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我落得这下场全拜你所赐,你还好意思问我?”冯樱儿除了第一次进陈家脱逃不成,跌成重伤之外,从来不曾如此郁闷过。
“这下场?你又没有受伤,只是有点心情不好,怎么又是我的错?”陈玉雯疑惑不解。
“喂喂喂!是谁要我上周家找那个没心肝的家伙?你别一副干你何事的模样,惹毛了我,你的事你自个儿解决,甭想再要我当你的说客。”
“有消息了呀?”这会儿再没有其它事能让陈玉雯如此期待,她半倾身,睁着满怀希望的双眸问道。
冯樱儿不语,右脚拼命踢着椅脚。
“又怎么了?为何不说话呢?”
“你得先向我道歉,否则一丁点的消息也不告诉你。”她的唇嘟得可以荡秋千了。
天啊!这世界简直反了,她又没错,为何要道歉?况且就算她有锗,凭她是堂堂的千金之躯,也没有道歉的必要。这樱儿大概被她纵容惯了,最近真是愈来愈无法无大了。不行!她若再不施点小姐的威严,恐怕将来就管不动她了。陈玉雯吸足了气,准备来个大教训——
“你究竟是道歉不道歉?”冯樱儿忽然大声一吼,随即起身想走人。
“好嘛!好嘛!对不起,快点告诉我嘛!”惊吓之余,道歉的话语便顺口溜出,想阻止也来不及。陈玉雯懊恼地想着,唉!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害得今生当了个小姐,还得听丫鬟的话。
真是一点尊严也没有。
“这还差不多。”冯樱儿邪恶地扬起嘴角,贝齿上的光芒亮得刺人。这下在周梵天那儿损失的全从陈玉雯身上讨回来了。
“现在我能洗耳恭听了吗?”陈玉雯咬牙切齿道。
“没问题,小姐你那厢听仔细罗!”她故意在小姐两字上加重语气,气得陈玉雯两眼发直。
“首先,周梵天是有妻有女没错,不过你放心啦!他早把他的妻子休了,即便是你不幸嫁过去,还是稳坐第一夫人的宝座,不会破欺负的啦!”
少乌鸦嘴,我才不会倒据到那种地步的。
“再来,他根本就不知道与你有婚约,如果不是我告诉他,事到如今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这根本全是爹一个人在唱独脚戏!
“最重要的是——”冯樱儿突然住口,故弄玄虚。
“是什么?”陈玉雯急得心都快跳出来。
“想知道得拿个条件来交换。”
“条件?”
“是啊!要不要随便你,只要你帮我将其它我还没缝制好的秋衣全缝制好,我保证你不但知道最重要的是啥,而且你和秦剑宾的任期也是指日可待。”
樱儿实在太狡猾了,这样的条件根本没有她说“不要”的余地。
“要考虑是吧?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你慢慢想,我出去逛个两圈再回来。”
好个小人!
“好吧!你说就是了。”陈玉雯觉得再没有比和樱儿认识更倒媚的事了。
冯樱儿大大地旋了个身,低头将脸凑进陈玉雯面前,慢条斯理地说:“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想娶你。”
“为什么?”陈玉雯不由自主大叫,这分明有损她的尊严。就凭她的姿色不配嫁给周梵天吗?
“哎呀!他对女人没兴趣嘛!”她不耐地摇摇头。“怎么?难不成你又迷上周梵天啦?那秦公子怎办?你可别忘记他也有意于你,前几天的事你忘了吗?你最好早早决定,免得最后两头落空。”
“臭樱儿,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是那样不知羞耻的人吗?要说周梵天,我连他的面都未见过,怎有可能迷上他?再说,你还不能明白我对剑宾的心意吗?你别瞎猜了。”陈玉雯急忙辩白。
“剑宾!剑宾!瞧你叫得亲热的。”
陈玉雯霎时羞红了脸,双眸也因陶醉而迷蒙。
“我真是搞不懂你,人家周梵天都说不娶你了,你还问我为什么,那干脆你遵照老爷的意思嫁过去算了。”
“我只不过是想证明他不是因为我毫无姿色才不娶我的嘛!”她愈说愈小声,真想找个洞赶紧钻进去。
“这倒是真的!依我的眼光来看,你虽然没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燕之貌,和我比也有点逊色……不过,勉强看得上眼啦!别担心啦!”
此话一出,陈玉雯几乎想昏倒。她万分肯定地对自己说,要是她手上有根棒子,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往樱儿头上挥去,给她一顿好打,这种话,她也说得出口。
“跟你说甭烦恼了呀!一定有人要你的,最少还有秦剑宾嘛!”冯樱儿完全不明了自己的话会杀死人。
“谁担心了,你这个死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那张嘴只会夹棒带棍,从没做过有出息的事。”陈玉雯气得两个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完了,这下你果然全被秦剑宾带坏,骂起人来还句句铿锵有力,唉!我以后日子难过啦!”
“你——”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日子平静地过了两天,冯樱儿更出人意料地什么事也没惹。这在陈家,的确不太寻常。
“不行!樱儿实在靠不住,我还是亲自上周家一趟才对。”陈玉雯望着铜镜内的自己,有些感慨。
尽管礼教规定大家闺秀不能随便抛头露面,一个人独行在外也稍嫌危险,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一定得和周梵天谈谈才行。最好能即刻请他上家里来,和爹把一切都摆平,免得夜长梦多,万一他临时改变心意……
陈玉雯实在没有勇气继续想下去了。
她整了整自己的发会,又簪了朵以珍珠串成的小花,想让自己看起来“清贫”些。在大街上,还是别太招摇的好,如果被歹徒觊觎,可连逃都来不及呢!
好不容易闪闪躲躲出了大门,陈玉雯开始渐失信心。
真的要一个人去见他吗?樱儿说他冷酷、自大又粗鲁,一点也不好相处,那他一定貌似曾参,十足的巨人。
想到这里,陈玉雯的双腿都快软了。
不行!不行!为了我的终生幸福,我一定要见到他,就算他是一只熊,我也要他给我一个交代。陈玉雯抢在最后一滴信心天失之前赶紧开始迈步,毕竟万事起头难,再来就简单多了。幸好樱儿曾经向她描述过周家宅子的模样,反正就在城西,一定很容易认出来的。
唉!为何老天爷的双眼不看清楚些呢?和我有缘有份的明明是剑宾,怎么竟要我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周梵天配一双呢?虽然韩周两家是世交,但在她的记忆中却丝毫没有周家人的印象,如此乎空冒出个丈夫,真是天外飞来横祸。
最气人的是爹非但几十年来牢牢记住那玩笑似的诺言,更要她完成它,这简直荒唐!爹难道就不能不这么信守承诺吗?平常见他在生意上也不曾有信用到这地步,为何这回却像顽固的老驴子?任她说烂了嘴,也无法动摇他的心意。
喔!食古不化的老顽石!
“哟!赶紧过来瞧瞧,这儿有个娇俏的小姑娘家呢!”
突然一道巨大的黑影阻挡了陈玉雯的视线,让她差点因急忙停住脚步而往前仆倒。她抬起头,眼睛不由自主慢慢睁大
“你们是谁?”陈玉雯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发抖,但牙齿却碰撞得连歹徒都能听到。
“哇!这小妞果真不赖,如果能卖到妓院,肯定不少银子。”老歹贼兮兮笑道,露出两排大黄牙。
“你……你们想……想做什么……么?”陈玉雯真对自己的坏运气不能置信,她最担心的事居然发生了。完了,这下子不仅秦剑宾不要她,恐怕她哀求周梵天迎娶她,也是缘木求鱼了。
想到这儿,一股伤心又略带愤怒的泪水涌上她的眼眶,使得她根本看不清歹徒的长相。
“哎呀!哎呀!怎么哭了呢?这样我会心疼的哟!”大黄牙歹徒将略带汗湿的掌心贴上陈玉雯的脸颊,激得她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
“不不……不要碰我!”
“害羞啊?快过来让大爷我香一个。”
“嘿嘿嘿……今天运气还真不错,能遇上这么个标致的小姑娘。哟!你瞧瞧她那股骚劲儿,惹得我的火全上了。”另一个顶上无毛的歹徒也伸出魔掌,往陈玉雯浑圆的臂上摸去。
只见两排大黄牙不停向她逼近,而另一只肮脏的手掌却教她无法脱身,她虽不停挣扎,歹徒的身躯依旧阻挡了她脱身的去路。
她的双手被反剪于后,娇小的胸脯因而向前突出,大黄牙歹徒将她紧紧压靠在他身上,满是臭气的嘴死命想印上她的唇。
她快没处逃了!
他带着汗臭的身躯在她眼前晃动,那松垮垮的肌肉宛如波浪般起起伏伏,一层又一层……
陈玉雯连想都没想,张大了嘴便往大黄牙歹徒的肩上咬去,而且是使尽全身的力量咬。
“***,你这个奥娘们,居然敢咬我!”老歹徒一把将她扯开,又是愤怒,又是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肩上的齿印。那清晰的齿印缓缓渗出血丝,燃起老歹徒全部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