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块刻着藏宝图的玉佩,那个人伪装身分来到她家,最后得之不成,便大开杀戒……
南蝉永远忘不了那个人──那个毁了她家的男人!
※※※
骄阳如炙。两个人影在官道上慢慢走着。
似乎抵抗不过顶上的大太阳,那两个人终于决定到路旁找个树荫处休息。
只见此时坐在路旁大石上歇腿的,是一名绝丽的绿衫女子和另一名清秀的灰衣少女。
灰衣少女很快地喝了一口水,便将竹筒子递给绿衫女子。
绿衫女子正要接过来,就在此时,她的眉突地皱了皱── “姊姊……怎么了?”看到她的表情,少女轻声地问。
凝神倾听了好一会儿,绿衫女子这才摇摇头,回眸望向少女关切的眼神。
“没事。我们多待一下子再走!”给她无事的一笑,绿衫女子接过她手上的水喝。没必要告诉她,前面可能有人在打架的事;而且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打得很激烈。只是,她现在可没空蹚浑水。
向来以她说的为准,少女不疑有它,听话地继续坐在石头上休息。
不过绿衫女子可还不得平静,因为她已经注意到那阵击斗声竟然离她们愈来愈近……
这时,连不会武功的灰衣少女也隐约听到了混杂的叱喝和剑击声。她微微白了脸,自然向绿衫女子偎靠过去。
“姊……姊姊……那是什么声音……”
绿衫女子──南蝉,一向保护妹妹南蝶的原则是,尽量避免让她接触到麻烦!所以那阵打架声一接近,她就把南蝶拉起来准备离开。
“有人在打架,我们避开一些。”
她的话才说完,前方就有几个人影边跑边打了过来。
南蝉实在很想有另一条路走,可这里偏就这么一条大道,她们想全然无事地穿越那几个打得正起劲的壮汉似乎也难,看来现下之计只有暂时静待一旁,等他们自动再打远去了。
南蝉打消了离开的主意,让南蝶躲在她身后,两人安静地站在树荫下。
这一群分做两派的人马正在她们眼前打得精采!只见四、五个土匪似的汉子正以多欺少的架势,攻击着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三名男子,而三名男子中,明显看得出被环护在中心的紫衫黑子并不会武功;虽然为了护卫紫衫男子,两名蓝衣人对付五名汉子有些吃力,却也没让对方讨到便宜。
听着围攻的人不时要胁着三人赶快交出身上的金银钱财,南蝉猜也猜得出那五个人想必是看三人衣装不俗,当他们是肥羊想抢了……
哼!当真是土匪强盗!
南蝉就是看不过去这种不干正事的败类。在心里下了判断后,她立刻有了决定。
将南蝶安置在大石后藏好,南蝉随即拔剑出鞘,剑招飞快而俐落地往外围的汉子挑去。
南蝉这一出剑,所有人大感意外吃惊!没有人会料到原本在一旁毫无动静的绿衫姑娘,竟突然跃身而来,并且手中利剑招招指人要害;原来打着用拖延战术拿下三人的五名汉子一看出绿衫姑娘加入战局正是打击他们而来,一时身法大乱。
一直处于不赢不败的两方,因为南蝉的加入,迅速分出了胜负。其实南蝉的功夫并不比他们强,只不过是她选在此时加入,适时助了两名蓝衣人一臂之力。
多了助力、少了顾虑,五名汉子竟被三人打得仓皇而逃。
四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一袭紫衫、一身贵气的男子直到此时才有机会向拔剑相助的南蝉道谢。
南蝉收回剑,对他一摆手,淡笑:“没什么!”
看了眼前仪表非凡的男子一眼,她转身便要走。
“姑娘请留步!”紫衫男子蓦地出声唤住她。
南蝉略迟疑,终于又转过身面对他们。
“公子还有事?”坦荡荡的双眼直视着紫衫男子。她不以为救了人之后还会有什么事──难不成帮他们打跑了强盗还有得收钱?
“本座……呃,在下沐楼,还未报答姑娘救命之恩,也尚未请教姑娘名姓……”紫衫男子语气虽温文有礼,可当中透露出某种唯天可拟的尊贵气息也教人不由随之一凝。
南蝉已经敏感地察觉到面前的男子也许不同于常人的事实。
“沐公子,区区之事不足挂齿,既然您已经没事了,告辞!”不管他的身分是什么,南蝉可不想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而惹来不必要的事──就算救人也一样。所以这回她说完,转身便走。
忽地,她眼前两道蓝影闪过,南蝉停步,心诧地看着突然挡在她前面的两名蓝衣人。
“你们……”南蝉警备地一手握住剑柄。
“不得对这位姑娘无礼!让她走吧!”身后紫衫贵公子温沉的声音传出。
下一刻,两名蓝衣人立即垂手退到一旁。
迅速回头看了洒然立在那里的颀长身影一眼,南蝉这次不再受阻地走了。
沐楼静静地看着英姿傲气的姑娘走到一方大石后拉出一名小姑娘,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威仪的脸庞有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
※※※
南蝉决定要去寻找拈玉图上的藏宝地点!
刚因为下着大雨,她和妹妹南蝶两人好不容易找到这间久无人迹的破庙避雨。捡了庙后散落的枯枝干叶升火烘衣服、取暖。
在等待天气放晴的时间,南蝶首先忍不住困倦地闭上眼睛睡了。
眼看外面大雨一直落个不停,心想短时间内可能没办法动身,南蝉干脆在地上铺了大衣,让南蝶能舒服地躺着睡。而她,一丝困意也无。
凝视着手中精刻着图形的皎白玉佩,她的思虑反而愈来愈清晰……
这一个多月来,她带着妹妹蝶儿就这样东躲西藏,所幸她们至今成功地避开了搜寻她们的仇人党羽。家,已经是回不去了!尽管她和蝶儿一样,一直想回去看她们的家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可是她不能冒这个险!
想来,杨行──那个因为要得到藏宝图而用计进到南家庄成为管家的贼人,在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之后,他没得到拈玉图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们家的四周肯定还会有人守着、等着她们的出现,所以她此刻断然是不能回去自投罗网的……
南蝉的视线缓缓转投向破庙外正逐渐变小的雨丝,绝丽的脸庞有着思亲的悲痛;她和妹妹一样,甚至比她更思念爹娘。她想哭,可是太过的悲伤,反而使她哭不出来。尽管她生性独立坚强,可是这次骤然遭逢剧变,却更是使得她一夕之间成长了。
庙外,雨势已经停止了,原本晦暗的天色也慢慢明亮了起来。
南蝉看看仍徜在睡梦中的蝶儿,下意识地伸手替她拉好覆在她身上的大衣,一双深邃灵动的眸珠里闪着两小簇奇异的火焰──为爹娘、为无辜枉送生命的福叔他们报仇的念头没有一刻稍减,可她清楚,以她现在薄弱的力量,别说要为他们报仇了,恐怕连想要查出杨行的真实身分都是个大问题。而她,已经没办法再这么毫无行动下去!既然现在暂时无法接近他,那么就让他永远也无法得到他处心积虑想得到的东西吧!
现在第一步能对付杨行的方法,就是先他而得到宝藏,然后再以拈玉图诱出他。如果那贼人知道他千方百计终于弄到手的藏宝图却什么东西也没有时,真不知他会怎么样……
※※※
天空放晴,刚被大雨洗濯过的山林更见翠绿清新。
趁着南蝶还睡着,南蝉打算到附近找些野味当她们今晚的晚餐,而她最先想到的是离破庙不远处的那条潺潺溪流;稍早前她才和蝶儿在那儿逗留过。
此时,站在雨后清澈见底的溪畔,南蝉也被四周青翠碧绿的美景吸引住而差点忘了来这儿的目的了。
摇摇头,从眼前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里回过神── 天!她现在可没时间发呆,况且她也不放心将蝶儿单独留在破庙里太久,说不定她已经醒了……南蝉的理智才刚回来,视线投向溪里,脑子里想着法子该怎么弄两条鱼上来时,突然,从上游不远处若隐若现地漂流下来着什么黑色的物体吸引了她的注意。
忍不住一扬眉,下意识脚步往溪里踏进一步,在那黑色物体即将从她的前方流过时,她伸出手,准确地捉住那东西的一角,而那种沉沉重重的重量,加上溪水冲刷的速度,差点让她也跟着被拖带着往下掉。
惊骇了下,随即稳住了身形,南蝉又费了一番工夫才总算将“它”给拖拉了上岸。
低头一瞧,南蝉这时才看清被她从溪里打捞上来的是个人──一个浑身湿淋淋、看起来比较像尸体的男人!
她吓一跳,惊喘了口气。可却又好奇地想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于是她用脚尖踢了踢他── 南蝉瞪视着鞋尖沾染的鲜红血迹,还来不及蹙眉,地上的“尸体”突然传出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