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醒不必回头就知道小毛指的是谁。“放心,她绝对喝得起。”
“醒哥,”小毛两眼一亮,八卦的兴致来了。“你认识她?”
严醒抽著烟,没立刻答话。
不过是个下人而已。
“只是认得。”严醒最后道。他可不敢高攀。“那是‘鸿盛’集团阮家的第三代。”
“原来是那么有钱的千金小姐喔。”小毛一脸敬畏,连他都听过那个大财团咧!“我还以为有钱人家的女儿大多是恐龙妹,没想到居然可以长这么漂亮,连年轻时候的萧蔷和现在的林志玲都没她正耶。”
严醒瞟了他一眼,拧熄烟。“小毛,看在你喊我一声大哥的分上,让我教你一个人生的课程。”
小毛竖起耳朵,仔细吸收偶像前辈的智慧。
于是严醒又喝了一口鲜奶,缓缓道:“女人哪,就像衣服……”
“我知道!随时可以换对不对?”看吧,他冰雪聪明的哩~~
啪!一掌招呼了过来。
“我说错了吗?”小毛揉著脑门。大家都这么说啊!
“难怪你交不到女朋友。”严醒瞪了他一眼。“我要说的是,男人找女人,就像挑衣服,看得顺眼虽然也是考虑因素,不过最重要的是舒适、实用又耐穿。选女人也是同样的道理,要找韧性强、禁得起操劳、吃得了苦的那种。”
“喔……”好像也有道理。
“至于那个阮大小姐呢,”严醒继续道。“就像是昂贵的名牌货,好看是好看,可是难保养,随便洗衣机一绞就坏,不但只能送干洗,还得花大把钞票买其他行头来搭配,你我这种平民老百姓是穿不起的,所以看看就好,懂吗?”
小毛点点头,所以结论就是那位超正的千金小姐是超难伺候、只能干洗的那一款。
不过这个比喻是不是有点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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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酒店内不只是顾客,连打工的服务生都已尽数离开,柔黄的灯光下,仅剩趴在小桌上的一名女子,和一高一矮像柱子似站在桌边的两个男人。
“看来女人之间真的没义气可言,这小姐的两个朋友居然就这样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喝酒,也不怕出事。不过这位小姐也真是没戒心,幸好我们是正派、干净的店,换作在其他地方,她可能早就被卖掉了……”
小毛自顾自地碎碎念,严醒则伫立著,双臂盘胸,微微侧著头,嘴里还叼著半截香烟,只是斜睇著完全醉倒在桌上的阮潇潇,刚正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醒哥,现在要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
嗄?小毛一愣。醒哥向来最重情重义,平时一旦遇上问题只要找他就没错,怎么今天他一副“关我屁事”的模样,那么冷血?
“醒哥,你……知道这位小姐住哪里吧?”总觉得他不仅仅只是“认得”她而已。
严醒吸了一口烟,吐出,似乎极不情愿地才应道:“唔。”
小毛精神一振。“那你可不可以送——”
“免谈。”这次的回答倒是来得干脆俐落。“我今天才清理过车子。”别开玩笑了!
小毛花了两秒才领悟。对喔,看这位小姐醉成这副模样,八成会在半路上吐得稀哩哗啦,别说醒哥向来宝贝他的车子,就算是计程车司机恐怕也会拒载这种烂醉如泥的客人。
“可是附近又没什么旅馆,放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清洁公司一大早就会来打扫,现在该怎么办?”唉,又回到了老问题。
严醒看看桌上的身影,又看看一脸指望他解决问题的小毛,考虑了半晌,才慢条斯理地捻熄烟蒂。
“真麻烦……”为什么偏偏让他遇上这种倒楣事?
“喂!阮大小姐!”一根食指戳上纤薄的背。“起来了!把钱付一付,你可以回家了!别忘了给小费!”又补上两指。
小毛张著嘴。有必要用那么大的手劲吗?这位小姐是得罪过他还是怎样?
“醒哥……你会不会戳得太重了一点?”真是怪了,虽然醒哥的形象向来跟温柔沾不上边,不过也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样粗鲁,何况对方还是个白白嫩嫩、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耶,她不疼,他都替她疼了!
“再来一瓶……”阮潇潇眼睫半掀,无力地扬起手腕。“我还要再喝……”
“店已经打烊了,现在你只需要结帐,然后回家去。”
“我不要回家……我有钱……”阮潇潇挣扎著撑起身子,从皮包里挖出皮夹放在桌上。“这家店我包了……”
包你的大头!严醒冷瞥一眼再次趴下的阮潇潇,拿起她的皮夹,抽出一张信用卡递给小毛。“把她的帐算一算。”
“喔,好。”
小毛很快地刷了卡,带著帐单回来,只见严醒又问:“你的司机呢?打电话叫他来接你,别待在这里给人添麻烦。”
“没司机……退休了……你干么一直戳我?会痛……我要告诉定涯哥……”
“会痛?会痛是好事,那表示你的神经还没有完全麻痹。”醉成这样还想告状?果然是被宠坏的死丫头。
“醒哥。”为了解救美女,小毛连忙出声。“这个要请小姐签名。”
严醒接过帐单,看了一眼,又拿起小毛递来的笔,思索著。“服务费要收多少?三十趴够不够?还是收五十趴好了……”他提笔在帐单上填下一个数字。
五十趴小毛骇到。“太多了啦……”
严醒没理会他,把帐单和笔推到阮潇潇面前。“喂,签名。”
后者醉得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任他抓住手,糊里糊涂在帐单上签了字。
“醒哥,服务费填太多了啦……”小毛良心不安,两万多元的小费咧,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
“放心,没坑她,除了小费还包住宿费。”
什么意思?小毛有股不祥的预感。
“你也听到了,她说她不想回家,我也不想载她回她家,可是又不能把她扔在这里妨碍清洁工。”严醒好心解释。“至于我家,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对喔,醒哥家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住,那么他的意思是……
“没错。”严醒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牙。“所以,今晚就拜托你了。”
嗄“醒哥……”
“反正你就住楼上,只要把她扛上楼就行了,只是今晚要委屈你打地铺。”严醒想了想,又道:“不然让她睡地上也行。”他无所谓。
“不不不,我床让给她睡好了。”他可还知道怜香惜玉怎么写!
事到如今,小毛也只好认命,伸出双臂就要扶起不省人事的小姐。
“等一下!”
呃?小毛冻住,他又做错什么吗?“我只是要扶她起来。”又没要吃她豆腐!
严醒脸上也出现一瞬的困惑。他那么激动干么?那女人被小毛摸几下又不会少块肉,可是尽管知道小毛是好心,想到她被其他人碰就是让他觉得不爽……
“我来就行了,你领路。”
于是在小毛错愕的目光下,严醒把阮潇潇一把扛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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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
“醒哥,小心门阶。”小毛有些胆颤心惊,他担心的不是看起来轻轻松松的醒哥,而是他肩上那个被当面粉袋扛的大美女。
醒哥今晚的“奇檬子”真的怪怪的,对娇滴滴的大美女超冷血,好像这个小姐哪里惹到他一样。
小毛边想边带著严醒穿过小小的客厅,进入卧房。
咚!
我的妈呀——
“醒哥……小姐的头撞到衣柜了啦!”
“歹势,没看到,柜子有没有怎么样?”
什么啦?小毛真的很想跳楼。他担心的又不是衣柜!
现在他真的确定小姐得罪过醒哥。那么大的衣柜会没看到?
“谁……打我……”阮潇潇呓语似的声音传来,似是经那一撞之后,清醒了些。
“死不了。”
“轻点、轻点,醒哥……”小毛忍不住出声,但仍是太迟。
严醒毫不怜香惜玉地将阮潇潇抛到床上。
“好痛……”娇软的呼声揪紧小毛的心,他想叫醒哥小心一点,可是声音梗在喉咙。
美女的窄裙缩到大腿上头,露出了一大截白嫩嫩的肌肤,小毛的眼睛都瞪直了。不行!他快流鼻血了!
察觉到男孩的异样,严醒绷起脸。
“小毛,出去,我会料理她,你明天不是还要上课?”
“上课——啊!死了!明天有考试!”二十一岁还在念高职的小毛骤然惊醒,连滚带爬地冲出门外。这次要是再考个满江红,醒哥不把他皮扒了才怪!
小毛离开后,严醒关上门,回头却见阮潇潇砰地一声跌下床。
“阮大小姐,你要去哪儿?”不费吹灰之力地,他将她拎回单人床上。
“我头晕……床又好硬,不舒服……”
“这里不是你家,不要太挑剔,赶快睡觉。”为防止她再度滚落,严醒一屁股坐在床沿。
怎料阮潇潇倏地坐起身。“我不要回家!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我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