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讲的有这么好笑吗?”她很认真的问。
“噗!哈哈哈……”当然不是水绿说的有多好笑,而是没想到她的小师弟数十年来如一日,对于感情的表达毫无长进,居然还停留在小孩子的地步,尽管嫉妒也还是不愿说出口,真是傻哪!
配这单纯的小姑娘,怕是有段长时间会让他饱受煎熬之苦了。
果真是绝配。
“水绿,不是你说的好笑,是你的兰太有趣了。”
“他气成那样算有趣吗?”果然是师姐,才会这么了解兰在想什么,来请益果然是对的。
“其实兰蔺不是在生你的气,不过……应该也算是,毕竟他是嫉妒,嫉妒你将其它人看得比他还重要,你别看他外表装作毫不在意,其实在这方面,他小气、自私得很,一旦你被他看中了,你的眼底就只能容下一个他而已,要不然他可是会一直吃醋的。”
兰蔺在吃醋?“可在我心底,他真的很重要。”
“你有老老实实地跟他这样说吗?有用那种非他不可、没他会死的态度?或是用眼底只有他一人,其它人都无关紧要的模样?”元夏荷的表情是难得的严肃,之中却又带着一点好笑。
的确啦,看这小俩口浓情蜜意的确是有趣的。
需要这么表示吗?“师姐,我没这样表现出来,怎么办?”
元夏荷拍拍了水绿的肩安抚着。“没关系,就冲着你喊我这声师姐喊得我高兴,我就告诉你吧!你的兰、我的师弟他小时候真的很可怜。”清楚以兰蔺的性格绝对不会主动说出这些,那么就由她这个师姐代劳为他们的感情加温。
“兰蔺是在七岁的时候被我师父捡回的,当时我师父是尾随一对夫妇,因为他们怀抱着婴孩,又愈往深山走,师父察觉有异,沿路跟着,直到后来才明白原来那对夫妇是想把身体最孱弱的兰蔺给扔了,因为他的久病拖累了全家,他们只好将他扔在山上让他自生自灭。
“师父本想立刻带回兰蔺的,但又想到那对夫妇说不定会回来,可等了一天后,他们并没有回来,师父只好把他带回来。
“你知道吗?兰蔺自始至终都没有哭过,当师父问他会不会想念父母时,他甚至还说他早没了父母,唉!”元夏荷轻声地叹。“那时候的兰甭说有多冷漠就有多冷漠,身体不好的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年之久,是师父的回春妙术才将他的命留了下来,从此他就只信任师父一人,坦白说,我也是花了段时间才取得他的信任,也难怪后来他会这么气我。”
顿了顿,因为元夏荷发觉水绿已经哭了,没想到兰蔺的命运比自己还坎坷,害她心头一阵一阵地痛。
她这才终于有些明白兰蔺为何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带着一种期盼被爱却又怕遭到遗弃的眼神,她终于能体会了。
但她怎么好想、好想哭呢?明明又不关她的事情,她却不停想落泪。
元夏荷会意地替她抹泪,兰蔺真是好运气,即使性格这么差,又老爱试探人心,却还是给他碰上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她却没这么好运了,惹上的竟是个大魔头。
唉!兰蔺有水绿照顾,她就放心了,这样也算对得起师父吧?“水绿,兰蔺是个不太容易相信人的人,一旦他把信任交付出去,就表示他也把自己的命交给你,别跟我一样让他失望了。”
上回她害兰蔺躲上山,万一水绿也来一下,他恐怕会继续往上爬吧?哎呀!呸呸呸,兰蔺才没这么歹运呢!
“我不会的。”她抽抽噎噎地说,不行,要当兰蔺的支柱,她怎能这么爱哭。“师姐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兰蔺。”
“那就好,希望你能成为他此生最大的依靠。”打她认识兰蔺开始,他没掉过一滴泪,正如师父所说,也许是因为兰蔺找不到让他哭的理由吧!
最可悲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此眼睁睁看着亲生父母头也不回地离开还痛心呢?
可是,同情归同情……她还是很喜欢小小欺负他一下,谁教他是她唯一的师弟。
“师姐,我觉得兰一定很寂寞,因为无法去相信一个人,心肯定是封闭的。”她不敢奢望自己能成为兰蔺心底最大的支柱,她只求兰蔺日后能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日,这样就够了。
“如果可以,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让兰蔺开心。”这将是她往后最大的目标。
“水绿啊!我们家兰蔺能遇见你,真是他三生有幸。”她由衷祝福他们能幸福一辈子。
第7章(2)
离开了元夏荷,来到书房外头,水绿看见坐在里头的兰蔺,似乎正在想事情,她也没进去打扰便静静待在门口望着。
嫉妒是什么?
师姐说是当她如果看见兰蔺跟其它女人靠得太近的时候,她心头的感觉便是嫉妒,毋须真的发生,光是想象她就能明白。
原来嫉妒是一种很酸很酸的心情,假若有天兰蔺不再需要自己了,她想她必定会心碎。
不被自己喜欢的人需要,就等同子被遗弃一样,教人痛、教人一辈子也忘不了。
抬头,发觉门外又站到失神的丫头,兰蔺来到她身旁。“想什么,又想出神了?”
水绿不发一语扑进他怀里。“兰,你幸福吗?”抬起小脸,她问。
“现在吗?”眸底盛着粼粼柔光。“现在的我,很幸福。”
搂紧怀中的水绿,他觉得此生已不再有所遗憾。
*
后来水绿才发现原来兰蔺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大夫,不论什么药拿给他,他都认得出来,不论什么病症交给他,只要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就绝对救得活,害她愈来愈佩服他了。
即使心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水绿依然跟前跟后,尽量不让兰蔺太劳累。
元夏荷也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唇与眼纷纷透着喜悦之情。
“看着他们这样,真是令人又羡又妒。”坐在元夏荷身旁的盛恩全如此说着。
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实在看不出他有哪一点是像中毒的样子。
“千香堂”的毒就是这点可怕,若非长孙烈焰有发信警告,就连元夏荷也看不出异状,除非毒发,要不然谁也不会知道盛恩全即将不久人世。
“是啊!等你病好,也能找到一个心爱的女子相伴一生的。”是她累了自己的大哥,唉!早知道她就别想认什么亲了,想认又不敢认,才拖出这样的结果。
听见元夏荷的叹息声,盛恩全随和地笑。“夏荷,我从没怪过你的,别自责了。”
“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变成这样的。”
“是命吧!”说得无奈,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怨恨。“其实我已经占了太多的幸福,有这下场也没什么。”视线不知不觉落在元夏荷颈上的玉佩。
有些事情不必说,他也看得透澈,也清楚每个人必定有其无奈,他不会去逼谁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怎么这么说呢?你人好,应该长命百岁的;我则是满肚子坏心机,我这样的人才不配活着。”她多想与盛恩全相认,可家人皆认定她已死,如今她也改变不少,早习惯这样风雨的生活,若要与他们相认,自己又投身江湖让爹娘继续担忧,又岂是孝顺?
盛恩全握住了她的手。“夏荷,没有人……绝对没有人能批判你什么,如果有,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懂吗?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只是命运捉弄……”
元夏荷了然于心,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也锁住了欲夺眶的泪水。
世问有太多的不乎,绝不差她这一小件,她也不会怨恨什么,只道真是命运乖舛,造比弄人。
“你跟长孙烈焰的事情该怎么解决?”
“跟他……”原本娇柔的目光进出冷冽的杀意。“在他敢对你下毒之后,我们之间就不可能了!”
“夏荷,我记得你说过你只爱过他一人的。”
“又如何?他可是‘千香堂’的主人,难道你要我跟这样的男人在一块吗?”
盛恩全的神情很淡,说出来的话却一针见血。“你爱他不是吗?”
“……就算是也过去了。”
“若他真想杀我,大可不必警告。”
“那是因为他清楚我的性子,若是这毒下在我身上,他只会得到一具尸体,若不在我在乎的人身上,他了解我必定会为了救你而回去求他,而我最厌恶的便是他的自以为是,喜欢操纵别人的手段。”
“夏荷……”盛恩全还想再说,却被元夏荷阻止。
“恩全,别再说了,天凉了,入屋休息,相信我,纵然我的医术不济事,但兰蔺肯定有法子救你,他可是我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到时候若真不行,她会愿意低头的。
既然元夏荷不想再谈,盛恩全也不强求了。
“那进屋吧!”
*
五日后,三十八种的药草全部齐全。
兰蔺随即开始煎药,五个时辰过去,药煎好了,却在此时,桃花庄园来了一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