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好说了。”楼湘飞闭上眼,她的观念跟他相差太多,不能体会是当然的事,他说再多也只是浪费唇舌。
“是吗?”她不明白,但还是问他这么多问题,要做什么呢?
她似乎想要去了解他这个人。
“我没办法说明我的感受,你也没有这样的观念。”
“即使报仇会牺牲你最爱的人,你也要做?”活着的人不是更重要吗?况且凡人总是说生命苦短,那又为何要执意报仇,活着享受人生不是更好?
她就是不懂他这份舍己为人的勇气从何而来?
“没有我的兄弟,就没有我的存在。”楼湘飞义正辞严的说,他欠秦晶诚太多,不能忘恩负义。
“是吗?”白莲还是一样的反应。
“你问我这个到底要做什么?”楼湘飞见她对他的话都是一脸的漠然,实在是搞不懂她问这些问题做什么?
“你是我未婚夫,我关心你是应该的事。”白莲轻轻呵笑,可眼中的冷漠平静还是没有消除。
“你不像是有这种感情的人。”楼湘飞轻易看出她眼中的无情,仿佛在这世间她没有在乎的人事物。
“感情是人才有的。”她不是人啊,当然不会有,可她怎么会对他的话觉得有点难过?
“你到底是谁?”她这样说,好似她不是人一样。
“我不太了解你的话,不过,如果你想报仇的话,我不会插手帮你。”白莲不回答他的问题,她与他不同类,有些事是不能让他知晓。
“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他的事不需要她帮忙。
“如果能不关我事就好了。”可惜不能如他所愿。
“什么意思?”楼湘飞迷糊的看着她。
白莲没有回答,径自上床,在他身侧躺下。
“你这是在做什么?”楼湘飞惊呼一声,却移不开身子,只能任她贴靠在他身侧。
她闭上双眼,或许是因为白玉的关系,她变得很喜欢亲近他,没有理由再吻他,她感到有点遗憾。
“你嘴角的微笑,是因为我身上有白玉的关系?”楼湘飞看见她泛着满足的笑容,猜测的问。从之前她的表现,她的个性应该并不喜欢亲近他人,可是她在他身边却有一种喜悦的幸福感,那种表情柔和了她的冷寒,熄灭他的怒气,让他眷恋不已。
白莲没有回应,因为白玉是她的心血结晶,所以她才离不开他吗?
她希望真的只是如此,没有其他的原因。
“白莲,你是魔庄的人吗?”除了魔庄,江湖上没有人会有这样美丽的外貌,和这么诡异的行为。
白莲睁开眼望向他,他知道了她的出处?
静静看着他眼中的好奇和保思,不敢相信她找不到该有的害怕,她漾起了真心的笑意,“你相信我们是人?”她不信他身为丐帮的长老,不曾调查过魔庄的一切。
楼湘飞轻声叹气,“不相信。”他直言道。
“害怕吗?”她伸手轻轻的抚着他的下巴。
他凝视着她,“我没做任何亏心事,何需害怕?况且你们魔庄一向神出鬼没,外面没有人能知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又有些什么人,从何害怕起?”
白莲呵呵笑道:“难怪东方月梅会看中你,你的眼睛非常的美丽,任何人都会被你吸引。”尤其是他们这些妖魔鬼怪。
他的双眼是深黑的青龙,天地四方的圣兽之一,难怪连他的个性也是义薄云天,气盖山河,凛然不可侵犯。
啊,多不可思议,他竟然会是她的人,她该感谢东方月梅的多事吗?
如今她竟不想离开他,而他会想成为她的人吗?
“眼睛?为什么你们看见我的眼睛,就说我是个……”楼湘飞不好意思夸奖自己的住了口。
之前在逃亡途中,东方月梅也只看了他的眼睛,就说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对象,二话不说就把白玉交给他。
她们看人的标准好奇怪。
白莲梭巡着他的五官,他的眼睛、他的气度吸引了她的注意和怜惜,这样一个美丽的人若从世界上消失,是多可惜的一件事。
“我真不想让你去报仇。”她冲动的说出口,她想要他好好活着。
“你阻止不了我。”
“在我拿回白玉前,你连动都不能动。”
“多久?”他沉下声。
“如果我说一辈子呢?”
“我会逃走。”他不会让她囚禁一辈子。
对他的宣告,白莲微微绷起脸庞,“性子太刚烈,不是好事一件。”
看样子,强逼他只是适得其反。
“只要你不妨碍我报仇。”他绝不会让一个女人主宰他的意志,即使是他的未婚妻也不行。
“如果我非要不可呢?”她不能让他杀人,因为白玉在他身上,他受的伤,她得承受。
“你会发现我不会是个好囚犯。”他冷声的提醒她
白莲抿着嘴,不太能理解他的固执,以前修行时只有无边的黑暗伴着她,逃出地府后,她也没有见过具有十足正气的人类,而魔庄内更多得是像她一样冷情的精怪。
“我不了解你想这么做的理由,是因为我们不同类?”她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他会在乎他们不一样吗?
楼湘飞凝视她,而后撇开视线,“你什么时候能把白玉从我身上拿走?”她的不了解伤害他,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看她的眼光好冷,她不喜欢他这样看她,但他们本来就没有互相喜欢,她应该不会爱上一个人啊。
藏起被他冷淡态度刺伤的痛,她耸肩回道:“我还没想到办法,所以请你暂时乖乖的。”
他眯起眼瞪她,“你是故意的。”
白莲将螓首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喃:“我没有说谎。”他不该质疑她的话,她是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如果我说不信呢?”楼湘飞蹙眉。
她低笑一声,“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好。”他费力的移动身体。“你这样做只是白费力气,平白苦了自己而已。”白莲伸手揩去他冒出的冷汗,他似乎不懂得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楼湘飞不理会她的劝告,他不能留在这里,时间的飞逝,只令他越感烦躁,他还有太多事要做,必须离开这里。白莲见他说不听,轻声念了咒语。他这一乱来,内伤痊愈的时间又要往后延了。瞬间,他的心口仿佛被人一击,感到昏昏欲睡,却勉强克制住,“你不能这样对我!”他不是任她欺压的懦夫。“我能。”她抚着他的脸颊。
楼湘飞瞪着她,眼皮合了又张,体内有一股别的气掌控了他的躯体,是她说的白玉吗?
“你这样乱来,内伤会更难好,时间会拖得更久。”白莲轻声的说。
“我不能留在这里……”他意识模糊的喃道。
“如果我能帮你救出秦海雨呢?”如果救出那孩子,他会乖乖的把伤善好吗?
她希望他能。
“你……”楼湘飞望向她,眼神开始涣散,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白莲伸手掩住他的眼皮,他立刻沉沉睡去。
她轻叹一声,都是因为他,害得她也得涉入这件事,再也不能保持心情的平静。
***
白莲站在阁楼的观望合上,远眺着镇上。
“白领事。”乔麦出现在她的身后。
白莲没有转头,问道:“丐帮的情况怎么样了?”
“扬天放出消息,限领事主在十天内出现,不然就要对他发出追杀令。”这个人真是过分,明明是罪魁祸首,却还想要对无辜的领事主赶尽杀绝。
要杀楼湘飞,也得问他们魔庄肯不肯放人。
“那个扬天到底是什么人?”他似乎是整件事情里的坏人。
“他是丐帮的舵主,也是丐帮帮主秦晶诚和领事主一同长大的兄弟,可是他却杀了秦晶诚夫妇,嫁祸给领事主,造成领事主仓皇逃走,但在与秦海雨联络之际,被扬天窥知,使计抓到领事主。领事主没有证据,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也定不了扬天的罪。”
“喔。”白莲应了声,此刻她心中有比这更感困扰的事。“乔麦,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乔麦应道。
“喔。”那问乔麦也得不到她要的答案,心中那种异样感觉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她对楼湘飞多了份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烧得她失去平常的冷淡。
“白领事是在烦恼领事主的事吗?”
“能不烦恼吗?”她的白玉还在他体内啊,光这一点就够使她心烦了。
对白莲的沮丧,乔麦只是低头含笑,难得白领事会出现这样人性化的表情,不再冰冷毫无生气。
难怪梅领事不顾白领事会怒不可遏,硬要帮她定下这门亲事,简直是为了准备看一场好戏。
“白领事,领事主一定会替他兄弟报仇,绝不可能放过扬天的。”以儒丐在江湖上传闻的事迹看来,乔麦做出这样的推论。
“嗯。”她明白,他内伤还没痊愈就急着回去,他一定会做这样的事,
只是非到逼不得已,她并不想做出让他讨厌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