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给人腾空抱起,司徒绯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仅只差那么一点,就成了马下亡魂了。
「喂!那个带头的!没有看到街上有人吗!怎么可以骑着马横冲直撞的?!」司徒绯玥指着那个差点撞到他的人骂。
「你这个不长眼的小鬼!没看到是我们彪哥的马吗?!自己不闪边,还敢在这叫骂啊!」
一个小喽罗下了马,一把将司徒绯玥推倒在地。
「怎么?你们人多,错的就会变对的吗?你给我站一边去!我是在跟那个没教养的家伙说话!」
司徒绯玥站起身,不服气的也推了那个小喽罗一把。
「这是哪来的不长眼的家伙?不认得我们彪哥吗?!」另一个小喽罗也说话了。
看他们一个比一个嚣张,司徒绯玥真的是气不过,她一把扯下腰间的钱袋,就往那带头、被称为「彪哥」的家伙的马肚,用力掷了过去。
这一掷,吓得小怜惊叫出声,因为,司徒绯玥这豪气的举动,可是将她们全数的盘缠都给当石子扔了出去。
但是,盛怒之下的司徒绯玥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有什么就抓什么,先出口气再说。
那沉重的钱袋击上了马肚,虽然没有伤到马儿,却让马儿受到了惊吓,抬起了前腿,硬是把马背上的人给摔了下来。
摔得四脚朝天的男子站起身来,不由分说的就想给司徒绯玥一拳。
看到朝自己挥过来的拳头,司徒绯玥吓得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你就是这半年来从山东到江南来作威作福的小恶霸衡德彪是吧?」岳珉珀上前,用玉箫挡住了那一拳。
「没想到这里还有人没瞎,那正是本大爷的名讳!」男人嚣张的上下打量着岳珉珀。
「我不但没瞎,视力还好得很。在大街上策马狂奔,还想以多欺少,原来就是你的好教养啊?」岳珉珀和蔼可亲的微笑着。
「你这小子,拐个弯骂我没教养是吧?看我今天不打得你跪着叫我彪哥,我是不会离开的!」说罢,衡德彪便指挥身边的三个小喽罗一起上。
也不知道是小喽罗的功力就只配当小喽罗,还是岳珉珀的身手了得,他只用一柄玉箫,三两下就把那三人打倒在地。
「彪哥?喜欢我这样叫你,我是可以叫给你听,只是,要我跪下?我看就免了吧。」
岳珉珀走上前去,用玉箫抵住衡德彪的咽喉。
衡德彪,山东大地主的独生儿子,半年前来到江南定居,行径嚣张狂妄,短短两个月,就成了江南一带人人闻之色变的小恶霸,近日来更是仗着自己有钱有势,连官府都笼络了去,简直就是目无王法。
「我会记住你们的!尤其是你!」
因为不敢招惹岳珉珀,衡德彪指向司徒绯玥。
「记住我比较容易吧?彪哥。」
岳珉珀将衡德彪那肥厚短小的手指拨了过来指向自己,睑上挂着一朵迷死人的微笑。
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煞星,衡德彪摸摸鼻子,带着小弟们落荒而逃。
「慢走,不送啊,猪头彪!」司徒绯玥扮了个俏皮的鬼脸,大喊着。
她会不会太活泼了一点啊?
岳珉珀看着司徒绯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对了,谢谢这为兄台的救命之恩,我叫……」要自我介绍了,她才想到忘了想个假名。
「叫?」他有趣的想要看司徒绯玥能变出什么名堂。
「红麟,字蝶,你就叫我小蝶吧。」一时之间,她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我姓白,白岳,字靖玺。」他很故意的说出自己的字。
「靖玺?」听到这两个字,司徒绯玥是一肚子的无名火。
「怎么?你认识我?」岳珉珀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我相信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因为你跟我认识的那个靖玺差很多。」司徒绯玥咬牙切齿的说着。
「怎么说?」他很好奇,司徒绯玥把他想成了什么样的人。
「别提了,我就是想远离那个人才跑出来的。」她一不小心脱口而出自己离家出走的事。
「萍水相逢也是有缘,我带你们去客栈吧。」既然她不想聊,他也就不逼她了。
「白兄,不好意思,我的脚好像扭伤了,可否麻烦你帮我们拿包袱,好让小怜搀着我走?」她有点吃力的站着。
她的脚,在刚才被那嚣张的小喽罗推倒的时候,不小心拐了一下,现在痛得只能用单脚撑住自己。
「你家仆人看来也挺瘦弱的,我看还是由我搀着你走吧。」他倒是很热情的伸出援手。
「不用麻烦白兄了,不要看她这样,她还挺有力气的。」说罢,司徒绯玥一掌拍上小怜的胸口,让小怜差点岔了气。
男女授受不亲耶,虽然我现在是一身男装打扮,但是,也不能让你碰我啊。
司徒绯玥脑中不断叨念着,很顺手的把小怜身上的包袱递给了岳珉珀。
看到司徒绯玥固执的硬是要自己走,岳珉珀也顾不得在别人看起来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会有多恶心,便一把将司徒绯玥扛了起来。
「脚扭伤最好是不要走路了,你就听我的吧。」
「白兄!放我下来!」她挣扎着。
司徒绯玥的脸羞得整个胀得通红,但是岳珉珀可不管她有多死命的挣扎,就是不放她下来。
*
来到了客栈,岳珉珀要了两间房间,并将司徒绯玥放任其中一间的床上 。
他走去跟掌柜的要了纸笔,写了一些字,交给小怜。
「帮我抓几帖药回来,你家公子,我先帮你照顾。」
「白公子……还是让小怜照顾我就好了。」听到岳珉珀的话,司徒绯玥急得想从床上爬起来。
「你要是不愿意躺着,也不许站起来。我叫小二打些冷水进来让你泡一下脚,先让我看看扭得严不严重。」他伸手要帮她脱鞋。
「你要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耶!
司徒绯玥连忙把脚缩上床,就是不肯让岳珉珀碰。
「扭扭捏捏的,又不是女孩子家,不脱鞋我要怎么帮你看?」岳珉珀故意用话激她。
「我……」我本来就定女孩子家!
司徒绯玥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这个傻小姐,他又不是别人,看她紧张的!
岳珉珀对这个扮成男装的妻子,是越来越觉得有趣了。
「白兄,谢谢你方才仗义相肋。还有,谢谢你帮我医脚。」
知道自己找不到借口拒绝,司徒绯玥只好乖乖听话,坐在床边任岳珉珀摆布。
「叫我靖玺。」他将她扭伤的脚放到沁凉的水桶中。
「白兄,看你对医术颇有心得,你是大夫吗?」她怎么都不愿意叫他靖玺。
「并不算是吧,只是小有研究罢了。你很不愿意叫我的字是吧?」岳珉珀打开窗,让风吹进房间。
「我只是觉得我们还不是很熟,不应该这么逾矩。」
她只是不想要想起自己的丈夫。
「你不也要我叫你小蝶?」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
「那不一样……」她小声嘟哝着。
「我明天一早就离开。等会儿小怜回来,你告诉她,汤药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日服两帖,你的脚,先冷敷两日,两日后热敷三日,然后请个大夫来帮你看一下,应该就能下床走路了。房钱我会先给掌柜,你们就先在这把伤养好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给她一个让人安心无比的笑。
虽然岳珉珀知道司徒绯玥的真实身分,但是,对司徒绯玥来说,岳珉珀所扮演的白靖玺,却是不折不扣的陌生男子。
看到她为难的表情,岳珉珀也不打算逼她,毕竟,她离家出走可是为了呼吸自由的空气。
看到岳珉珀有点落寞的背影,司徒绯玥差点出声叫住他。但是,孤男寡女的,怎么能共处一室!司徒绯玥虽是一身男装打扮,却还是很在意。
岳珉珀帮她把房门关上,然后倚在围栏边,吹起了玉箫。
这熟悉的箫声让司徒绯玥吓了一跳!她跳了起来,一不小心给水桶绊倒,整个人摔在地上,弄得一身湿漉,
「怎么了?」听到水桶翻覆的声音,以及司徒绯玥小声的哀号,岳珉珀倏地冲了进来。
「那箫声?」司徒绯玥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样,连忙问起那箫声的来源。
「我吹的曲子有问题吗?」岳珉珀上前将她搀起。
「原来是你啊。」知道不是丈夫追来抓她回去,司徒绯玥松了口气。
「这箫声让你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在她眼里到底成了什么妖魔鬼怪,居然让她吓成这样!
「我……实不相瞒,我是离家出走的,我很怕家里的人追来。」一想到若婆家的人发现她不见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那跟箫声有什么关系?」他刻意装傻;
「我家里也有一个人吹得一口好箫,我刚才以为……」说起丈夫吹奏的曲子,她心底浮起一丝小小的愁伥。
「放心吧,没有人会带你回去的。」
看到司徒绯玥的样子,岳珉珀情不自禁的将她的头按上自己胸膛,安抚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