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闇帝的女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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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要轻轻握住他的手,握住他的手不放,怎么样也要握住不要放……

  「谨儿,你在做什么?!」

  突来的大喝声让她惊跳了一下,茫然的回过神。她的夫婿回来了,瞧见她正走向另一个男人,还想无耻的握住对方,她惊愕的立即缩手。

  奇怪了,遇到这陌生的男人她怎会变得这般失神?

  混乱的心悸在见到自己的丈夫后,她试图平息。「表哥。」身子一转,像小鸟儿一般纳进他怀里。「你回来了。」

  南宫辅铁青的脸在她投入自己怀里时稍稍恢复,并刻意以胜利者的姿态面对已然血色全无的冶冬阳。

  「冶大人,您怎么来了?我听说这阵子您身体不适,几乎送命,怎么不在府上养病,却跑来我这作客?」南宫辅笑得阴寒。

  终也让他寻来了吗?真快。

  冶冬阳目赀欲裂,「你——」他指着南宫辅,气郁攻心。「你心里该清楚她要的根本不是你!」

  在南宫辅怀里的公孙谨一震。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指自己吗?

  南宫辅没察觉她的异状,只是脸色大变。他当然清楚这丫头清醒时要的不是他,但自冶冬阳的口里说出,那股被他刻意忽视的刺痛立即扬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已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无权再觊觎她!」

  「你!」

  「注意你的体统,休要无耻纠缠!」

  「我无耻纠缠?」他一激动,汨汨黑血再度呕出。可恨啊,真正无耻纠缠的人竟敢反指责他的不是!

  南宫辅再次宣示,「她是我的妻子!」

  「你骗——」

  「冶大人,一切已成定局,你还想混乱什么?」他阴险的提醒,料定他在木已成舟后不会忍心伤害谨儿,他显得肆无忌惮。

  一旦得知自己受骗,甚至已成他人妇,那份羞情痛苦,必是心高气傲的谨儿不能忍受的,冶冬阳当知道这点,不会忍心拆穿的、南宫辅张狂的笑着。

  「我……」没错,他不只不忍心伤害她,还有一些顾虑……

  错失最爱的无奈教黑血不断涌出,一滴一滴滴在南宫宅邸的地板,这回冶冬阳摇摇欲坠的身躯没有再试图撑住,就在公孙谨挣脱南宫辅的禁锢,花容失色的奔向他前,黑暗已经笼罩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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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是谁?」

  「他只是一个觊觎别人妻子的无耻浪子罢了!」

  「一个无耻浪子能在见到我后气郁吐血?」

  「……好吧,我承认那人很爱你,会有这要死不活的模样,是因为不能忍受你跟我拜堂了。」

  公孙谨等在冶府大门外,她已经让门口家仆传话,说她想见冬阳公子一面。

  当时他昏倒,自己下意识往前冲的心情教她不解,随后问了表哥,却得到那样的答案,她该再问清楚的,不过一丝奇异害怕的感觉让她倏地闭了嘴,不敢再多问。

  也许,这个冶冬阳会知道答案吧!

  暮春听了门口家仆来报,临了一跳。

  尚涌走后,他趁主子失神之际,问了谨儿姑娘的身分,没想到那丫头竟是闇帝公孙谋的女儿,就算知道主子可能不想见她,他也没敢自作主张拦人,否则得罪了闇帝之女,自己就算有十条小命也不够死!

  「谨儿姑娘,您怎么回来了?不、不,您怎么来访了?」哎呀,他怎么忘了那个闇帝派来的尚大爷警告过,除非她自己想起,不然不得与她相认,说这是闇帝的主意,要让她彻底与公子断了关系。

  「回来了?我住过这吗?!」公孙谨立即问。

  「没、没有,您这么矜贵的人物,怎、怎么可能住这儿?」他干笑。她还是这么精明,不愧是公孙谋的女儿。

  矜贵的人物?一个从小寄人篱下的孤女?

  她脸色更凝重了,不寻常的事情一件件浮现,把决定自己找到答案。

  「你家主子人呢?」

  「公子他……」不知当讲不当讲,主子的状况不太好。

  她不耐烦的一喝,「在哪里?」专程来找人,她可不想无功而返。

  「在、在园子里!」他惊恐的赶紧笞覆。

  这丫头的威仪他从以前就领教过了,只是当初不明所以为何她的威仪会让人发寒的乖乖听命,这会得知她是谁后,就知道为什么了。

  「园子就在那个方向……咦?她不是失忆吗?怎么自己走得这么自然?」不用提醒,人己消失在内园方向了。

  凭着感觉,公孙谨自己走到内园,这里一草一木都让她有着强烈的熟悉感,这是为什么?她来过这儿?

  园子礼花团锦簇,她的目光投向园中唯一一座凉亭。

  斗蟋蟀!她脑中突然闪出这三个字,立即蹙起了眉。她以前常在那里斗蟋蟀吗?

  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小空地,地上有几摊几不可见的黑渍……斗兽!眼前似乎出现了两只豹子相斗的模样……

  「这血渍给我擦干净点,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他可要制止了……」

  她一窒。

  抚着胸,为什么在这里能勾起她那么多模糊的印象?

  眯着眼,心竟沉静不下来。

  忍着心中那一团疑惑,她转头梭巡。那人呢?他在哪?左右查看后,发现阴暗处坐着一个人,那人只是空洞的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完全没有要接近或唤她一声的打算。

  他怎么了?不像初时见他这么激动,却反教她陌生?!主动走近阴暗处,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孔。

  他比上回出现时更无生息。

  脸色泛青,他病得更重了吗?

  「你——」

  「你可有想起什么吗?」冶冬阳犹抱着一丝希望。

  「斗蟋蟀以及斗——」兽。她下意识不敢讲,似乎担心讲了他会不高兴。

  他空洞的黑眸霎时睁亮,「还想起什么?可有想起我?」

  她望了望他,接着肯定的摇头,「没有。」

  顿时,他的眼神透着不甘,「你……能够再仔细瞧瞧我吗?」

  感受到他强烈的悲哀失望,她带着探索的视线锁住他清俊却衰弱的病容,忍不住望进他漆黑的眼眸。真悲!她教他眼底那抹无尽的悲怆所撼。

  什么事让他这么悲伤?「你这家伙是生病了吗?怎么看起来像死过一回?」她莫名的心疼。

  他死气沉沉的脸庞轻摇起来。

  她还将他忘得真彻底,他不禁要恨起这丫头的绝情了,她能想起斗蟋蟀,就没能想起他们之间的种种,心底的悲凉又多了几分对她的怨怼。

  「你回去吧。」既然木己成舟,何必再弄混这一池清水,让她陷入为难之中?对他来说,她能活着就是万幸了,万幸了呀,他还能强求什么……

  「你赶我走?」公孙谨的心蓦地一揪。

  「是的。」他痛下心的说。

  她瞪着他,「我不走!」

  他一愣,猛然瞪向她,「你……」

  「我的问题还没问,怎能就这么回去?」她回瞪,红唇嘟高,彷佛回到了从前,总是骄蛮的与他分庭抗礼,争执着为什么不可以……

  冶冬阳几乎要失笑了,这丫头什么都忘了,就是没忘记如何找他麻烦。

  「你想问什么?南宫夫人。」他刻意提醒她现在的身分。

  这称呼由他嘴里说出,教她浑身起了疙瘩,不舒服!「我问你,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吐血?」

  「……我病了。」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让他心头一紧。

  「病到我面前,然后吐血给我看?」

  「我——」

  「你与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告诉我!」她终于不安的开口。

  她能活着就是万幸……他重复这个想法,其他都不重要。「我们……没有关系。」

  她柳眉倒竖,「谁说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是情人!」

  话才落,冶冬阳倏然张大了眼。她记起了?!

  「我没说错吧?」她继续逼视着他。

  他的身体紧绷,很想用力的抱住她,大声告诉她没错,他们是情人、是恋人,他们私定终身了,他们——

  「但我不爱你对吧。」她明亮的眸子朝他眯起。

  卡在喉头的声音还来不及发出,就教她的一句话给弄得全身冰凉。

  她眼里的那股陌生决断,让冶冬阳满腔激动的情绪瞬间冻结,久久无法言语。

  她……还是没想起来。

  他失望了。

  瞧着他失魂落魄的面容,公孙谨呼吸跟着发沉。这人气度端正,质地隽朗,他的气质与她相差太远,自己反倒是与南宫辅的气息相近,她会看上的应该是南宫辅才是……但为什么在瞧见他出现在眼前后,她会心绪大乱,让原本面对南宫辅不安的心,更显得混乱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才走上这一趟找答案,可这会见到他后,不仅没有消除她心中的迷惑,反而让心情更加烦乱。

  「对,过去是我一相情愿的恋着你,不过那已是过眼云烟,你……还是回去做你的南宫夫人吧。」他拂过身,闭着眼忍着椎心之痛说。

  「你——」

  「暮春,暮春!」不让她有机会再说出任何会让他心痛的话,他蓦然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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