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折磨你?”
“段予书,你放手吧!你一再抓住我的人是毫无意义的。我铁了心不要你,你抓着我又有什么用呢?”
“至少你人就在我眼前,在我的掌握之中。”
段予书激动地将她扑倒,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认同。
诸多渴望,一再后退又后退,他唯一不变的念头就是要得到她。
不管先后顺序,他不但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
在没得到她的心之前,就算要他用强迫的手段得到她,他也敢……
“别说那么多了,赶快带我回你家,等见过段爷爷和段妈妈后,我们就马上回嘉义。”
楚蓁蓁一反常态,竟丝毫不怕他的肢体侵犯,她相信自己的冷言冷语和冰冷神情绝对可以打消这个雄性动物的不智之举。
“不回去了,你不说,我们就在这里耗下去。”
“别再耍无赖了,段予书,请你有点格调行不行?”
“得不到你,我就当个没有格调的男人。”谁教她不爱他,他豁出去了——典型的自暴自弃案例。
“别开玩笑!”听他打定主意没格调到底,楚蓁蓁这下可慌了。
“我可以强吻你,当然也可以……”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床头的电话就响起。
段予书与楚蓁蓁四目相接,听着催魂似的电话铃声,他依旧按兵不动,她则屏气凝神,两人无声对峙。
两具贴得死紧的身子,在彼此烘热的体温和气息交换下,热度不断上升,灼热得仿佛快要烧了起来。
暧昧的氛围在电话铃声的催促下愈发浓郁,楚蓁蓁又羞又怒的别开脸,段予书立即粗鲁的将她烧烫的脸扳回原位,硬是霸道的要她全部的注意。
铃铃铃……
十几、二十声的铃响,他不接电话,也不让她接,而电话另一头的人也很执着的不放弃。
“接电话。”楚蓁蓁咬牙道。
“不接。”
“别耍牛脾气了——”楚蓁蓁忍不住再吼。
段予书叹了口气,这里是饭店,他不接不行,悻悻然的伸手拿起电话筒。
“先生您好,退房时间已过,请在十分钟内前往柜台办理退房,谢谢。”
他就知道是这件事,所以他才会迟迟不愿接电话。
时不我予啊!段予书闷头挂上电话,撑起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强壮身子,从楚蓁蓁的身上退开。
不退开成吗?都到该退房的时候了……
当日下午,楚蓁蓁在段家停留不到两个小时就告辞。
主要是因为有她在,身体状况非常差的段禀林就只顾拉着她聊个不停,也不肯休息,于是楚蓁蓁为了让段爷爷乖乖回房休息,只好坚称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无法再多留。
段禀林万般不舍,也只能叹气放人,期待下次再见面时,她已是段家孙媳的身分。
蓁蓁,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们予书当老婆?我本来以为这小子很会追女孩子,可怎么瞧他一追你,就好像处处碰壁?
楚蓁蓁坐在车内,想起临走前段禀林问她的话,她偷瞄了眼段予书。
纵使有些心疼不舍,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今日之果,昔日之栽,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天下女人都还没死光!他就自打嘴巴热烈追起她来,吃苦受罪在所难免了。
“爷爷是不是问你要不要嫁给我?”
“是啊!”楚蓁蓁毫不隐瞒的回道。
“那……你怎么说?”他心想爷爷德高望众,楚蓁蓁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应该不会回答得太绝情吧?
希望她能说些好听的话,来振奋一下他低迷的士气。
从中午莫名其妙被那通催退房的电话打乱了好事,几个钟头过去了,他仍旧捶胸顿足的愤恨难清。
“当然拒绝了,你还希望我怎么说?”楚蓁蓁美丽的脸庞只要面对他,就一定是硬梆梆、灰沉沉、冰冷冷。
“唉!”段予书又叹了口气,这一生不知要为她叹多少气?“我很难不怀疑,其实你根本爱我,只因为我得罪过你,所以你有意凌迟我。”
“你爱猜就去猜吧,我无所谓。”楚蓁蓁表面淡然,实则内心澎湃。
他猜对了……他知道她爱他!
“什么都无所谓?你真的这么想?”
“……”楚蓁蓁不解的看着他。
“那么嫁给我也无所谓,对不对?”
“想娶我?你想得太早了!等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你再慢慢考虑不迟……”
楚蓁蓁下意说溜了嘴,立时住嘴,装作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用长发遮掩住她的懊恼。
第8章(2)
“天下的女人都死光?”段予书喃喃覆诵她的话,陷入了沉思。
那种话通常都是当一个人看某人不顺眼时,为了表明立场而指天誓日说出的绝情语。
仿佛在很久以前,他也说过类似的一番话?
有吗?他真对她说过这种该死的蠢话?
就是这些话得罪她,让她痛恨他至今,连爱情都可以牺牲,而以恨来报复他、折磨他?
“蓁蓁,我是不是对你说过一些不该说的话……”
“你说的可多了,如果要一一详细记载,集结成册绝没问题。”楚蓁蓁轻蔑的哼笑。
此时车子快开上高速公路,段予书临时将车子往路旁狠狠一切,熄火停下。
“告诉我!我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记恨我到现在,恨到连我爱你,你都无动于衷?”段予书激动的抓住她肩膀问。
“在伤口上撒盐是很残忍的事,段予书,不要给我二次伤害!”
就在她闪着泪雾的瞳眸中,他的心猛地被戳刺了几下,脑中记忆区块霎时浮现出一段话,一段出自于他口中的恶言恶语——
楚蓁蓁你呀!别说鬼见了讨厌,只怕连狗都不想理你,要我娶你,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死光光了,我才会考虑。
豆大的汗珠自段予书额际冒出,他仿佛受了重大的打击般浑身僵硬,根本无法动弹。
年少时的狂妄,造就今日的局面,段予书自觉惭愧,没有脸面对她。
他恼恨的伏趴在方向盘上,无以自处。
“我不是有意伤害你……”
“我知道,但伤害已经造成却是不争的事实,你可以否认、可以选择逃避,我却不行,因为烙印太深,我无法漠视。这一生我都将背负那道伤痕,而你却赔不起我的心伤!”
他想起当年他说的话了?
也罢,这样他就能明白他有多恶劣,是个值得挞伐的坏蛋!
“说对不起,有用吗?”他闷声问。
“没有用。”楚秦蓁咬唇忍着泪,不愿在他面前哭,不愿有一丝一亳让他瞧不起的可能。
“我爱你呢?让我用爱来弥补你呢?”
“爱?谁要你的爱?”楚蓁蓁嗤之以鼻的哼笑。
尽管她的心总是在揪扯、痛楚,想不顾一切的爱他,可是恨他的力量却凌驾在爱之上,她也不允许自己忘记那用一生都无法忘的恨意!
段予书沉默了,她的决绝,让他没有勇气再多说什么。
此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卑……在他爱的女人面前。
原来,追爱之路漫长不是问题,他是被自己所设下的重重障碍给阻拦了前程。
当年他挥举利刃在她心上划下数道伤口,如今痛的不只是她,还有他。
她恨他,有理;他恨自己,也是必然!
台北之行,满腔的计划走偏、落空,回嘉义之后,段予书选择退出楚蓁蓁的视线范围内。
他放弃了吗?
或许没有,但他退缩了却是事实。
时间在他的颓丧中缓慢无力的流逝,生活被大量的恐惧塞得满满的,他的心底逃脱不了良知的谴责。
好话救命,坏话伤人。如今,再多的悔意也弥补不了他的过错。
女人心柔软时,男人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当老爷;女人心强硬时,男人无力挽回、无路可退。
他还未品尝过她的柔情,就已经被自己逼到无路可退……
这一晚,当他还关在家里时,楚全带着香味四溢的便当来访。
“吃饭、吃饭,就算天塌下来了还是要吃饭。被女人欺负没关系,咱们大男人鼻子摸一摸,想爱照样爱,不爱也要想办法释怀,别闷了,吃饭吧!”楚全一坐下,“心海罗盘”就立即开讲。
“楚爸,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了?”
楚全打开亲手制作的爱心便当,递过筷子催促他快点吃。
“打从你女儿不爱我的时候开始,在我发现自己是罪魁祸首的时候更加剧。”
虽然胃口不佳,段予书还是不想辜负楚爸的好意,仍是接过筷子一口一口将饭扒进嘴里。
没有楚蓁蓁的喜怒哀乐佐餐,他是食之无味呀!
真是辜负了楚爸一片爱护之心。
“你给楚爸我振作一点!我未来的女婿可不能这么窝囊!”
“楚爸,我已经够难过了,你还骂我窝囊,难道不怕我去跳楼。”他哀怨的看着楚全。
“有勇气跳楼,却没有勇气追女人?”楚全一脸“阿你嘛今好欺负”的表情。
“你女儿真的很难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快要给她……”那个了,她还是有命能逃掉,我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