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她!要不是她,她也不会被熙爵责备。
“你不用瞪人家,话是你刚刚自己说的,跟她无关。”尚熙爵冷冷地道。
“不管怎么说,她也只是名小看护,你有必要对我这么凶吗?”姚天娜委屈地反问,泪光涌现。
“……”
“以后我不叫你可爱的小看护做事总行了吧?”见他还是绷著俊颜,姚天娜放下身段百般讨好。
“不是这个问题。”
“以后我都自己动手,不敢劳烦大驾,这样成吗?”她继续撒娇。
她都已经委曲求全,他别再凶她吧!
静静站在一旁的安若轩别开脸,完全不想看见他们甜蜜恩爱的模样,仿彿小俩口吵架的样子。
这样的景象,会让她心痛。
姚天娜的低姿态教尚熙爵的语气无法继续严厉下去,他蹙眉,像是极端忍耐。“天娜,我累了,想歇一歇,你还是回去吧!”现在他没有心情陪这位任性公主玩游戏,送客总可以吧!
“熙爵……”她才刚来耶!
“你回去吧!”他淡淡重复。
不甘心地咬咬唇,姚天娜负气地拿起包包走人,当越过安若轩身旁时,她不忘送她一枚愤怒的白眼。
楼下传来砰一声巨响,她用力甩上大门表达自己的不悦。
书房内空气顿时显得凝窒,安若轩好几次张口欲言,最后终究又吞了回去。
“……你不必感激我,我不是帮你说话,你别会错意,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尚熙爵冷淡的声音响起,俊颜浮现一丝不自在的神情。
没说话,安若轩只是用灿亮的明眸眨也不眨地望住他。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说真的。”他别开俊颜。“就算真要欺负你,也只有我可以,还轮不到别人。”
够了!别再说了,他可能不知道这种不经意的温柔会让人沉沦。
“尚先生,我先下去了。”深深再看他一眼,安若轩低头转身下楼。
尚熙爵在说谎,她心知肚明。他若真不关心她,就不会发姚天娜的脾气。眼眶里不争气的泪水在凝聚,稍稍不留意就有可能掉下来。
或许她不该来的,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死心,可是一见到他,所有的防备逐渐崩塌,尤其感受到他尖锐外表下不经意的温柔,更是让她无法抵抗。
如果他真不记得她、别用这种方式对她,或许她会好过一点。
他不再爱她了。他曾斩钉截铁的这么告诉自己,可现在的她却更害怕,害怕自己会再一次不可自拔的爱上尚熙爵。
倘若真的变成这样,她该怎么办?明知不会有结局的她该怎么办?
垂眸望著安若轩几乎是仓皇逃离的背影,浓密的长睫掩去尚熙爵复杂的眸光。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她在哭呢?
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不信我?为什么……
悲伤的女声又在脑海里回响,尚熙爵倏然回头,清冷的眸光扫过空无一人的书房。
又是这声音……
尚熙爵难掩心中烦乱,他重重关上房门,将外头的世界彻底隔绝于外。
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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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婶,我想我还是离开吧!再这样下去,我没有把握……”
“安小姐,你千万不能走,我知道这是为难你,但我相信能帮助少爷恢复记忆的人只有你了。”
深夜,两个女人各站在厨房的一端。
安若轩咬咬唇,全身的力气像是虚脱了。
“我并不觉得他需要我。”她低语,美眸望著杯中澄黄色的液体。
“胡说!少爷最需要的人就是你了,打从少爷出院以来,一直就待在他身边的我最清楚,少爷因为你的缘故,病情有逐渐好转的迹象。”高婶走近她身侧,轻轻握住她的手。“医生曾说过,若想要少爷尽快恢复记忆,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最亲近的人陪伴在他身边,那个人,当然就是你呀!”
最亲近的人……
这句话听在安若轩耳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她挤出微笑,连自己都觉得苦。“若他真因为我的出现而好转,那也是因为我是他最痛恨的人吧!”
恨这个字多强烈,用在爱恨分明的尚熙爵身上最恰当不过,他曾告诉过她,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的道理。
“安小姐,你千万别这么想,我们都相信你的清白,是少爷蒙在鼓里看不明白,少爷的自尊心太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其实分开的那些日子,少爷也不好过呀!”高婶轻声安慰。
他不好过,她又何尝好过?他可知道她——
玉手直觉放在平坦的腹间,安若轩眼眶忍不住红了。
“今天下午姚天娜来过,我还以为会被看穿,幸好她没认出我……”安若轩幽幽低语。
“那是我的疏忽,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以后我不会再放你一个人待在这里。”高婶急忙说道。“安小姐,你不能走,千万要撑下去。”
“高婶你别紧张,我若是在意,当初也就不会答应你来,我只是——”敛下美目,她勉强绽开笑容。“我也希望熙爵能够回复记忆,就算他想起有多恨我也无所谓,只要他好就足够了。”
所谓飞蛾扑火,说的就是她吧!
明知道这一切对她都没有好处,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谁教……谁教她打从第一眼就爱上他了呢!
那份爱好深好深,深植在她内心深处,恐怕永远也无法拔除了。
只要他好就好,她是真的这样想的,至于她自己……
无关紧要。
第四章
扬眸瞥了墙上的挂钟一眼,尚熙爵总觉得心浮气躁难以定下心,他的眸光不自觉的落在落地窗外,搜寻熟悉的纤细身影。
已经过午了,照理说他的小看护早该到了才对,却迟迟没有出现。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他忍不住心想。迷路?生病?这一个多月来,她从没有迟到或是缺席的记录呀!
“高婶。”难掩心中忧虑,他终于出声唤道。
“嗯?”
“算了,没事。”他还是开不了口,毕竟他和安若轩表面上的关系一直是针锋相对的,若由他口中问出来,仿佛有种示弱的感觉。
墙上挂钟的时间一分一秒溜走,该来的人还是没来。
忍了五分钟之后,尚熙爵再度开口。“高婶。”
“少爷需要什么吗?”正忙著准备午膳的高婶从厨房跑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
“算了,没什么重要的事……”接触到高婶诡谲的目光之后,尚熙爵及时改口。“给我一杯水好了。”
该死的!为了等那女人,等到他口干舌燥。
“好。”诡异的多看他一眼,高婶进去倒水。
一整杯水他咕噜咕噜的一口喝光,门外还是看不见安若轩的身影。
“高婶——”他又喊,脑中思考著该如何开口,既能得知小看护的下落,又无损他少爷的身分。
“我在。”
近在耳边的声音著实吓了他好大一跳,尚熙爵讶然回头,发现她就站在自己身后,仿彿就一直站在那儿没走似的。
“少爷有什么吩咐吗?今天安小姐没来,厨房只有我一个人特别忙碌呢!”高婶说道,慈蔼的圆脸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
听见她提起安若轩,尚熙爵沉默下来。
“安小姐家住得远,又不会开车,每次都是搭公车来回,严格说起来也是很辛苦。”不知道是故意说给他听,还是自个儿无聊碎碎念,反正高婶就是不断嘀咕。“有时候回家的时间晚了,站牌在半山腰,一名单身女子走在山间小路实在挺危险的,路灯少,天又黑,难保不会有坏人跟踪,到时出意外真不知该怎么办……”
尚熙爵俊颜微变。
真不知道高婶到底有心还无意说这些话?越说害他越担心。
“不过稍早安小姐有打电话来,说她跌倒受伤,今天恐怕不能来了。”说了老半天,高婶总算说到重点。
“受伤?”尚熙爵心微惊,脑中闪过不好的念头。
看来这名小看护出事的机率比他还高,到底谁才是病人需要照顾?话说回来,到底是多严重的跌伤让她不得不请假?
骨折?脑震荡?到底在哪儿跌的?
“嗯,安小姐受伤了。”高婶点点头。
“严重吗?你有没有问她受伤的情况?”
“没有耶!我没有问太多,好像是从楼梯上摔下去吧!”
“从楼梯摔下去?严重吗?”高婶的描述听起来让人心惊胆跳,好像不死也剩半条命。
“不知道,我没问。”
“你没问?!”这么严重的事情居然没问,尚熙爵微微扬高音量,像在恼她的办事不力。
“是的,我没问。”高婶的表情很奇怪,有些扭曲,仿彿在隐忍什么,又像是在偷笑。“少爷要我打电话去问吗?”
“好……算了,不用。”话到嘴边又临时改口,这是第一回,尚熙爵觉得自己龟毛难伺候。
若他说好,感觉起来不就是他在担心那个小看护?
他才不要!想起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像是一靠近他就会被感染病毒似的逃避样,他才不要去碰软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