼。

  "还没。"听到他的声音,小楼立刻翻转身子,把头脸埋进被窝里。

  “真的吗!我摸摸看。"说着,不由分说就把手伸进薄被,搭在她的小蛮腰上。

  "走开,不要碰我!"小楼一惊,身子忙往床底。

  华仲阳容不得她蓄意回避,玩兴又起,跟着跳上床,"我是你的相公,为什么不能碰你?"长脚一跨,已稳稳坐在小楼身上。嗯,这姿势好,正方便上下其手。

  "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死给你看。"小楼拎出预藏在枕下的短刀,横在自己颈子上。

  "你有病啊?睡觉还带着刀。"华仲阳被她的"假正经"搞得玩兴尽失,悻悻的地下了床,忽又囔囔。"蛇!有条青竹丝,进床底下去了。"

  "在哪里!"小楼不察有诈,慌张地由床上弹了起来,匆匆躲到他背后。"你打到它没?"

  华仲阳倏然闭上嘴巴,冷冷地瞅着她。"你不是还没好吗,竟然能从床上跳到这里来,哇!三丈多呢。哼!"

  "原来你诳我!"小楼手臂刚举起,华仲阳的唇竟陡地贴上她的。

  老天,他在干么?这个欠扁的小霸王,他……在吻她?

  "恶心!"嫣羽楼猛然推开他,两手着嘴巴,慎防他再度偷袭,"你给我滚出去。"

  被这么小的男孩亲吻,令她有股难以言喻的窝囊感。到目前为止,她仍无法将华仲阳和“夫君”二字画上等号。

  "住口,这是什么态度?越来越猖狂你。"华仲阳邪笑的脸严肃地敛起,换上来一张威厉严肃的面孔。"真以为我制不了你!”

  他抢过小楼手中的匕首,往桌上一插,那五寸长的刀身,瞬间没入桌面,看得小楼目瞪口呆,大气儿都不敢喘上一个。原来他也是练家子,也学过一招半式,武功还明显地比她厉害很多呢!嫣羽楼看看桌上的短刀,复望向他冷峻的黑眸,心口一下坠入万丈深渊。

  "那又怎样?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以后让我逮住机会,我照样闹得你华家天翻地复。"她很气魄地伸长颈子,两眼一闭,准备从容赴义。

  “想死?好,我成全你。”华仲阳拔出刀子,相准她一高一低急剧起伏的胸脯。这女人,明明怕得要命,还装呢,再吓唬她两句,心脏说不定就从嘴里蹦出来。

  华仲阳持刀的手定在半空中,怎么也刺不下去。这张脸真不是盖的,好看极了。他从小就在女人堆里混大的,他的奶妈、丫鬟算算二十个不止,全是经过特地挑选的,但没一个能跟她比。

  她不仅眉清目秀,皮肤白嫩,连胖瘦高矮都正好符合他的要求。其中最引人入胜的则是那张可爱的樱唇小口,甜润润的,教人忍不住就想……

  不知不觉地,他将唇凑上去,以舌头顶开她的齿,趁隙滑入她口中,与她的舌纠缠一气。好香,仿佛芝兰。

  嫣羽楼如遭电殛,大惊失色,惶急地欲推开他时,他的长臂已搂住她的肩背,令她动弹不得。

  结结实实,他们有了属于夫妻的初步行为。

  那是她的初吻呀!华仲阳莽莽撞幢地就夺去她极为珍贵的东西。而这还只是个开始,将来他会得寸进尺,直到她的身子完全沦陷……思及至此,嫣羽楼的背脊颤然冷凉。

  两人霍地同时分开,错愕地望着彼此惊魂未定、情欲悄悄波动的眼。

  她紧紧抵向背后的墙,双腿虚软地顺墙滑落地面。他怎么可以……低声地,她呜咽了起来。

  看她哭,华仲阳不知所措,只是蹲在一旁心慌意乱。大家都说,他可以亲她可以碰她,可以为所欲为的呀!怎地才“玩”一下;她就不依了?真扫兴。

  “不要哭了啦,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已尽了毕生最大的耐性去安慰她,须知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即便有错也不必道歉,这是华家规矩。

  她仍是啜泣不已。"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伤心之余,顾不得跟前的坏小子正是她的天她的主,双手成拳把他的胸膛当沙包打。

  “喂喂,你再不给我停住,我会还手哦。”他攫住她的双肘低吼。

  "来啊,咱们现在就拼个死活,省得将来相看两相厌,天天吵得你爹娘受不了。"在她眼里华仲阳仍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被小孩子亲吻,再怎么说都是个耻辱。如果他要她,行,但得等三、五年他长大以后,现在他最好老实点,别学大人做些"下三滥"的行为。

  “亲一下又不会少你一块肉,何况我是你公。相公你懂吗?就是你的主子,有权要你牺牲奉献,死而后已的大老爷!"她大声,华仲阳比她更大声,两个人一来一往。数里以外都听得到。

  “胡说八道!”她又挣扎着要打人。

  “老爷!夫人!”门外的丫鬟忽道。

  “糟,爹娘来了。”华仲阳不想让他父母误以为他又在欺负她,索性用力拥小楼入怀。"别哭别哭,算我错了,我跟你赔不是。"

  一听到狄永阿的声音,嫣羽楼也吓得噤声。她知道在这样的争执中,她是得不到同情的,无奈地代在华仲阳臂弯里,哀悼自己即将万劫不复的前程。

  “你等一下会向他们告状吗!"她不放心地问。

  "若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你是不是要把我的嘴巴打烂,眼珠子挖出来?”嘿,抱着她的感觉满不错的,这女人身上有股暗香浮动,不像花也不像胭脂,像……刚出浴的、那种洁净加上一点点……唉,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很好闻就是。

  嫣羽楼尚没回答他,狄永阿夫妻已经迳自开门走进房里。

  "暖哟!你们这是……"目睹两人“恩爱”的模样,华氏夫妇四颗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锐利回眸,怒骂廊外的佣仆。"死丫头,是谁说他们在吵架的?”

  "呃……"华家隽清了下喉咙,方道:"我看,我们以后还是不要随便进他们的房间,至少也该……先敲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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