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珉琯看着司徒绯玥,脸上绽开了一朵笑靥,轻轻摇了摇头。
若不是早知道她是他的妻,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他会毫不怀疑的认定她只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公子哥儿。
「说,你在想什么?」
她拿起插鱼的尖树枝指着他,似乎还有点生气。
「想你为什么生气啊。」
他刻意靠上前,让那树枝的尖峰刺上他颈子。
「靖玺,你疯啦?!」司徒绯玥吓得把树枝放掉。
虽然她的反应不慢,但岳珉珀的颈项上已经被那尖峰划出一道血痕。
她急得冲上前去,用手抚着他脖子上的伤,心翻腾着,不断怪自己为什么要用那么危险的东西指着他;若是她反应再慢一点,他铁定会皮开肉绽。
「我喜欢你这样叫我。」他轻轻靠在她耳畔说着。
他注意到她方才唤他时,忘了加称谓了。
感受到他在她耳畔留下的气息,司徒绯玥的心几乎要从口中一跃而出了。
她的心狂乱跳着,她的呼吸跟着心跳变着急促无比,她的脸已经发烫到没有知觉了。
司徒绯玥以极快的速度旋过身,冲到树后头躲了起来、她要自己冷静下来,她怎么能对她的拜把大哥脸红心跳啊!
岳珉珀扬起了嘴角。他喜欢看到她因为他而慌乱的样子,因为,唯有这种时候,她才不会像个野男孩,而是一个娇羞可人的女人。
「怕我吃了你不成?」
岳珉珀倾着头,绕到司徒绯玥身边。
「我刚怎么没有利穿你的脖子,省得你这样捉弄我!」
她怎么也不敢看他,一双眼死盯着地面瞧,就像是土里会突然冒出什么似的。
「后悔收手太快?还是后悔树枝不够尖?」他托起她的小脸,逼她直视自己。
「都是。」她给激得口不择言了。
「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拿起腰间的匕首,放在她手中。
他握着她的手,把匕首架在自己颈上。
那亮晃晃的刀刃陷入了他颈子里,一缕血红瞬间滴了下来。
「捉弄我很好玩吗?还是,拿自己开玩笑很有趣?」司徒绯玥眼中泛着泪,她强忍着不让泪落下。
「都是。」他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她没有看过这样的他!她一直以为她的白大哥是个温柔的男人。
司徒绯玥的手微颤着,她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陌生?
岳珉珀松开匕首,把司徒绯玥按在树上,脸上依然挂着骇人的笑。他的脸,缓缓朝她逼近,他的呼吸声清楚得让司徒绯玥听不到任何其它声音,包括她自己的心跳声。
「太嫩了,小子!」岳珉珀在她耳畔大喊一声。
这么一叫,司徒绯玥强忍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她不懂,现在他又想做什么?刚才那冷得噬人心魂的气氛又是怎么回事?
「你是妖怪!你把我的靖玺哥吃掉了对不对?!」她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原因。
司徒绯玥的泪如决了堤的河水一般,不断淌下!
「小蝶,别哭了。」看到她的泪,岳珉珀的心抽痛着。
他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被他的玩笑给吓傻了。
司徒绯玥顺着树干滑坐到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她抽噎着,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除了哭,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做出任何反应。
岳珉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吓她,或许是他不希望她总是无邪的对着他笑,他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她那种对待,她越是相信他、依赖他,他就越觉得自己该死。
「不准你再跟我开这种玩笑了,这一点都不有趣。」她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这句话。
岳珉珀拍了拍她的头,没有回应什么,起身走向溪畔,丝毫不去理会自己还淌着血的伤口,幽幽的吹起了玉箫。
第6章(1)
「这是怎么一回事?白公子,你怎么在流血?」
才从树林里摘完野果回来的小怜,看到岳珉珀的衣裳染上厂一大块鲜红,吓得立即把手中的野果丢下。
「只是小伤,不理它也死不了人的。小怜,去看你家公子,不用管我。」他不太想被打扰。
「你是生病了是不是?今天怎么尽做些怪事?!」司徒绯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
岳珉珀转过头,看着司徒绯玥。他有点吃惊,她的情绪居然平复得那么快!不过就是一刻钟的时间而已,她竟能完全回复成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孩角色。
看白靖玺不说话,司徒绯玥一把将他推进溪里。想到他开的那个过分的玩笑,司徒绯玥的心就不断的翻腾着。他那样吓她,这仇,她岂有不报之理!
被突然推进溪中,岳珉珀大笑了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一个弱女子,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小怜,去帮我把伤药拿来,」
「原来你不打算淹死我啊?」他还有心情说笑。
「白靖玺!你再开这种蠢玩笑,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你的玩笑有多不好玩!」
司徒绯玥手上紧握残留着他血迹的匕首。
「小蝶,把匕首还我。」他紧张的想上前抢回匕首。
「我什么都还没做,你就急着拿回匕首?」她才不会乖乖交出匕首。
「那不是开玩笑的!听话,还给我!」
他可不希望他的妻子那白皙的颈项上留下一道刀疤。
「我偏不。谁要你什么都不说就自己进城,还跟我开那种恶劣的玩笑!要是真的那么有趣,何必那么紧张?」她是真的生气了。
「都是我的错,我道歉。」
他这下可知道她的脾气就跟他一样呛。
「是吗?我不觉得你认为自己有错。你倒是说说看自己有什么理由道歉?」她可不是一个会被轻易打发的人。
「因为你气到快炸开了,所以我必须道歉。」
他就是不想承认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小怜,帮白公子止血上药。」听到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她气得掉头就走。
她知道他总是爱捉弄她,但是,她不了解为什么,只要他不说话,就像是个只会呼吸的人偶一般,她看不出来他在乎什么、为什么而活?
他总是若有所思的笑着,却让人怎么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对他而言,到底有什么是他所追求的?难道是玩命的刺激吗?
为了这件事,司徒绯玥整整两天连一句话都不跟他说。而岳珉珀也像没事人一样,总是刻意离她远远的。她不理睬他,他也不主动找她攀谈,这两天,小怜都快给闷得窒息了。
「你们够了没?拜把拜假的?弄得像陌生人,那干脆分道扬镖算了!你们不闷,我都快给你们闷死了。两位公子,拜托你们不要再耍孩子脾气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家小姐的脾气,十足的孩子气!
岳珉珀这两天说的话,连十根手指都用不到,除了吹箫,他是什么也没做。没进城,也不吃东西,小怜都快担心死了,而司徒绯玥却还是死撑着,说什么都不愿意先让步,
就在小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岳珉珀一反常态的,骑上马扬长而去。
「他是决定要分道扬镳了?那好!小怜,收拾一下东西,这里我玩腻了,去城里找乐子去。」
看到白靖玺的举动,司徒绯玥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小姐,你就不能让一让白公子吗?」小怜急得跳脚。
「我让他?谁让我?明明就是他欺人太甚!哪有我让他的道理!」她是得理不饶人。
「俗语不是说,相逢即是有缘?更何况,是小姐你先缠着人家白公子的,现在发这么大的脾气,没道理吧?」
小怜提醒司徒绯玥,白靖玺是在旅途中硬被她们拉来作陪的。
就连拜把这件事,也是司徒绯玥任性妄为,强拉着他,硬要他当她六哥。
「可是,你自己也看到了,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那我又何必为他想?」她就是气不过他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眼。
「白公子是什么也没说啊,所以,就表示他没说他不回来啊。」小怜要司徒绯玥不要那么激动。
「他也没说他会回来啊!这种男人哪里好了?小怜,不可以喜欢上他喔。」司徒绯玥下意识的丢出这句话。
「小姐,小鹿乱撞的人可不是我。你别忘了,你可是岳家少奶奶。」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家小姐的一颗心,全给都白公子拉着跑了!
「你少贫嘴了,还不收拾东西走人了!」
司徒绯玥心知肚明,她真的很在乎白大哥。
但是,在乎有什么用?在他眼中,她不过就是个小兄弟,就连这两天她故意不理他,他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那么她又为何要为他悬着心?
就算他知道了她是女儿身,那又有什么用?她已经不是自由之身了,她又有什么资格要他多看自己一眼?
「小姐,你真的要现在就走?」
小怜很担心,若是白靖玺回来找不到她们,会有多着急!
「现在不走,难道要等到八十岁了再走?你这不是问废话!」
她就是想让白靖玺因为找不到她们而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