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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哈啾──(揉鼻子、擦鼻涕中。)

  嘿嘿,不好意思,因应气候变化,绿风筝的鼻子总是会不受控制的表现惊人。没关系,先让我擦点香港来的活络油,活络一下我的鼻子,待会保证万事亨通啦!

  我擦、我擦、我擦擦擦……

  好,鼻子危机解除,咱们来聊聊近况。

  话说最近的绿风筝……运气简直好到要破表!(有没有看到,是要破表喔,可见我有多Lucky。)

  柯罗莎台风来袭,绿风筝本来打算跟阿姊安度一个被美丽睡眠填满的周末,谁知道……将将,绿风筝睡著、睡著,管他屋外是不是飞花落叶即可伤人也不关我的事。哪知,悄悄的,屋里的水位就从无到有,以一种诡谲多变的速度不断的往上攀升,突然阿姊惊叫一声,绿风筝已经被包围在一片汪洋之中。

  “啊──”我凄厉的哀嚎,只能接过阿姊扔来的划桨……嗯,演太过了,其实是抹布啦!绿风筝拿著抹布,含泪擦著地板,以防止我的小床漂呀漂的,漂到大海去。

  过完台风,就该迎接双十国庆了。某日,绿风筝我正睡得跟死猪一样──阿姊都说我睡觉的模样很像死猪,虽然我老是忍不住强辩自己是睡美人,但是,猪就猪啦,谁怕谁。

  好,离题了,回到绿风筝睡得跟死猪一样,突然天空响起一阵隆隆声,我吓得跳起来大嚷,“救命啊,空袭!是空袭!中共打过来了──防空洞呢?我要去躲起来,快!”

  阿姊臭著脸,狠狠的瞪著我,“白痴,是伟大国军的飞机啦!人家赶著去总统府排练天降神兵,谁要空袭你这个笨蛋!”

  哇咧,又被阿姊臭骂一顿了。但是,绿风筝的好运可不只这些喔!

  有感于近日佛泽稍弱,阿姊拉著绿风筝去参拜、参拜,多多吸取一下众家神明的恩泽,好让绿风筝可以文思泉涌,过程一切都很顺利,绿风筝还不忘拿了一包结缘米,想跟伟大的神明结善缘、讨平安,回程阿姊喂养我一顿丰盛的午餐后,我们欢人喜地的回家。

  绿风筝难得善心大发的帮阿姊找停车位,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

  “救人喔,阿姊,我踩到嗯嗯了啦!”绿风筝不计形象的大嚷,果然赚到同情的眼光。

  我恨狗大便!毁了绿风筝的可爱小鞋鞋,案发至今,绿风筝死都不愿意靠近那双鞋子一步,弃在门外任由风吹雨打。

  掰掰了,鞋鞋~

  看在我好运连连的份上,拜请诸位大德多多捧场绿风筝的新书──《草地型男》,我一定会替诸位大德多祈求一些好运的,我保证!

  第一章

  你知道什么是“默.写字楼”吗?

  写字,顾名思义指的就是以文字维生的一种工作型态。

  当现代所有职业都渐趋仰仗人力派遣公司的新兴工作模式:又字工作也需要专属的派遣组织来统合,“默.写字楼”就是肩负著这样别具意义的存在性。

  汇聚庞大的作者族群,掌握文字业界绝大多数的工作量,“默.写字楼”就是串联起作者与业主之间完美合作的伟大桥梁。

  这个世界对于单打独斗的战士通常是观望多于扶持的,少了桥梁,两造之间只能做困兽之斗,就像妓女和嫖客少了中间拉线的三七仔,专业的性工作模式就会大打折扣,所以,你也可以说,“默.写字楼”就是文字工作界的皮条客。

  噗哧,皮条客……“默.写字楼”是皮条客的仲介大本营,哈哈!哈哈哈!那阿默岂不就是皮条客之王?

  哈!哈哈!哈哈哈……光束下的蒙永丽优雅尽失的仰天长笑。

  “张默是皮条客,人神共愤的投机份子……”

  伏趴在桌面上的脸正为了梦里的得意而咕哝窃笑著,大大勾起的嘴角流淌著口水,仿佛随时就要在这桌面汇聚成潭。

  简直可媲美包公的黑脸居高临下的瞅了这不知死活的笨蛋一眼──

  翻掌引来凌厉掌风疾速扫去,猛烈击上兀自陶醉梦乡人儿的后脑勺,犹在梦里窃笑的人儿猝不及防,额头重重撞上桌面──

  砰!梦,终于歇止。

  嘶──那无疑是一记椎心刺骨的痛!

  睁开惺忪睡眼,蒙永丽愤怒的找著罪魁祸首,“谁?是哪个王八混蛋偷袭我?是好汉就给我滚出来,不要当缩头缩脑的乌龟。”

  瞧,蒙永丽那龇牙咧嘴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追不到自己尾巴而发狂的笨狗。

  似笑非笑的冷脸陡的闯进蒙永丽的视线范围,默.写字楼的大头目──张默用两只手指狠狠的顶住她的额头,目光温柔得叫人直打哆嗦──

  “好,说我是皮条客,蒙永丽,你真了不起,敢跑来这里给我开冷气、睡大觉,你他妈的再不快去给我采访、交稿子,我保证下一秒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挫骨扬灰,看你还要怎么用那张刁钻的嘴巴喊我皮条客。”不疾不徐的口吻,连恫吓都要维持他一贯的文人优雅。

  即便张默浑身上下不见火爆因子,可蒙永丽还是被他吓得一阵瑟缩心慌。

  完了!她什么时候把心里的话给嚷出来了?

  偷偷觑向张默阴晴不定的冷脸,心里嘀咕著,看,这个皮条客又要逼良为娼了,三天三夜没睡,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况且她可是写字楼的大红牌,偷偷补一下眠也不行,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啊?

  “看什么,怀疑吗?”投去阴恻的一眼,“再赖著偷懒,每一页扣你个五百块钱!”他笑著,轻轻的。

  啧,瞧他说话的模样,仿佛是在说鸡蛋一斤二十一块。

  对照他的云淡风轻,蒙永丽可是瞠瞪著牛铃般的大眼,愤恨难平。

  “啥,每一页要扣五百块钱?”

  张默十分笃定的点点头。

  这家伙是吸血的水蛭啊,怎么会这么残忍,根本是存心往她痛处踩。

  想她蒙永丽什么不爱就是爱钱,而且还爱到天荒地老、刻骨铭心,她人生第一目标就是要在有生之年嚣张的住进信义豪宅,就算三餐只能吃御饭团,她也要优雅的喝著顶级干邑白兰地,远眺台北一○一大楼的绚烂美景,彻底享受成功的快感。

  偏偏张默这个臭家伙竟然妄想要阻碍她迈向成功的“钱”进之道!

  好,给她好好的等著,她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蒙永丽啊,谁都休想要阻挠她的成功。

  眼神充满杀气的蒙永丽豪迈的抹去嘴边的口水,一手操起塞满东西的包包,一手抓住笔电,旋即像是屁股著火的母鸡咻的冲出默.写字楼。

  “逼良为娼啊,张默又在逼良为娼了!”不忘一路嚷嚷著离开。

  张默冷瞅著远去的身影,翻开工作明细──

  很好,抢钱女王上工了,代表他这个文字皮条客又有收入即将入袋。他微笑的想像拆帐时的快感。

  目光不经意的瞅见注载著各个作者工作明细的本子──

  受访人:孙嘉尧

  执行者:蒙永丽

  地点:农业改良场

  截稿日期:采访结束当日午夜十二点整

  唷唷,这不是目前放眼台湾,结合传统与新兴农业最不遗余力,声名大噪、人气响当当的帅气农家青年吗?

  “肥缺呀肥缺,蒙永丽,我真是待你不薄啊!”张默的嘴边掠过玩味的笑。

  ***

  夏天的户外,穿著无袖T恤的健壮身影不畏中台湾的烈日,徒手拨取著面前颜色略深的土壤,手指细腻的揉捏著,继而凑到面前嗅闻,专注的模样就像是名职业品香师。

  不过,他并不是在品香,而是在感受土壤的质地。

  长期以来从事农业生产,孙嘉尧浑身肌肤莫不散发著如蜂蜜般诱人的光泽,肌理线条也无一不展现出结实的健美姿态,除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栽种与收成,近年来,研究、改良也成了他工作之余的一种趣味。

  沉吟一会儿,他挑选了几个区块,分别取了一些土壤放在玻璃皿中,打算带到农业改良场去请专人化验分析土质。

  “哥,你在哪里?哥──”妹妹孙嘉蓉的嗓音从大屋里清晰的传来。

  孙嘉尧先是顿下手边的动作,别过头张望四周,确认她已经掌握他的踪影,才又低下头来专注的继续他手边的动作。

  孙嘉蓉方在他面前站定,话都还来不及说,他已经抢白问:“什么事?”

  “应也不应一声,活像是个不相干的人,害我差点把整个屋子都跑透了。”她埋怨的瞅他一眼。

  孙家,说大不大,但是要彻底的跑透,少说也得花个十来分钟,尤其得在这传统的大宅子里找个懒惰吭声的家伙,难度自然是加倍许多。

  “所以我问什么事啊,干么又不说了?”他不当一回事的随兴模样像是存心要激怒妹妹。

  “喏,奶奶要我拿给你的。”孙嘉蓉递来一只方方正正的相本。

  略显老气的红色封面,显然又是来自镇上那唯一一家百年老相馆的杰作,不用看,光是用脚指头想,孙嘉尧也知道那玩意儿是做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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