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观战的好事同学,虽然讶异美女妹妹俐落的拳脚功夫,不过对于他们这群水里来、火里去的优秀特种军人而言,他们反而担心冰块同学会不会误伤娇弱的美女妹妹。在学校遭受殷冰块的冰言冰语冻伤多时,他们现在很有兴致杵在一旁欣赏冰块闷火的表演,丝毫没有出手劝和的意思。
相对于凉凉地摇旗呐喊的那群人,身历其中对打的殷睿骐心情可是十分恶劣。继承人课程里头教她要识大体的课程都学到哪里去了,还跟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小麟什么时候这样任性了?
手脚没闲著的他,心头怒火是啵啵啵的直冒。想抓她直达机场空运回台,又得小心别伤到她任何一根头发,她以为她打得过能力突飞猛进的他吗?没人教过她,打不赢对方便要识时务的懂得自保吗?若是他不熟识的寻常女子,照她这样的武术程度,早被他打断骨头踩在地上了。
殷睿麟心知拳脚功夫斗不过他;从很久以前他的武术实力就比她高了,更遑论现在。她只是在制造并且等待一个时机——
“好痛!”瞬间,大颗大颗的泪珠应声直掉。
“美女妹妹!”观战同学群起奔出店外。
开玩笑,冰块可是硬底子的狠角色,就算只是收掌时擦撞到一点点,也够女孩子家肉疼了,更何况是美女妹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纤弱女孩。
“小麟你有没有怎样?”殷睿骐焦急地查看。
拉开上衣领口,只见她左肩头泛起一片瘀青,在象牙白的肌肤上那青紫煞是吓人。
殷睿麟躲开他要抱起她的大掌,顺势偎进一旁义大利青年的怀里,哽咽道:“连假结束前我不要回去台湾。你坚持送我回去,那么我宁愿跟他出去玩。”在青年怀里抽抽噎噎的可怜模样,令人心疼。
闻声,罗马立即笑亮了脸。“美女妹妹,你要去哪玩,我都非常乐意为你作向导。”要玩通宵也没问题,哥哥很乐意为你彻底服务。
殷睿骐瞬间火冒三丈。
他快速将她抓离花心狼爪,怒沉著声道:
“不准!我带你回家上药。”
“欸,冰块,你怎么可以把美女辣妹带走!她答应我的邀约,我们两人要去约会了。中国人不是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说话算话呀!”罗马连声抗议。
“你,还有你们,不准染指她、不准污染她纯洁的心灵!连假结束之前,不准待在我家附近、不准出现在我的视力范围,否则我看到一次就拿枪轰一次!我说到做到。”他打横抱起小麟,回头对那群花心萝卜男撂下狠话。
语毕,他小心翼翼地抱著伤处犯疼的她,轻步走回公寓。
“冰块、冰块——”留下一地只敢哀声呐喊的可怜同学。
*
第4章(2)
连假最后一天,原先只带著一个简单的小皮包就飞来英国寻亲的殷睿麟,打包了一整个厚实的行李箱准备回台,里面装满了这几天她跟小睿到两三个地方玩时,买的礼物跟纪念品。
“确定东西都带齐了?”
“护照、钱包、手机都带了,如果有小东西漏在你家也没关系,下次我来英国玩的时候再拿就行了。”离情依依,殷睿麟仍努力脸带笑容给他看。
她来英国,除了瞧瞧小睿过得好不好之外,也是要让他知道她过得很好,而且她在圣德莲中学还交到六个知心的好朋友。虽然使了一些眼泪计谋让自己赖皮待在英国,但是她平常是一个很少流泪的坚强女子。现在要分别了,她一定要微笑,这样小睿才能无挂心地在异国求学。
要笑得很开心,就像当年她在机场送他飞到英国那样,要笑得潇洒、笑得没有牵挂,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往前走。
“我会写信给你的。千万记得要打电话、写信给我,抄给你的电子邮件信箱不要弄丢,就算只是写两三个字的mail给我也好,不可以像以前那样一点消息也没有。还有,我会想念你的。”再三叮咛他要捎来消息。
“时间快到了,去搭飞机吧。”
他没给正面回应,只是将手上的行李箱交给她,催促她登机。
“我会好好保重自己,你也一样。要记得照顾好自己,我会成为很厉害的女强人等你回来。”她会强壮自己的势力,不让叔公有机会再次绑走她或是小睿。
眼睫微低,冰眼半敛,他低声道:
“快回去。以后不可以再到英国来找我。”
*
圣德莲高中部毕业之后,殷睿麟进入美国长春藤名校之一的史丹佛大学就读。学习企业管理与经济金融之余,也接触殷家在美国的商业版图,课外时间皆花在美国分公司的基层学习。
她逐步学习并实地运用各种商业技巧与社交手腕,一点一滴的厚植自身实力。她整个人像块海绵般的努力学习周遭人物的特长,尽可能地加速学习效率,努力缩短学习时间。她要快点回到殷家建立属于她这一代的王国,她要打造一个稳固堡垒等他回来。同时,有一位也是就读史丹佛大学的表哥,猛烈地向她求爱示好。
*
离开军事与佣兵学校之后,殷睿骐并未回到台湾殷家,他游走于世界各个战乱现场,开始真枪实弹的进行佣兵生涯。哪里有战争,他就扛著炮弹往哪里走;何处的生存环境最为险恶,他就带著枪枝与匕首往该处生活,用一场又一场的战争。淬炼出钢铁般的意志力和让恐怖组织闻风丧胆的惊人战斗力。
有时在投入下一个战场的空闲时间,他身边会有热情女军官或是豪放女特务跳上他的床来段一夜激情。这种舐血的危险日子,没有人会费心去维持超过一星期的感情,肉体的短暂发泄之后,他们各自都有任务要执行。
其间,他不曾捎过只字片语回台湾,即使有几次他在美国逗留,二人也未曾见过面。那位一直在翘首盼望讯息的人儿,从来不知她寄出的每一封信在离开台湾之前,便被人拦截下来。那些信件一封封地叠在保险箱里,不见天日。
*
这样分离的日子悠悠过了七年。
二十四岁的殷睿麟学成归国,进入殷氏王国的营运核心,正式开始殷家直系子嗣的继位厮杀。
回到台湾一年多的日子,她的头衔从银行经理变成银行副总、金控董事、集团董事长特助、分公司总经理……虽然下一代接班人的光环,对她升职速度有不少加持作用,然,每个头衔都是证明她实力的徽章。
随著头衔地位愈来愈高,与她在殷氏王国的崭露头角,她遇到的暗杀次数也随之递增。即使有尽职的随扈帮她挡下绝大多数的危险,仍旧有一次让一颗子弹擦过左手臂,险些命中胸口。
两天后,她意外地在办公室见到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
*
“你回来了。”她表情平静地微笑。“我以为你不知道在哪个国家玩到乐不思蜀,忘了台湾有人在等你。”
八年九个月又二十八天。她天天在盼望他回国。
一身黑色劲装与磨旧的长靴,削剪得极为俐落的短发,即使尘沙满身仍不掩肃杀气息,他整个人冰冷刚硬得像是从地狱里出现。
“伤口怎样?严不严重?”淡淡的口吻,听不出焦急、听不出关心,平淡得像在询问今天天气是否晴朗。
对于他变得完全内敛,殷睿麟不激动,也不像以前那般蓄意掉泪给他瞧,她只是微微地勾起唇角,浅笑示意:
“大老远的回来,看你连衣服也没有换。先休息一下补补精神,晚上我帮你办一桌洗尘宴,让你好好的吃一顿。”这些年来,两人各自在不同的战场厮杀。将近九年的时间,让他们学到很多东西,因为他们生存的地方,都是随时会丧命的战场。
“伤口?”
瞧见他誓必要得到答案的眼神,殷睿麟斜身脱下遮住伤处的高雅套装外套,露出藏在衣服底下的白色纱布。
殷睿骐走近细瞧。
“之前负责你安全问题的是谁?”
“保全部的陈主任。”她是进到办公室才发现他的存在,看来他并非依照一般制式的见面程序,否则她应该会接到秘书通报有客来访。
“咦?”此时,杵在副总办公室里的公司干部,全如梦初醒地发出讶声。
这个浑身上下透出阴鸷之气的男人,跟他们副总长得好像!
两人相像的程度,仿佛失散多年的兄妹。
先前众人忙著打量那位平空出现在办公室的男人,他满身尘埃的模样,与充满沉窒强烈的存在感,跟光鲜的高级办公室完全格格不入。看副总跟他自在对谈的情况,众人起先以为这陌生男子是副总那些偶尔会到访的不知名怪朋友,因为副总的朋友经常有个人特色到令人跌碎眼镜。直至两人靠近一站,众人才惊愕地发现,气质完全回异的两人,竟有著极为相似的外表。